第一百六十四章得寸進尺 千伊攤攤手:“我現在的確不開心,不過,如果你想看我呼天搶地,或者捶胸頓足的話,很抱歉,我無法滿足你。”
“你是不是該考慮退出了?”千婧抱著雙臂,瞇著眼看向千伊。
“千小姐,你這樣實在太不懂事了。”張媽終于火起來:“哪有非要瞧著別人家庭破裂才開心的,更何況,少夫人還是你姐姐。”
千婧卻并不生氣,甚至還對著張媽笑了笑,可說出來的話,卻有些咬牙切齒:“沒有辦法,千家已經就快家破人亡了,既然你們少夫人姓千,她怎么可以眼看著千家倒了,自己還過得逍遙自在呢?”
“什么叫家破人亡,解釋來聽聽?”千伊表示很感興趣。
“你不知道吧。”千婧冷冷地回道:“我媽最后一點求生的希望破滅了,這里的醫院也確診了她的病,她已經活不了多久,現在我媽整天在家里,除了唉聲嘆氣,就是怨天尤人,說什么好日子沒享受完就讓她死,實在不甘心。”
千伊沉默許久,才笑了笑道:“很遺憾,我無法表達我的同情。”
“收起你所謂的同情,我不稀罕。”千婧挺直的身體,冷硬地道:“于小蝶早就該死了,我等了好久。”
“那么話也說完,你是不是該走了?”千伊嘆了口氣:“對了,以后請別再來找我,如果許笛笙離婚,報紙上會登消息,你一定會得知,應該不用我通知你。”
“怎么,對林月認輸了?”千婧目光閃了閃,忽然問了句。
“有什么認不認輸,人生是我自己的,沒有誰離不開誰這回事,就算許笛笙拋棄了我,也不證明就是我的失敗,這世上,除了死沒有什么不可以從頭再來。”千伊竟然又笑了笑:“或者,我還可以過得更好。”
千婧盯著千伊看了好一會,才轉過身道:“我要離開了。”
“離開?”千伊聽出了不對:“去哪兒?”
“品北前天來通知我,讓我盡快帶著我媽離開市,因為許老板不想再看到我們。”千婧譏諷地一笑:“許笛笙這個人真是會左右逢源,那邊跟林月打得火熱,居然還沒忘了替你出氣,是不是想享齊人之福呢。”
“你這么聽許笛笙的話?”千伊覺得有些好笑,卻不知道好笑的那個,到底是千婧,還是許笛笙。
“知道品北說什么嗎?如果我再不離開,許笛笙會以我侵犯權,向法院提出訴訟。”千婧哼了一聲。
千伊忍不住笑出來:“其實你也挺厲害的,派人跟蹤了許笛笙那么多年,他居然沒有發現,不過,你現在還愛他嗎?”
千婧斜了千伊一眼,反問:“和你有什么關系?”
“少夫人,老夫人醒了,讓您上去陪她坐坐。”吳媽這時走到起居室的門口說了一聲,順便拿眼看了看站在千伊對面的千婧。
千伊這時站起身道:“千婧,一路順風吧,不管你恨不恨我,還有因為什么原因恨我,我都希望這一頁盡快翻過去,其實待在市你也未必開心,真不如盡快離開,到了別的地方,生活就完全不一樣了。”
“說了這么羅嗦一大堆,我覺得我會感激你?”千婧一臉的不領情,拿起包便往外走去。
然而就在快要走出起居室的時候,千婧又轉回頭來:“很期待看你會有怎樣的下場,至于許笛笙,我已經不愛他了,所以,如果他能林月在一起,我樂見其成,林月一向男人無數,如果有一天能看到許笛笙因為林月,頭上一片綠油油,我簡直要鼓掌叫好了,所以,許笛笙這種沒什么眼光的男人,真不值得女人死心塌地,你好自為之吧!”
雖然言語中還帶著一些刻薄,不過,為了千婧這句話中或有或無的關心,千伊還是笑了起來。
透過窗戶,千伊一直看著千婧走出了大宅,大概是因為到這里來發泄出了心中的郁悶,千婧走路明顯比來時輕快得多。
“真是何苦呢!”張媽在一旁嘆道:“費盡心機,最后卻要被趕走。”
千伊卻充滿同情地感慨:“其實她從來沒有活得開心過。”
或許因為活得不開心,千婧才會想到從偷窺許笛笙的生活中,給自己編造出一個夢,以獲取安慰和快感,千伊覺得,千婧應該從來沒有愛過許笛笙,所以她對千伊的恨,并不是基于感情上的嫉妒,而是因為千伊無意之中,打碎了她的夢。
“千婧哭了。”也在注視著千婧的張媽驚訝地道。
千伊愣了一下,不過等她想湊近看清楚時,千婧已經上了自己的車,自然是沒有捕捉到千婧此時的神情。
張媽嘆氣:“這個女孩,又可恨,又可憐。”
是啊,張媽說得真沒有錯,千伊在心里頭贊同她的話,千婧又可恨,又可憐。
在整整失蹤了兩天之后,許笛笙終于還是再次現身了。
當有稍顯冰涼的唇吻在臉上時,原本已經快睡著的千伊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給一下子驚醒了過來,臥室的燈隨之亮了起來。
“回來了?”望著神色有些憔悴的許笛笙,還有他身上顯得有些皺巴巴的西裝,千伊忽然覺得有些迷茫,不知到此情此景,她該用什么表情面對許笛笙。
四目相對了一會,許笛笙上前摸摸千伊的臉,便轉身進了浴室。
聽著“嘩嘩”的水聲,千伊不由搖了搖頭,她還真沒見到過像現在這樣狼狽的許笛笙,可是不管他這兩天做什么去了,肯定跟林月脫不了關系,報紙連篇累牘地報道,奶奶給氣得病倒在床,這一切都已經說明了問題,然而從許笛笙剛才的表現,顯然是想糊弄過去。
許久之后,有人在扒千伊著意蒙在頭上的被子。
“做什么呀!”千伊不滿地叫了起來,掀開被子,瞪著已然上了床的許笛笙。
“怎么一見我回來,就跟全身長了刺一樣?”許笛笙不高興地看著千伊:“想問什么,開口吧!”
“問你什么?”千伊好笑地問:“報紙上頭條新聞,寫得那么清楚,還需要我費這個口舌?”
許笛笙愣了一下,隨即道:“那種添油加醋的東西你不必在意,我已經讓品北去處理,明天就不會有這些東西了。”
“何必呢,反而讓人覺得欲蓋彌彰。”千伊轉過身,背對著許笛笙。
“是不是不高興了,傻瓜。”許笛笙從后面抱住千伊:“所以這兩天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你要問我,我一定告訴你。”
“許笛笙,你難道認為,我現在應該很高興嗎?”千伊嘆了口氣:“還有,為什么要我打電話,求你回家,然后讓林月在一旁看笑話?”
“她不會的,林月受驚過度,這兩天一直在醫院是我陪著她。”許笛笙居然跟千伊坦白了。
然而這種坦白,真得讓人不太愉快:“算了,該說的,那天晚上我們都說過了,看來是我妄想太多。”
“把話說清楚,什么叫妄想!”許笛笙不滿起來,伸出壯實的臂膀,牢牢地摟住千伊。
“許笛笙,你就這么放不下林月?”千伊掙不開許笛笙,索性將臉埋在了枕頭里,這兩天她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但是現在,千伊終于還是忍不住哭了。
“她當時剎車失靈,車子竟然撞開了橋墩,有一半已經探到了外面。”許笛笙在千伊身后道:“一個女孩子,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嚇壞,既然她打電話向我求助,我如果不管,你不覺得太冷漠了嗎?”
“奶奶前天晚上血壓升高到170,人躺在床上差點昏過去,到現在一坐起來就頭暈,我相信肯定有人打電話告訴過你。”千伊抽了抽鼻子:“你卻不回來看她一眼,你這樣就不覺得冷漠嗎?”
“我知道錯了,奶奶當時打電話催我回來,可我實在走不開,所以就吵了兩句我不知道奶奶竟然會昏倒。”許笛笙嘆了口氣。
“別告訴我你剛剛才知道奶奶病了,奶奶都叫不回你,我又何德何能,如果真給你打電話,是不是要被你罵成冷漠。”千伊譏諷道。
“哭了?”大概聽出了千伊掩飾不住的哭腔,許笛笙伸出手,在她的臉上抹了一把,哄了一句:“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走開吧,許笛笙。”千伊將頭偏了偏,干脆拿起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臉:“我求你,現在可以出去嗎?”
許笛笙終于坐起身來,嘆了口氣:“對不起,林月的事故不是意外,警察當場發現,她車子的發動機被人動了手腳,要是掉下河肯定就得沒命,林月被嚇壞了,前天送她到醫院,她一直抓著我的手不肯放,我曾試圖離開,可一松開林月,她就大哭大叫,甚至想自殘”
“可以了,不要跟我說,她有多可憐,你現在所說的一切,都只讓我覺得惡心!”千伊幾乎要吼起來。
“我對她只有道義上的愧疚。”許笛笙皺了皺眉頭:“你不要胡思亂想。”
“沒聽明白嗎,我說惡心,”千伊緊閉著雙眼道:“不僅是你的林月,還有你許笛笙,都讓我惡心!”
“千伊,你不要太得寸進尺!”許笛笙終于喝斥了一句:“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去陪你的林月吧,現在,馬上!”千伊又一次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