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消息的裴怡寧從沈府中跑了出來,她看到已經倒在地上沒有了氣息的裴曜,整個人都驚呆在原地。
“哥哥!”裴怡寧驚慌失措地看著這一切,她看著裴曜的尸體,淚水從眼角里落了出去她卻絲毫沒有發現,“哥哥,你醒醒,你醒過來好不好?”
燕輕寒輕聲勸慰她說道:“節哀。”
“不!我不相信!”裴怡寧猛地搖頭,明明是她的大喜之日,哥哥怎么突然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這一定是騙人的!
沈言安跟在裴怡寧的身后,看著面色發黑中毒而亡的裴曜,他的心里也很不好過,今天早上迎親的時候,他還在警告著自己一定要對怡寧好,還各種刁難自己,可是這才過了幾個時辰,他就居然中毒了。
他上前扶住了裴怡寧的肩膀,說道:“夫人,別難過了。”
“這一定是假的,你們都在騙我對不對!”裴怡寧哭著抱住了沈言安,心里卻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沈言舒看著裴怡寧的這副模樣,心里更是難過,她的肚子里再次傳來陣陣疼痛。
“啊…”沈言舒覺得自己的小腹不受控制地痛了起來。
“娘娘,您這是怎么了?”青鳶上前推開了墨云,自己將將沈言舒扶住。
在一旁的戚云皓急忙上前,給她診了脈,說道:“動胎氣了,只怕是要生了。”
他這話音一落,眾人都緊張起來。
裴曜為沈言舒擋了毒針,她心里起伏太大,難免會動了胎氣,如今她月份大了,更是不好控制,這樣一來,很可能就要生了。
燕輕寒當機立斷,讓人將裴曜抬回景王府,讓人八百里加急傳信到景王府,然后讓人將沈言舒立馬帶回了皇宮。
皇宮里的氣氛詭異非常,聽說這景王世子替言妃娘娘擋了毒針,現在言妃娘娘動了胎氣,就快要臨盆了,整個臨安宮都忙得手忙腳亂的。
但是有了之前的教訓,皇宮里倒是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談論言妃的事情,只是知道若是這言妃生下了皇子或者公主,只怕地位又是得提升一節,不過這言妃的臉還未好,這晉升皇后倒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燕輕寒站在大殿外面,聽著從內室里傳來的沈言舒那痛苦的叫聲,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剛想沖進去,卻被嬤嬤攔住了。
“皇上,你可進不得!”
燕輕寒著急道:“舒兒那么痛苦,里面的產婆都在干什么!”
嬤嬤解釋道:“皇上,這女子臨盆都是皆是這般不易,就算是產婆她們也沒有辦法啊!”
燕輕寒進也進不得,只能在外面焦急地來回踱步。
太后上前說道:“皇上不必擔心,言妃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會母子平安。”
“啊——”
沈言舒在殿內又慘叫了一聲,聲音聽起來格外的痛苦,燕輕寒再也忍不住,正打算抬腳便走入殿內,突然從殿內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在這皇宮之中顯得格外的響亮!
“生了生了!”一個嬤嬤從殿內走了出來,連忙對著燕輕寒行了一禮,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言妃娘娘生了個小皇子!”
燕輕寒推門而進,連忙走進了大殿之內,看見躺在病榻上的沈言舒,整個額頭上都是汗,臉色蒼白無力,看起來十分的疲憊。
他走了上前,握住了沈言舒的手:“舒兒辛苦了。”
沈言舒剛生了孩子,身子還虛著,并未接她的話,只是微微一笑,隨即暈了過去。
“舒兒!舒兒!”燕輕寒大驚,急忙將一旁的戚云皓抓了過來,“她這是怎么了?”
戚云皓看著燕輕寒這般慌張的模樣,倒是有些無奈,他說道:“這是昏睡過去了,讓她休息休息。”
燕輕寒這才松了一口氣。
青鳶將剛出生的小皇子抱了過來,這個小家伙除了出來那一會兒哭了幾聲,現在倒是安穩地睡著,不哭也不鬧騰。
“皇上,你看看小皇子。”青鳶將小皇子遞到了燕輕寒的面前,然后在產婆的指示下緩緩地接過了孩子抱住。
看著上在襁褓中剛洗凈的孩子,燕輕寒蹙起了眉頭:“為何皺皺巴巴的?”
產婆笑道:“皇上,這剛出生的小孩子都是這樣的,長長就好看了。”
戚云皓湊了上前,看了看那小皇子,突然轉頭看著燕輕寒:“可取好了名字?”
燕輕寒沉思半響,說道:“便喚作燕離安罷。”
燕離安?
戚云皓眼眸微微一閃,倒是明白了這名字的用意。
燕輕寒轉頭看著沈言舒,然后對身旁的安德說道:“讓中書令擬旨,言妃誕下皇子,晉升皇后;封大皇子燕離安為太子。”
他的話音一落,這大殿內的人全都愣住了。
皇帝十分寵愛言妃,如今她誕下皇子,晉升皇后倒是可以理解,但是這大周可沒有哪個皇子一出生就能被封為太子的,也難怪讓眾人都驚訝住了。
燕輕寒看著愣住的安德,微微蹙眉:“還不快去!”
安德回過神來,連忙行了一禮:“奴才明白了,奴才這就去!”
說著便匆匆地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原本在文武百官有一半從沈府回道自己的家中,紛紛感嘆著這裴世子的事情,不巧這宮中又傳來了消息,說言妃誕下皇子,晉升皇后,而那言妃所生的皇子,這才剛落地便被封為了太子。
一時之間,不少大臣連夜進宮求見皇帝。
燕輕寒在臨安宮陪著沈言舒,倒是沒空搭理這些大臣們,讓他們在勤政殿等了兩個時辰,便打發他們回去了。
沈言舒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身子還是有些微微地疼,她躺在床上,一睜開便看到了守在一旁的燕輕寒。
似乎是太累的緣故,燕輕寒正用手半撐著自己的腦袋,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就連站在他旁邊的小太監們都不敢亂動,生怕驚擾了他的睡眠。
看到沈言舒醒了,一個小太監輕步地上前,低聲問道:“娘娘可有何吩咐?”
沈言舒說道:“怎么不讓皇上回去睡?”
小太監說道:“皇上這是擔心你吶,連大臣們都不見。”
沈言舒聽得小太監這般說,不解地問道:“大臣們為何求見?”
小太監說道:“皇上封您為了皇后,為了小皇子為太子…”
被他這么一說,沈言舒倒是驚訝。
他們說話的聲音雖然小,但是敏感的燕輕寒還是被擾醒了,他睜開了眼睛,發現沈言舒已經醒了過來,便站直了身子,走了上前,坐在了她的床邊。
剛才說話的小太監默默地退了下去。
這夜很深,整個皇宮里都安靜地很,大殿內的蠟燭已經快要燒盡了,太監們上前又換上了新的蠟燭,大殿內一如既往的明亮無比。
沈言舒抬眸看著這燭光下的燕輕寒,他的臉棱角分明,劍眉星目看起來讓人覺得格外的舒服。
燕輕寒見她看著自己,微微笑了起來:“怎么,是不是覺得自己的丈夫長得很好看?”
沈言舒聽著他這話倒是笑了:“對,比別的男子生的都要俊俏。”
燕輕寒給她倒了一杯水,輕輕地喂她喝了下去。
沈言舒問道:“孩子呢?”
“他有嬤嬤朝顏照看,不用擔心,而且不哭不鬧的,倒是很讓人省心。”燕輕寒說道。
沈言舒道:“他就算是再省心也不是你現在就封他為太子的理由。”
太子選德選賢,還要看他的能力,像燕輕寒這般的,難怪讓眾臣驚訝,連夜求見。
燕輕寒說道:“有舒兒教導,離安自然不會差,更何況早些定下了太子,就不會有那么多人有歪心思了。”
“離安?”沈言舒問道。
燕輕寒點了點頭:“我們的孩子,叫燕離安。”
沈言舒說道:“你這么做,要怎么向大臣們交代,如今我的容貌還未婚恢復,他們定然不會同意這皇后之位落在我的頭上,更別說這太子的位置了。”
燕輕寒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這些不用你來擔心,你只需好好的養著身子即可。”
沈言舒點了點頭,既然燕輕寒說他自己能解決,他就一定能將事情都安排得妥當。
“還有景王府的事情,怡寧一定受了不小的驚嚇,只怕西南周圍的部落小國會趁著這個時候入侵西南。”沈言舒有些擔心。
這裴曜一直以來都是西南景王府的屏障,他突然就死了,這景王府便失去了依靠,周圍小國虎視眈眈,若是只有裴暄這個孩子,根本抵擋不了外界的算計。
燕輕寒說道:“正打算派人去接管西南。”
沈言舒說道:“讓韋業過去幫助景王和裴暄,他的能力不弱,在涼州也學習到了不少軍隊的策略,想來將他派去西南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剩下的你在考慮考慮。”
燕輕寒俯身在沈言舒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吻,說道:“有你在身邊,感覺做什么事情都很容易,我真的是太走運了。不過這些事情你統統都不用擔心了,你現在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把身子養好,好好休息。”
沈言舒乖乖地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