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大驚,急忙喊道:“娘娘小心!”
燕輕寒沉眸,將沈言舒護在懷中,一掌便將那小廝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上,然后又緊握成拳,猛然一拳錘在了他的胸口處,只聽到他身體里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突然吐出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周圍的侍衛連忙上前將那小廝直接拿下!
眾賓客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刺客倒在了地上被侍衛給抓了,一時之間都有些惶恐了起來。
現在的人這么多,若是打起來傷到了自己,可真是得不償失。
在座的賓客們紛紛騷動起來,有些不安。
那殺手被架起來,強行跪在了地上。
燕輕寒抬眸看著他:“你的同伙在哪里?”
殺手看著燕輕寒,突然冷笑一聲,說道:“真是昏君,居然被這妖妃迷惑了雙眼!”
他一開口,在一旁的墨江便又直接打了他一拳:“回答!”
殺手冷眸盯著沈言舒,那眼神仿佛恨不得殺了她,但是沈言舒并不為所動,仍是清冷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沈言舒,你就是個禍害!”那殺手怒道,“我們這是替天行道!”
沈言舒聽了他的話,倒是覺得好笑:“若是老天知道,只怕是要被你們蠢哭了。”
燕輕寒沉眸,對侍衛說道:“拉下去審問。”
殺手被押了下去,這次倒是有驚無險,不過倒是讓周圍的人更加的警惕起來。
沈康之看到這一幕,走了上前,說道:“皇上和言妃娘娘能夠過來已經是鄙府的榮幸了,只是如今賓客眾多,恐有照顧不周,為了安全考慮,陛下和娘娘還是早些回宮吧!”
燕輕寒微微善良閃眼眸,轉頭看著沈言舒。
沈言舒點頭:“好。”
她讓身后的青鳶將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奉上,便在燕輕寒的陪同上往門外走了過去。
看到皇帝和言妃離開,原本安靜的場合里倒是漸漸恢復了熱鬧,更多的還是在談論著剛才的驚險一幕。
沈言舒緩緩地走到了府門口,墨江和阿柒他們卻時刻注意著他們的周圍,因為這里的人太多,倒是讓殺手們藏匿與其中。
裴曜也跟了上前。
燕輕寒蹙眉看著裴曜。
裴曜輕笑一聲,對燕輕寒說道:“只是前來和皇上還有言妃道別,后日我便回西南了,怕是沒有機會再認真道別,所以先提前與皇上說了。”
燕輕寒聽得他這么一說,倒是嗯一聲,對他說道:“一路小心,代朕向景王問好。”
他牽著沈言舒的手轉身正要上馬車,偽裝成賓客還有小廝的十幾個殺手紛紛掏出了匕首朝著沈言舒的方向刺了過去,眾人大驚,紛紛揮劍朝著殺手而去,頓時兩批人馬都混戰在了一起。
沈言舒蹙眉看著這些殺手,卻仍舊沒有發現喬若嵐的身影。
燕輕寒對她說道:“你先上馬車。”
說著便扶著她朝著馬車的方向而去,因為懷孕著,倒是有些不方便,燕輕寒便雙手扶著她的手臂,生怕她站不穩。
裴曜護在他們的身旁,突然感覺到不遠處的攤子旁又個人影格外的熟悉,而那個女人如今正拿著一根細長的小竹子,對著沈言舒的肚子,突然吹出了一枚銀針!
“小心!”
裴曜大驚失色,顧不了那么多,自己便沖了上前,用身子擋住了那一枚銀針!
隱藏在小攤子身后的喬若嵐眼看這自己那銀針正要刺中沈言舒,這個時候裴曜竟然突然沖了出來,她看著那有毒的銀針就這樣刺穿了他的身子,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裴曜!”她突然大喊了一聲,朝著裴曜的方向沖了過去。
那些殺手被燕輕寒所帶的護衛殺得已經差不多,有墨江和墨白他們在,這些殺手簡直就猶如是在尋死的一般,不一會兒便全部拿下。
看見喬若嵐沖了過來,阿柒眸色一沉,翻身一躍便來到了她的面前,將她一腳踹了出去。
喬若嵐重重地倒在地上,身體疼得無法動彈,突然噴出了一口血。
“裴曜…裴曜…”她緩緩地爬了上前,沖著裴曜而去。
中了毒針的裴曜突然感覺到身體的異樣,整個人猛然倒在了地上。
燕輕寒和沈言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急忙上前。
“阿柒!立馬將云皓帶過來!”沈言舒朝著阿柒喊了一句。
阿柒轉頭看著嘴唇發黑的裴曜,二話不說當即拽了一匹馬,翻身而上,朝著云宅的方向飛奔而去!
墨江上前一腳將正要爬起來的喬若嵐踹倒在地上,怒瞪著她:“把解藥拿出來!”
喬若嵐看著裴曜的臉痛苦的扭曲的模樣,哭著搖頭道:“沒有解藥。”
她原本就是想來和沈言舒同歸于盡的,怎么可能會有解藥!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裴曜居然會幫沈言舒擋了那毒針…
燕輕寒上前,扶住了裴曜,那中了毒針的地方已經變得烏黑一片,流出了暗黑的血!
“你堅持一下,云皓馬上就到了…”沈言舒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只能如此安慰她。
因為太過緊張,她突然感覺到了肚子傳來的陣陣疼痛,她突然捂住了肚子。
原本扶住裴曜的燕輕寒看見沈言舒突然肚子疼了起來,驚訝地伸出另一只手扶住沈言舒。
“墨白!墨云!”燕輕寒突然喊了一句。
墨白和墨云紛紛上前將沈言舒攙扶著。
沈言舒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事。”
裴曜的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他轉頭看著燕輕寒,說道:“我知道自己…快活不成了,帶她離開…”
沈言舒搖頭,看著裴曜:“你再堅持一下,云皓很快就來了,他最擅長解毒,你一定會沒事的!”
裴曜看著沈言舒,眼眸里突然泛起了淚光。
他是個不易流淚的人,因為他從來不會輕易地認輸,可是這一次,他輸得很徹底。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應該會毫不猶豫地帶著戚云歌離開,也不會讓她經歷這么多的痛苦,不會被大火活活燒死,不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不會愛上別的人男人。
可是,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再也不能重來了。
阿柒帶著戚云皓匆匆趕來,立馬來到了裴曜的身邊。
戚云皓看著他這副模樣,臉上震驚不已:“他怎么會中了這劇毒…”
可是時間容不得他多想,他急忙半蹲了下來,給裴曜把脈,卻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沈言舒上前問道:“云皓,怎么樣?趕緊救救他!”
戚云皓站了起來,從藥箱里掏出了一個小瓶子,然后倒出了一粒藥,喂進了他的嘴里。
他說道:“毒已入肺腑,是救不活了,只能減輕他的痛苦而已。”
聽到戚云皓的話,沈言舒如遭雷劈,腿一軟,差點沒站穩,被墨白和墨云扶住了。
喬若嵐哭著朝著裴曜的方向爬了過來,哽咽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我只是想要沈言舒的命而已,你為什么要替她當了毒針,為什么…”
看到喬若嵐,沈言舒怒氣更甚,她道:“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
侍衛們上前將喬若嵐架了起來,將她拖了下去,她伸出的手連裴曜的衣角都沒有觸碰到,就這樣硬生生地被拽走了…
他們在沈府的門前,因為剛才的廝打倒是有不少的人過來湊熱鬧,但是有皇宮的護衛在,他們只能站得遠遠的,根本看不清楚,都在議論紛紛起來。
裴曜抬頭看著這沈家大紅色的綢緞,倒是輕聲笑了起來。
無論怎么說,他還是把妹妹嫁出去了,只是景王府…
他看著燕輕寒,說道:“我的父王,還有我的弟弟裴暄,求皇上多加照拂…”
燕輕寒扶住他,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對裴曜說道:“你放心吧,裴暄會襲承你的世子之位,不必擔心。”
裴曜說道:“裴暄他才十二歲,讓這些事情都落到他的肩膀上,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好。”
“不,你很好。”燕輕寒說道,“如今的景王府有了根基,乃是我大周之福,裴暄也一定會有所成就的。”
沈言舒看著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心里十分的愧疚,如果不是幫她當了毒針,他也不可能因此喪命了。
“對不起。”沈言舒說道。
她的眼眸里滿是愧疚,明明有很多的話,可是卻怎么也說不出來,千言萬語卻只有一句對不起。
裴曜看著她那雙清麗的眸子,里面出了愧疚與擔心自責之外,卻早就沒有了其他的感情,他釋懷一笑,說道:“不必對不起,這是我欠的你,我欠你的一條命,如今應該是還給你了。”
當初他決然而去,讓她失落地嫁給陸懷遠,這是他一生的痛。
他把自己的半生都給了景王府,但是對于自己的生死,他終究是任性了一回。
沈言舒眼眶里的淚沿著臉頰落滑落下來:“我早就不恨你了,我已經原諒了你,你又何必…”
她說著說著聲音已經哽咽起來,泣不成聲。
裴曜看著她,唇角勾起了一抹笑,終究是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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