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竟然都是些死士,沈言舒有些驚訝。
墨江上前對沈言舒問道:“沈小姐可有受傷?”
沈言舒搖頭:“沒有。只是你怎么會帶著護衛那么多護衛過來?”
就算是燕輕寒擔心她,可是有墨江和阿柒兩個人在,平日里那些小混混之流或者是一般的殺手根本就動不了她。
墨江回答道:“王爺擔心有人知道沈小姐可以治療王爺的病之后,會對你不利,所以才讓我們跟著保護你。”
沈言舒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這些人不是因為她的身份才要殺她,而是因為她對于燕輕寒的重要性所以才打算除掉她!
但是他們怎么會知道她與燕輕寒的事情?
難不成是…卞羽!
沈言舒對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墨江說道:“你立馬告訴燕輕寒,就說刺殺我的都是大齊人,說明王府里已經混進了大齊的細作,當然,卞羽也要留意。”
墨江頷首,轉身便朝著凌王府回去了。
沈言舒心情復雜地往云裳樓走了過去,進去換了一身衣服,便上了一直等在云裳樓的沈府馬車,直接回了沈家。
墨江將此事與燕輕寒說了以后,燕輕寒的眉頭一皺,直接起身往卞羽的方向走了過去,整個王府中,卞羽是可能性最大的人,因為知道沈言舒今天到凌王府的人并不多。
剛走到卞羽所在院子,卻發現里面空無一人,他直接上前推開了房間的門,竟然也沒有發現卞羽的身影,只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封信。
他走了過去,直接上前拿起那封信拆開。
“管家呢!”燕輕寒沉聲問道。
管家匆匆而來,看到燕輕寒正在卞羽的房間里拿著一封信,臉色沉得可怕,他行禮道:“王爺。”
燕輕寒轉身看著他:“卞羽去哪里了?”
“卞羽先生說他要出門一趟。”管家回答道,“剛走不久。”
“派人去找!”燕輕寒手中緊緊握著那封信,倒是恨不得立馬把卞羽給抓出來。
得了命令,管家急忙帶人出去找,看王爺這副模樣,定是卞羽做了什么惹怒了王爺的事情而直接跑了。
燕輕寒直接將那封信攢在手中,揉成了一團,然后用力地緊捏起來,再松手,已經成了一堆碎屑,直接落在了房間里的地板上,落了一片。
卞羽承認了會有人去伏擊沈言舒,但是他說,他沒有騙燕輕寒的是狼骨毒確實可以用沈言舒的血來解,只不過一般的大夫卻不知道正確的步驟,他之所以告訴燕輕寒,只是想讓燕輕寒在得到了生的希望之后,再次落入失望甚至是絕望。
燕輕寒卻是很惱火,盡管他曾經經歷過無數的失望以致絕望,可是這是第一次被人耍。
而按照沈言舒所說,這卞羽和大齊人是一伙的,那宇文睿的意圖顯而易見,就是想要確認他百分百已經活不下去了。
一輛小馬車晃晃悠悠地向前跑著,車窗簾子被掀起,露出一張皺巴巴的臉,卞羽抬頭看著這些熟悉的街道,眼眸里是說不盡的溫柔與繁復,這里是他成長的地方,也是他噩夢開始的地方。
而現在,他想親手毀了它,毀了長安,毀了大周。
馬車從七拐八拐走入了一個小巷子中,到了一個院子前停了下來,他提起衣服緩緩地走下了馬車,然后直接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院子里有人,他抬眼看著坐在院子里正悠閑下棋的宇文睿和安如逸,抬步走了過去。
“如何?”安如逸將白子落下,抬起頭輕笑著看著卞羽。
卞羽仍是面無表情,仿佛他的臉根本就從來沒有過表情一般:“那女子是燕輕寒的解藥,必須除了才能杜絕燕輕寒活下去的希望。”
“那個女人是誰?”宇文睿問道。
卞羽道:“不知道,燕輕寒對我起了疑心,根本就沒讓我看見那女人的臉。”
宇文睿蹙眉:“你漏了破綻?”
安如逸卻是絲毫沒有感到驚訝,他仍是輕笑道:“就算他不漏破綻,燕輕寒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對于一切不確定的事情都不會放心的,那個人戒備心很強。”
宇文睿道:“還好我們提起埋伏了死士在那里,管那女人是誰,直接殺了就是了。”
然而安如逸卻道:“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回來了,若是沒回來,就是回不來了。”
他的話音一落,宇文睿卻變了臉色:“難道讓那個女人躲過了一劫?那燕輕寒不就還有希望了嗎!我們這忙活半天有什么用!”
卞羽道:“若是想徹底解了燕輕寒身上的毒,要用以血換血的辦法,但是這種方法兇險異常,幾乎已經無人會了。”
雖然說是幾乎無人會,但是藥王當年卻是學過的,又把這一身本事傳給了卞羽,所以或許就只有藥王和卞羽才能解開燕輕寒的毒。
聽了卞羽的話,宇文睿原本緊繃的臉也舒展開來,但還是不能放心:“為了萬無一失,那女人必須死。”
安如逸看著卞羽的臉,看到他眼眸之中那難以掩飾的絲絲疲憊之色,問道:“你后悔了嗎?”
卞羽冷聲道:“為何后悔?”
“這是你的家族曾經苦苦守護的大周,如今你卻幫著大齊,難道不會后悔嗎?”安如逸仍是笑著,但是眼睛卻是閃過了一絲冷意。
卞羽望著他:“于我而言,那些仇恨是磨滅不掉的,我只是想讓他們付出代價而已。”
他們三個人正在說著,一個暗衛直接從院子的墻頭一躍而下,落在了他們的身邊,半跪在地上,抱拳道:“三皇子,安大人,我們派去的人盡數被滅,燕輕寒早有準備。”
安如逸將手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問道:“探清楚那女子的身份了沒有?”
暗衛答道:“凌王府的人稱她為沈小姐。”
他當時藏在了暗處,并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動手,為的就是防止發生這種事情之后卻什么情報都得不到。
而聽了他的話,宇文睿和安如逸卻都是微微一怔。
他們不正是認識一個姓沈的嗎?
安如逸轉頭看著卞羽:“這長安城沈姓可多?”
卞羽沉思半晌,才開口說道:“不多,在長安的百官之中,我只知道太常卿沈鈞。”
雖然他們十分懷疑這個女子就是沈言舒,但是也不能排除有其他人的存在,安如逸又轉頭問暗衛:“你可看到她的樣子或者打扮?”
“她穿著一身黃色的紗裙,但是蒙著面紗,看不到她的模樣,但是身材偏瘦。她身邊還帶著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少年,那少年武功不錯,大約是她的護衛。”暗衛如實將自己看到地回答,“后來我跟蹤她走到了一家酒樓,便不見了蹤影。”
“如逸,我覺得就是沈言舒!”宇文睿說道,“不然燕輕寒怎么會讓沈言舒當他的王妃呢?”
安如逸覺得宇文睿說得倒是有些道理,他說道:“看來這個沈家三小姐可真是不簡單。”
宇文睿道:“上次她讓我們出了那么大的丑,果然是個煞星,不殺了她難泄我心頭之恨!”
卞羽聽著他們的話,倒是沒有再插嘴。
安如逸看著沉默的卞羽,說道:“燕輕寒那邊倒是有了安排,還有一個景王府呢,裴曜如今可就在長安,機會難得。”
“你想如何?”卞羽迎上了他的目光。
安如逸臉上的笑意斂起,正色道:“若我說要暴露你真實的身份呢?利用你讓皇帝對景王府下個殺心,若是讓皇帝知道景王府竟然包庇謀逆罪臣,而且還試圖造反,你說裴曜可還有活路?”
卞羽眼睛微微一閃,立馬猜出了安如逸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盤,他道:“或許裴曜也恨不得我死,怎么可能收留我,以他的狠心,說不定還會直接將我押到皇帝面前請功。”
他的絕情已經讓鎮北軍領教過一次了。
安如逸卻道:“你放心,裴曜或許絕情,但是我聽聞那景王府的小郡主倒是對你們挺上心的,你若是向她尋求幫助,她不會不管你的。”
一想到裴怡寧那張單純無邪的臉,卞羽的眼眸卻有些猶豫起來。
“好,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沈言舒回到沈家,看到沈言安那一臉喜色的模樣就知道他今日在景王府談得不錯。
“姐。”沈言安上前道,“裴世子居然同意了。”
沈言舒笑道:“安弟這么好,沒理由拒絕的。”
沈言安道:“不過他說若是我明年春闈考不上就解除婚約。”
“你用功些。”沈言舒道。
不過沈言安乃是沈康之親自教導的,功底自然是不錯的,若是再用功些,定是可以的,沈言舒對于他還是有自信的。
“還有,下個月裴曜世子便要迎娶若嵐縣主了,我正想著要備什么禮。”沈言安說道,“到時候文武百官肯定都會去,到時候我若是送得太寒酸肯定不好。”
一提到裴曜與喬若嵐成親,沈言舒倒是微瞇起了眼睛,眼里不自覺閃過厲色。
裴曜站了燕輕寒的隊,所以沈言舒覺得自己應該早些通知其他的麒麟衛了,起碼得知道他們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