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華猛地一怔,還以為謝瑯華要對她做什么不軌之事,下意識的往后退去。
怎料,她身后恰好有一塊不怎么平整的石頭。
“啊…”以至于她被絆了一下,面容失色的朝后倒了下去。
“夫人。”她的幾個婢女滿目驚恐的朝她跑來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謝瑯華一把拉住了謝瑤華。
“你怎能如此不小心呢?”謝瑯華笑盈盈的看著謝瑤華說道:“若是傷到腹中的孩兒可如何是好?”
明明她笑的宛若夏日的驕陽一般,可謝瑤華卻覺得不寒而栗。
本來她想刺激謝瑯華一番的。
沒想到卻讓她給刺激到了。
“姐姐放心吧!我一定會護好腹中的孩子。”謝瑤華站直身子,輕輕的推開了謝瑯華的手。
“那就好!”謝瑯華凝神看著她說道:“你眼下一片青黑,想來是夜夜不得安眠吧!”
“夫人。”幾個婢女趕過來,趕忙上前扶住謝瑤華,生怕她有一點閃失。
“可是夢到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夜夜來找你索命啊!”謝瑯華不等謝瑤華開口,便笑盈盈的說道。
徒然間,謝瑤華面色一白,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
謝瑯華再不理會謝瑤華,她云淡風輕的掃了謝瑤華一眼,轉身就走。
她有的是時間跟她慢慢的玩。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不管是她也好,還是蕭陌也罷,她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春桃與方幻云幾步跟上謝瑯華的步伐。
謝瑯華勾唇一下,扭頭看著方幻云說道:“方姑姑派人看著她,莫要讓她腹中的孩子,隨意便被人害了去。”
方幻云垂眸說道:“是!”
春桃不明所以的看著她們兩個人。
蕭氏正忙著四處給謝瑯華張羅婚事。
謝家大小姐議親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還專撿寒門子弟,令得整個燕京城中的寒門子弟不由得躍躍欲試。
謝瑯華縱然名聲差了些,但她好歹是定遠侯嫡出的大小姐,定遠侯手握重兵,深受陛下倚重,若是能攀上謝瑯華,于很多寒門子弟來說,無異于平步青云,前程似錦。
王玄正在書房看書,王禮匆匆走了進來,看著王玄拱手說道:“郎君可知謝家傳出要為謝瑯華議親的消息,還專撿寒門子弟,這會許多寒門子弟都圍在謝家外面,就盼著能得了謝家大小姐的青睞。”
王禮說著面如鍋底黑的不得了。
這個謝瑯華就沒一日安生的,也怪郎君手段太多溫吞,直接把她綁了丟在塌上多好。
“嗯!”王玄淡淡掃了王禮一眼。
王禮還在等著,哪知道王玄竟沒了下文。
“郎君?”王禮忍不住朝王玄看去。
“且讓她議著吧!”王玄緩緩吐出幾個字來。
“還有陳家阿意在外面求見郎君,可要讓她進來?”王禮接著又道。
王玄視線落在竹簡上,頭都未抬淡淡說道:“告訴她我公務繁忙,讓她回去養病吧!”
“是!”王禮拱手說道。
過了一會,王玄抬起頭才發覺王禮還站那里,凝神看著他說道:“可還有事?”
王禮先是搖了搖頭。
王玄微微一怔。
緊接著王禮又點了點頭。
他看著王玄說道:“有些事郎君若不愿意做,我愿意為郎君代勞。”
王玄看了王禮一眼,勾唇一笑:“可有些事須得心甘情愿才好,我自有分寸你退下吧!”
“郎君…”王禮還想說著什么。
王玄已經垂下頭去。
王禮只得轉身離開。
日光明媚,用過午飯之后,春桃搬了梯子趴著墻頭上,又不敢探出頭來,給外面的人看到,她指著外面壓低聲音說道:“大小姐,外面有很多寒門子弟,你要不要上來看看可有順眼的?”
春桃替謝瑯華也是操碎了心。
謝瑯華在院中的涼亭看書,她還沒有開口。
方幻云便笑著說道:“春桃你還是下來吧!外面的那些寒門子弟都是抱著平步青云的心來的,皆是沒有什么真才實學又耐不住性子的,真正有學識的寒門子弟必然是有傲骨的,才不屑這樣圍在外面呢!”
“方姑姑說的是,春桃你快些下來吧!磕到碰到就不好了。”方幻云的話深得謝瑯華的心。
春桃這才下來。
“大小姐為什么非要擇一個寒門,依我看大小姐便是配王孫公子也是配得上的。”春桃看著謝瑯華嘀咕道。
“高門娶婦,低門嫁女自然是有道理的。”謝瑯華看著春桃一笑。
況且她只是議親,又沒真想著嫁過去。
越來越多的寒門子弟聚集在謝家門外,老太太怎會不知道。
為此老太太還專門把蕭氏叫過去訓斥了一頓,說蕭氏非要作踐她侯府的女兒,跟她侯府的女兒沒人要了似的,竟專撿寒門子弟,平白的讓人笑話他們定遠侯府。
呵斥蕭氏立刻停止這荒唐的行為,可如今的蕭氏已不是從前的蕭氏,蕭氏只說了句我的女兒我自己做主。
老太太便無話可說了,氣的臉都白了,若是往日不管抓起什么已經往蕭氏身上招呼了。
可如今她只是冷冷的說道:“只要你將來不后悔就成。”
謝瑯華知道的時候,笑盈盈的看著蕭氏說道:“母親真是越發有當家主母的架勢了。”
蕭氏也笑了起來:“這些年的虧可不是白吃的。”
人總要吃一塹長一智才好。
這些年她謹記孝道,對老太太順從恭敬可換來的又是什么?
謝瑯華正在蕭氏房中,母女兩人說說笑笑。
“大小姐,不好了!”忽的春桃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一臉的慌張連話都說不好了。
“怎么了?”不等謝瑯華開口,蕭氏便起身問道。
謝瑯華凝神看著春桃。
春桃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謝瑯華,磕磕巴巴的說道:“大小姐,有人帶著聘禮上門提親來了!”
“你說什么?”蕭氏難以置信的說道。
這也太快了吧!
蕭氏轉念一想便笑了起來,可見還是有人慧眼識珠的,可見她家的女兒根本不愁嫁的。
“是誰?”還是謝瑯華清醒,一語問出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奴婢也沒有看到,只看到好些人抬了好多東西,看的人眼花繚亂的便著急給大小姐報信來了。”春桃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你這報的叫哪門子的信?”蕭氏不由得的笑了起來。
春桃面色一紅,也傻傻的笑了起來。
就在那時外面響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得了也不用猜了,人已經來了!”方幻云朝外看了一眼笑著說道。
丁媽媽和李媽媽趕忙上前給蕭氏整理了整理衣裙。
蕭氏難掩好奇的笑著說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兒郎!”
她端著當家主母的架子,坐在客廳正中央的木椅上,淡云和流水趕忙煮了茶過來。
謝瑯華也坐了下來,春桃也上前給她整理了整理衣裙。
方幻云則是笑而不語的站在一旁。
“參見睿王殿下!”仆從的聲音響了起來。
謝瑯華猛然一驚,還未開口。
“啪…”蕭氏手中的茶瞬間落在了地上,她難以置信的看著謝瑯華,她方才沒有聽錯吧!來的是睿王殿下。
這是哪門子的寒門?
謝瑯華緩緩站了起來,朝門外看去。
就在那時司馬睿一襲烏黑的衣袍,頭戴玉冠,步履生風的走了進來。
他視線落下謝瑯華身上,臉上勾勒出一抹淺笑。
于他這種人,一向是不茍言笑的。
院子里滿是他帶來的聘禮。
一眼看去竟數不過來。
春桃與方幻云皆愣住了。
蕭氏上前要給司馬睿行禮。
司馬睿幾步上前趕忙將她扶住,一改往日那副高冷的模樣,臉上滿是和善的笑,緩緩道來:“今日我是上門提親來的,理應該我向夫人行禮才是。”
他說著對蕭氏拱手一禮。
蕭氏哪敢受他這一禮,她不由得往后退了幾步,不知所措的朝謝瑯華看去。
謝瑯華緩緩朝司馬睿看去,她緊緊抿著唇瓣,目不轉睛的司馬睿,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司馬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對著蕭氏拱手說道:“在下司馬睿,年二十二,乃燕京人士,家中無妻無妾,亦無不良嗜好,對大小姐傾慕已久,愿聘大小姐為妻,此生絕不相負,還望夫人應允!”
司馬睿這架勢與王婆賣瓜如出一轍。
與他這樣的人來,說出這樣的話格外的不匹配。
他一番話說完,蕭氏腦中轟的一聲,真真是驚呆了,她呆呆的看著謝瑯華。
一時之間,滿屋子的人皆朝謝瑯華看去。
謝瑯華一瞬不瞬的看著司馬睿。
司馬睿嘴角含笑,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聽說她要議親,他便什么也不管不顧的來了。
只是不想此生錯過她。
“睿王殿下,快快請坐!”老太太聽聞睿王殿下親自登門提親來,便巴巴的趕來了,一副討好的模樣。
睿王殿下帶著聘禮親自上門,自然是要聘瑯華那個丫頭為正妻的。
“母親,你們都暫且退下,我有幾句話要與睿王殿下說。”謝瑯華看著蕭氏說道。
蕭氏輕輕的點了點頭,帶著身邊的婢女和婆子轉身退了出去。
“瑯華,你有什么好說的,這樁婚事祖母替你做主應允了。”老太太紋絲不動的站在那里。
“方姑姑,把老夫人請出去!”謝瑯華淡淡的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這才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謝瑯華與司馬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