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百二十一章為奴為婢一謝瑯華不情不愿的摸樣一下落入王玄眼中。
哪怕謝瑯華瞬間換了一副笑盈盈的摸樣也是晚了。
這是自那一日后,兩個人第一次見面,且是以主仆的身份。
王玄淡淡的掃了謝瑯華一眼。
謝瑯華嘴角一抽,飛快的垂下眸子,朝一旁的衣架走去,那里已經準備好王玄今日要穿的衣袍。
等謝瑯華抬起頭的時候,只看到王玄的背影。
他比她足足高了一個頭。
從后面看他的背影格外高大。
謝瑯華抱著衣袍朝他走了過去,今日他所穿的衣袍也是月白色的,看來他很是喜歡這個顏色,難怪王玄會讓她換一身衣裙了。
謝瑯華從未服侍過任何人穿衣,哪怕上一世做蕭陌的妾室,因著蕭陌并不喜歡她,對她只有厭惡,她也從沒有機會服侍他穿衣,只是大概知道該怎么穿。
王玄伸著手,謝瑯華從背后給他穿上衣袖,繞道他身前給他整理衣袍。
如此近距離的與王玄站在一處,他的呼吸輕輕的撲在她臉上,令得她面皮有些發紅,她一臉認真小心翼翼的給王玄整理著衣領。
王玄緩緩的睜開了眼,眼瞼半垂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他的眼神帶著一絲審視和探究,他很少這樣看一個人。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謝瑯華為何會拒絕他,拒絕的如此干脆,沒有半分猶豫。
她明明是想依附于他的。
謝瑯華拉扯著王玄的衣帶,系了兩次都沒有系好,令得她不由得皺著眉頭,她很少讓春桃給她穿衣,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明明系的很好,為何在旁人身上她就是系不好呢!
她又試著系了一次還是沒有系好,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她面色微紅抬頭看了王玄一眼。
哪知王玄正在看她。
她一眼望到了他的眼底,他雙眸漆黑如墨,仿佛深不見底的夜空,似乎帶有某種魔力,一看便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謝瑯華微微一怔,趕忙垂下頭去。
王玄的聲音在她頭上淡淡響起:“弄好了嗎?”
謝瑯華雙手一抖,隨意給王玄系了一個結,那個結扭扭曲曲,連她看了都覺得甚丑。
“嗯!”她點了點頭飛快的逃離了王玄的視線,從衣架上給他取來玉質的腰帶。
王玄看著腰間的那個結,忍不住皺起眉頭。
一雙細白的手從他身后伸了過來,她手中拿著他的帶玉,怎么看怎么生疏。
謝瑯華從背后給王玄扣好玉帶,實際上她也是第一次弄這個玩意。
“好了。”她微微一笑,長長舒了一口氣。
“啪…”哪知她一松手,玉質的腰帶便摔在地上,不僅如此上面的鏤空紋飾還摔碎了。
謝瑯華瞬間愣住了。
一時之間她臉色難看的厲害。
“這玉帶也不值什么錢,不過一千兩金罷了!”王玄的聲音淡淡響起。
謝瑯華看著摔碎的玉帶哭的心都有了。
她面容扭曲,小臉皺成一團,心碎了一地。
她到底是來還債的,還是來搞破壞的,如此下去她這輩子都還不清他了。
王玄看著她這副摸樣,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他大步走到一旁的妝臺前,淡淡的掃了謝瑯華一眼說道:“過來束發。”
謝瑯華小步挪了過去,她拿起妝臺上的牛角梳,緩緩給王玄梳著長發,她的視線還落在那個碎掉的玉帶上,一副悲痛欲絕的摸樣。
王玄的發質很好,可謝瑯華從未給人梳過頭發,梳著梳著王玄脊背一僵,謝瑯華低頭一看手中多了幾根長發。
她想都未想便藏進衣袖之中。
一個簡單的動作令得她出了一頭的汗。
“不許吃早飯。”可她那點小動作怎么能逃過王玄的眼。
謝瑯華手一抖,又扯下幾根頭發。
王玄眼波一沉,淡淡說道:“午飯也免了。”
謝瑯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若是再這樣下去,估計連晚飯的都不給吃了。
往日她看春桃服侍她輕車熟路,覺得也沒有什么難的,如今她覺得這真真是世界上最難做的事情了。
過來一會她給王玄束一個歪歪扭扭的發髻,期間牛角梳摔下來好幾次,好在不似玉石那般脆弱。
“郎君洗漱過后該用早膳了。”王禮進來的時候,看著王玄頭上的發髻他嘴角一抽,險些大笑出聲。
再看謝瑯華,王禮覺得郎君真是失策,都是以身償債,做什么婢女,直接做侍妾豈非更好。
他哪里知道高傲如王玄,要的是一個人心甘情愿。
王玄扭頭看了謝瑯華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去把早膳端進來。”
謝瑯華瞬間覺得如釋重負,她盈盈一福:“是。”
轉身離開。
王禮這才看見地上的玉帶,他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王玄一眼掃去,他瞬間繃緊了臉。
王玄雙眼一瞇,看著王禮說道:“過來。”
王禮大步走了過去。
王玄一臉嫌棄,抬手解開謝瑯華給他束的發髻,垂眸說道:“你來。”
他身旁從來沒有婢女,這些事一直都是王禮給他打理的,他做起來駕輕就熟,很快便替王玄束好發。
在王禮的注視下王玄慢慢起身,當看著他腰間的那個結的時候,王禮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看著王玄說道:“郎君你這是給自己找罪受。”
王玄淡淡的掃了王禮一眼,王禮立刻止住笑,上前幫王玄系好衣帶,又給他拿了一條玉帶束好。
等謝瑯華進來的時候,王玄已經洗漱好了,坐在桌前手中拿著一杯茶,漫不經心的飲了一口。
謝瑯華把飯端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擺放在桌上。
做完這一切后,她安分守己的守在一旁。
王玄吃的飯菜和崔允不分上下,都是既精致又可口,謝瑯華沒有吃早飯,看著熱氣騰騰的飯菜饑腸轆轆,所以她只看了一眼便垂下頭去。
“過來布菜。”王玄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漫不經心的掃了謝瑯華一眼。
謝瑯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她也不知王玄的喜好,跪在一旁的蒲團上,隨意給王玄夾了幾筷子菜。
王玄不動聲色的吃著,動作很是優雅,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的飯菜偏清淡,廚房做了一道冬瓜竹筍湯,謝瑯華抬手給王玄盛了一碗湯。
王玄伸手去接。
謝瑯華抬手給他。
“啪…”也不知是王玄沒拿穩,還是謝瑯華沒有端好,其結果就是湯灑在王玄衣袖上,而碗摔在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郎君你沒事吧!”謝瑯華看著王玄燙紅的手背,驟然一驚瞬間不知該如何辦了。
“郎君!”王禮聽著里面的動靜大步走了進來。
一看王玄的手背燙紅了,他拿起一旁盛著菊花水的盆,把王玄的右手泡了進去。
謝瑯華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像個孩子,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縱然她對王玄心有不滿,但也不是故意的。
王玄淡淡的掃了謝瑯華一眼。
謝瑯華一臉愧疚的看著他,輕咬著唇瓣。
大夫很快來了,說是燙的還不輕,給涂了藥膏之后,讓王玄這幾日莫要活動這只手。
謝瑯華一聽,只覺得如墜冰窟。
王玄會不會殺了她呢!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王玄一眼,恰在那時王玄朝她看來。
王禮起身去送大夫。
屋里只剩下謝瑯華與王玄。
“郎君我不是有意的。”謝瑯華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玄說道。
王玄垂眸看著發紅的手背,面上沒有一絲表情,讓人看不出丁點喜怒,他平靜無波的說道:“何以見得?”
言下之意便是說謝瑯華是有意為之的。
謝瑯華身子一僵,面色都白了,她眉頭緊鎖站在那里一言不發,眼底滿是憤怒與不甘,還是從骨子透出了的倔強。
最終輕啟朱唇淡淡說道:“郎君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王玄看著地上的碎片,不顯山不露水的說道:“這只白玉青花碗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兩金。”
謝瑯華瞬間如一頭暴怒的小獅子一般,死死地盯著王玄,心中都快嘔出血來。
王玄眼中星星點點的笑意,只是面上不動聲色罷了。
片刻,謝瑯華冷冷說道:“王家七郎不若把我稱斤輪兩的賣了去!”
王玄瞬間便笑了,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謝瑯華,云淡風輕的說道:“你覺得你價值幾何?”
他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提步朝書房走去。
謝瑯華愣在那里,臉上陰晴不定,死死地瞪著王玄的背影。
她今日那里是來還債的,分明是來給王玄這廝送錢的。
哪知王玄走了幾步,扭頭掃了她一眼,蹙著眉說道:“還不過來。”
謝瑯華只能跟上他的腳步。
誰讓人家是王家七郎呢!
是她惹也惹不起的大人物。
謝瑯華不由得自嘲一笑,早知道今日,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找上王家七郎了。
她深深覺得他比崔慍更加難纏。
這是謝瑯華第一次來王玄的書房,他掌管著偌大的王家,書房這種地方可不是隨意進出的。
王玄坐在桌案后,桌案堆滿了各種書冊。
謝瑯華面無表情的站在王玄身旁。
王玄左手拿起離他最近的公文一一翻看起來。
謝瑯華低低的的垂著頭,看也不看王玄一眼,若是換做旁的女子,目光只怕會黏在王玄身上怎么也移不開。
片刻,王玄抬起頭,淡淡的掃了謝瑯華一眼說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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