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偏頭看著林席認真的回答:“學長說他不會打擾我和許韓,也不會給我們造成困擾。我們以后還是朋友,他還是你們的兄弟。”
“那你答應他什么了?”林席挑眉問,陸修頡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
“以后不躲著他,以前怎么相處,以后還怎么相處。”
林席了然,抬步沖許韓打了一個手勢,然后朝陸修頡病房走過去。
祁君見林席走了,又問許韓:“許韓,我們待會兒去哪啊?”
“說好帶你去玩的,待會我們就走。”
“那,姜女王怎么辦?林席的姐姐剛來濮陽,我們就離開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沒事,她們會理解的。”
許韓和祁君去看了姜妍之后又各自回了一趟學校帶了一些換洗衣服,兩人便按照國慶之前約定好的地方挨個去玩去了。
晚上兩人疲憊的回到預定好的酒店之后,許韓就接到了林鳶尾的電話,那頭似乎有些吃驚:“姜家那個小丫頭也住院了?你怎么沒和我說?”
“嗯。”許韓簡單答,看來林席也沒有告訴她,那林鳶尾怎么知道的?
“好,我知道了。”林鳶尾說了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許韓那頭也沒有再打過來。
她想起剛才路過一個包間門口聽見里面的爭吵聲覺得后背發涼,另幾個她不知道,但是姜思和姜奇的聲音她一定能聽出來。
他們竟然合起伙來算計姜妍,還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簡直是令人發指。她聯想到黎城最近發生的事情思量半晌,又折身回去。
剛到包間門口站定路過的服務員見她臉色有些蒼白,便大聲問了一句:“您好,請問需要什么幫助嗎?”
這一聲驚動了包間里面的人,有人大步過來開門,林鳶尾連忙擺手然后轉身大步離開,快要到拐角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身后跟上來的男人,選擇了安全出口的樓梯。
她抬頭從樓梯縫隙間看見那個男人追下來,直接脫了腳上的高跟鞋拎在手上,心里暗自責怪自己這一次為什么要自亂陣腳。
一樓出口那里有一堆碎玻璃,她因為慌亂一腳踩上去低聲痛呼了一句,不顧腳底的疼痛直接往前越過大廳往門口快步跑出去。
果然,人一倒霉喝涼水都塞牙,酒樓門口的臺階留了水漬,她腳上有血直接一滑整個人便滾下五級臺階,手臂隔著衣袖和水泥地摩擦之后傳來火辣辣的痛感,白色的衣袖上面已經暈染了一片猩紅。
身后的男人已經追上來,林鳶尾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心里盤算著怎么糊弄過去,看著男人面色狠厲走近她,她身子稍稍往后挪了一些。
有人在她身邊蹲下,聲音冷冽透著嗔怪:“我都等了那么久,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不是讓你慢點嗎?”
林鳶尾看著那個男人停在不遠處,一臉狐疑,她偏頭看著陳乃夫冷峻的臉,語氣溫柔帶著嬌憨的回:“你還說呢,本來打算去廁所的,收到你的短信我連廁所都沒上趕緊下來了,電梯又沒來,我還是跑的樓梯,你看,我腳都受傷了。”
不遠處的男人不認識林鳶尾,但是認識陳乃夫,聽著兩人的話心里的疑慮消失,又見陳乃夫偏頭看了他一眼,打算往回走。
林鳶尾她知道這是陳乃夫在替她解圍,為了徹底打消那個男人的疑慮,她伸手圈住陳乃夫的脖子責怪道:“我都很久沒見你了,剛回來你也不去接我。”
陳乃夫沒答話,兩人余光瞥見那個男人轉身進了酒樓。林鳶尾松了一口氣,松開自己的雙手沖陳乃夫道:“不好意思,冒犯了。還有,謝謝。”
林鳶尾看了一眼身后的血色腳印,又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腳和衣袖上的血跡慢慢站起身來,打算伸腳去穿地上的高跟鞋,心里卻想著陳乃夫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陳乃夫本是受林席所托保護林鳶尾的,可他見這家酒樓在濮陽口碑還不錯,想著應該不會出事,便等在樓下沒有上去,誰知道不過一小時的功夫林鳶尾還能受傷了。
“你腳受傷了,就別穿高跟鞋了。”陳乃夫彎腰把地上的高跟鞋撿起來拎在手里,林鳶尾涂著紅色腳趾甲腳收了回來踩在地上。
“我沒事,還能走。”林鳶尾說著話,包里的手機響了。
她拿出來接聽,也不知道對面說了什么,只聽見她好聲好氣的陪著笑:“王總,我遇上點事兒得先走了…那必須的…改天一定陪您不醉不歸…放心,我肯定說話算話,我還要在濮陽呆一個多月呢。”
陳乃夫看著她掛了電話把手機裝進包里面,又掃了一眼地上蜿蜒進酒樓大廳的血色腳印,抬眼看著林鳶尾波瀾不驚的臉,心里疑惑,她難道就不知道疼嗎?
“陳乃夫…我受傷的事麻煩你別告訴林席。”林鳶尾看著陳乃夫,語氣請求。
“好。”陳乃夫沉吟半晌應聲,看著她衣服上的血跡建議:“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
林鳶尾蹲下身翻過來自己受傷的腳掌,看著滿是血污的腳掌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輕嘆道:“碎玻璃嵌進肉里面了,看來是得去一趟醫院了。”說著她站起身看著陳乃夫道:“麻煩你替我拿一下濕紙巾,可以嗎?”
陳乃夫點頭,接過她另一只手的包打開,她包里東西很簡單,就是一把簡易的小型匕首,一只口紅,一包濕紙巾。他抽出來一張撕開包裝紙遞給林鳶尾,林鳶尾伸手接過擦手道了謝。
林鳶尾電話再次響起來,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接了電話,聽見對面說:“大小姐,我是十一,我和十二堵在高架上了,可能要晚上八點才能到濮陽。”
“你們小心,到了直接去酒店。”林鳶尾說完掛了電話見陳乃夫沒有把她的鞋放下,便疑惑的看著陳乃夫。
“你腳受傷了,不能穿高跟鞋。”陳乃夫一本正經的開口。
“那…我不能一直站人家門口啊?”林鳶尾有些氣惱,看著陳乃夫的冷臉一股邪火涌上腦門。不知道為什么,她第一眼見陳乃夫就不喜歡,總覺得他有些呆板老派,見他是個寡言少語的怎么會如此婆婆媽媽的。
陳乃夫直接在林鳶尾面前背對她蹲下身來道:“這附近有個醫院,我背你過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林席托他過來保護林鳶尾,結果因為他自以為的安全讓林鳶尾受了傷,他心里覺得有些愧對林席。如果林鳶尾腳上傷口感染了他也會過意不去。
但是他說完話才覺得自己的做法不妥,意識到林鳶尾身份比他高貴無數倍哪能輕易答應這事,正想著如何把說出去的話收回來。
突然身上一重,陳乃夫控制不住的往前趔趄了一下,聽見林鳶尾在他耳邊道:“你要不嫌我重,就走吧!”
林鳶尾經歷過大小場合眾多,見過形形色/色各類人,陳乃夫的想法她猜了個七八分,如果她和陳乃夫僵持下去,指不定今天一件事也干不成,更何況讓他背一下也無可厚非,讓他心里的愧疚少點也好。
陳乃夫一手握拳,一手拎著林鳶尾的鞋將林鳶尾背起來,往他說的最近的醫院那邊走。林鳶尾自然知道陳乃夫是用胳膊拖著她的腿,對他不滿的印象淡了一些,想不到他還能如此紳士,不占她的便宜。
到了醫院急診科,陳乃夫陪著林鳶尾處理傷口,聽著護士嘴里絮絮叨叨說她腳上玻璃扎的很深,還有一些感染。他聽著都覺得對一個女孩子來說肯定很疼,可他始終沒看見林鳶尾掉一滴眼淚喊一聲疼。
她都是看著護士溫柔的說:“沒事,盡快處理吧,我待會兒還有事。繃帶纏厚一些,我還得穿高跟鞋。手臂上的傷口不嚴重隨便處理一下就行了。謝謝。”
護士見林鳶尾從頭到尾都很平靜,多看了她幾眼,陳乃夫也是一直盯著她側臉看。等護士給林鳶尾處理好,林鳶尾拿著消炎藥伸手拿過陳乃夫手里的高跟鞋放地上快速的穿好站起來。
“可能今天得麻煩你陪著我跑一天了,等晚上我的人到了,你就可以離開…你看這樣行嗎?畢竟…濮陽我不熟,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我不是很清楚。”
林鳶尾說完等著陳乃夫回答,陳乃夫看著林鳶尾點頭,林鳶尾說了一聲謝謝先提步往醫院外面走,陳乃夫跟著出去。
這一天,林鳶尾不管是和合作伙伴洽談投資事宜還是和客戶的飯局酒局,亦或是跟著別人跑工地查看工程開發進度,陳乃夫都是寸步不離。別人笑著打趣林鳶尾因為長得太漂亮還特意請個保鏢跟著,陳乃夫也是面無表情的不答話。
晚上八點,林鳶尾和陳乃夫從一家飯店走出來,林鳶尾出了門口就跑到一旁的垃圾桶旁邊吐了,心里直咒罵濮陽的這些開發商狡猾又好色,不僅想要錢還要把人往死里整。
陳乃夫折身回飯店買了一瓶礦泉水出來走到林鳶尾身邊遞給她,林鳶尾接過漱了好幾次口才說了一聲謝謝。
“我請你吃飯吧,你陪著我奔波一天也累了。”林鳶尾臉色蒼白的看著陳乃夫提議。
“不是剛剛才從飯桌離開?”陳乃夫挑眉問。
“盡被那些人灌酒了,半點東西沒吃。”林鳶尾苦笑一下,見陳乃夫不說話以為他有其他事情,不好再耽誤他的時間,便說:“你要是有事忙的話,就先走吧,我今天沒事了,待會直接回酒店了。”
等了半天,陳乃夫站著沒動。他聽林鳶尾話里的意思就是,他如果吃飯她就請他然后一起吃飯,他要不吃,她自己也就不麻煩了,回酒店休息。
“怎么了?”林鳶尾摸不懂陳乃夫的性格,便問。
“吃飯。”陳乃夫意簡言賅。
“哦…那走吧。”
林鳶尾和陳乃夫簡單吃過飯之后,陳乃夫送林鳶尾回了酒店,剛到酒店門口下車就見穿著黑色西裝的一男一女等在那里。
男的見到林鳶尾便走上前來抱怨:“我說大小姐,大少爺是把你拋棄了嗎?還讓你打出租…還把我和十二從黎城喊過來,我們很忙的。”
“辛苦你們了。”林鳶尾笑著回,“酒店給你們定好了,你們先去休息吧。”
“讓十二去睡那間房,我得跟你住一間。”那個男人笑著回,陳乃夫聞言調了一下眉,聽見林鳶尾道了一聲:“好。”
林鳶尾和陳乃夫告別,陳乃夫點頭之后轉身離開,先前說話的男人湊近林鳶尾問:“大小姐,這才兩天沒見你就在濮陽勾搭了一個男人啊。”
“十一!”林鳶尾語氣稍重,“你倒是把小弟的油嘴滑舌學了個精髓,你很想見他?”
“不不不。”十一連忙擺手,一臉怕色,“大小姐,我可一點不想見大少爺,您就高抬貴手吧。”
林鳶尾看了十一一眼,先一步進入酒店,十二瞪了十一一眼吐了一句:“話多!”十一一臉無奈只能跟上去。
國慶長假轉眼過去,期間林鳶尾去看過陸修頡兩次,一次沒有去看過姜妍,林席也是派人守著姜妍,一次沒去看過。許韓和祁君回來濮陽以后去看了陸修頡和姜妍便回了學校。
十月中旬,姜妍和陸修頡前后出院,接他們的人只有許韓和祁君,林席不見蹤影。陸修頡和姜妍都沒有問林席去哪里了,許韓和祁君也是沒有多說話。
不知怎么的祁君突然想起來勵志獎學金的事情偏頭就問許韓:“許韓,你認識文娜嗎?”
“不認識。”許韓想都不想直接脫口回答。
不認識?那文娜怎么會問她認不認識許韓呢?還有,她的獎學金名額到底怎么回事?可是看許韓認真的樣子他是真的不認識文娜。
十一月中旬,華陽藝術大學舉報音樂節,許韓給了祁君三張入場券,祁君自己留了一張,另外兩張一張給了陸修頡,一張給了姜妍,兩人都表示一定會去的。
傍晚六點,祁君打電話給姜妍和陸修頡,三個人在食堂吃了飯才往華陽大學那邊去。進了華陽藝術大學的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