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長歌從眾人口中的蕩婦瞬間便成了賢妻良母,雖然長歌知道那些人多半是為了討好林言琛才這么說的,不過對此,她很受用。
她一直以來也覺得自己是個賢妻良母來著嘿嘿。
長歌從府中下人口中聽說了劉思思被送去當宮女的事,權當是個笑話聽了,長歌很清楚宮中的宮女日子有多難過,好過得大多是熬出頭的,像劉思思這種脾氣大又沒腦子的,進去后的下場可想而知。
對此長歌沒有絲毫同情,對于要害自己的人,給出一絲同情都是浪費。
林言琛在府外換了個住處,這次是一間幽靜雅致的別院,應該不會有人再來打擾了。有了上次的教訓,長歌多少避了嫌,雖說應該不會再有人跟蹤她了,不過以防被人發現了林言琛的新住處,過了年便要科考了,他的身份可不能在這種時候暴露。
長歌又恢復到了無聊的咸魚生活,日日有小花貼身伺候著,啥也不用她做。
不得不說,相處越久她越覺得小花真的是個貼心到不能再貼心的丫鬟,凡事都會事無巨細的給她安排的妥妥當當,讓長歌懷疑自己是不是徹底廢了。
這日,長歌突發奇想,讓小花拿個軟尺來量量她的肚子。
小花道:“您是要做衣服么?”
“不是,我就量量他長多大了。”
小花嘴角微抽,她覺得就算自己在心細,有時候也跟不上長歌的腦回路,小花拿來軟尺,一面量長歌的肚子一面說道:“夫人啊,不是肚子多大孩子就有多大呀,夫人若是想知道,一會兒我去買本醫術來研究一下。”
長歌有些好笑,這種東西根本研究不出來,她純屬閑的無聊,見小花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長歌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總是這么兢兢業業的照顧我,我又不是那些窮講究的貴婦千金什么的,你這樣子弄得我有時候怪不好意思的。”
依舊是一板一眼的回答:“您是夫人,我是奴婢,我伺候您是應該的。”
“啊…你好無聊。”長歌單手托腮道:“小花啊,你知道有什么好玩的么?”
小花很認真的想了想道:“聽聞城西的梅園不錯此時紅梅開的正好。”
“梅花有什么好看的?”
以前在宮里,那些無聊的女人為數不多的樂趣便是去御花園賞花,長歌大俗人一個,委實體會不到其中樂趣。
小花道:“夫人有所不知,因為冬季梅園賞梅的人多,有不少小攤販會聚集在外面,賣吃的玩的,梅園內還有女子撫琴賣唱的。”
長歌一聽瞪起了眼:“這么熱鬧?那咱們去散散心吧。”
“可是夫人你如今身子方便么?”
“小心些就是了,回頭不許和二少說啊。”
“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小花道:“外面冷,喝杯熱茶再走吧。”
如今離林長歌臨盆就剩三個來月了,也不知她那腹中的孩子移位移的如何了,當初主子交給她的蠱毒說是藥效不強烈,必須長期不間斷的服用,她是片刻都不敢耽誤。
長歌未曾多心,畢竟那西域的蠱她未曾接觸過,根本無法發現異常。
長歌接過熱茶,喝完后笑道:“哈哈,你永遠這么貼心,日后誰若是娶了你啊,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小花臉一紅道:“夫人別笑話我了。”
“我實話實說而已,日后若是有喜歡的,便和我說,嫁妝我給你出了也沒問題。”
小花有些愣怔道:“我只是個奴婢而已,夫人為何待我這么好?”
長歌笑道:“你都和我接觸這么久了,還不了解我么,我待人好不好哪里會看她是什么身份,誰待我好我便待誰好。”
長歌說著,看了一眼穿著有些單薄的小花,從自己的衣櫥里翻出一件裘衣來給她道:“外面冷,將這個穿上吧。”
“奴婢不敢,這么好的東西奴婢穿不起。”
這裘衣可是上好的紫貂所制,比長歌身上披著的那件還要貴重許多。
長歌就是隨手拿了件,看了看道:“貴是貴了點,不過這件太花哨了,我平時怕是穿不了幾次,你就披著吧,怎么?你也嫌丑想要我身上這身啊?”
“奴,奴婢不敢。”
“不敢就披著。”
二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由府中下人駕著馬車,駛向了梅園。
小花被長歌拉著到了馬車里一起坐著,按規矩,丫鬟是要跟著主子的馬車走的,長歌覺得就是閑的,有外人在的時候她會遵著規矩,如今她說了算,何苦為了體現自己身份高貴讓人大冷天得跟著馬車走呢。
長歌見小花拘束,便總是找話題逗她,沒一會兒功夫,小花也沒那么拘著了,看著眼前喋喋不休的長歌,小花的手摸上了溫暖的紫貂裘衣,心里也是暖了一片。
她自幼為奴,還是第一次見到待自己這么好的主子呢。
小花突然道:“夫人,您對我這么好,若是有一日我背叛了您,您會如何?”
長歌一愣,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問這個,不過小花這種心思可要不得,為了打消她這些胡思亂想不該有的念頭,長歌實話實說道:“那要看你背叛我到什么程度了,輕的話頂多我將你趕出府去,重的話,我會弄死你!!”
長歌說這話時,目光是難得的嚴肅,還透著絲絲寒意,小花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后卻是不信。
畢竟長歌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小花心道,到時候,夫人應該會饒自己一命的吧,小花抱著僥幸的心理想著。
沒一會兒,馬車便來到了梅園,長歌被小花扶著下了馬車,瞬間亮起了眼。
小花沒說謊,此處當真熱鬧的很。
大片大片的紅梅迎冬綻放著,配合著雪景,比御花園那些姹紫嫣紅的花好看出不知多少,梅園外,不少小攤販擺好了攤,一樣望去賣什么的都有。
糖葫蘆,熱包子,驢打滾,各種點心,還有一些小玩意兒。
梅園內傳出悅耳的琴聲,伴隨著女子動聽的歌喉傳入耳中。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長歌道:“這曲子太哀怨了,實在不應景,咱們去買些吃的,想吃什么就和我說,我買給你。”
“謝謝夫人。”
二人買了不少吃的后,進入梅園,卻見游客不賞梅,都圍在一個唱曲兒的攤前,長歌好奇,便拉著小花擠了過去,然而人實在太多,長歌不知道被誰撞了下,直直像著前方撲了過去。
就在長歌以為自己要摔個狗吃屎的時候,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接住了她,長歌向上望去,猛的陷入一雙猶如水墨般清幽的雙眸中。
長歌一愣道:“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