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大盤扎的千幣打賞)
為了避嫌,在欒鳳走后有十多分鐘萬峰才離開鴨彎回家。
他走得很慢大腦還處于混沌之中,整個人似乎是處在夢中。
這一個多小時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充滿了太多的戲劇性,原本風平浪靜的世界因為一次河里發水而被改變的一塌糊涂。
如果沒有一個女人果斷又瘋狂的出手,一帆風順的他竟然在這個陽光燦爛的午后差點駕鶴西去。
萬峰一邊走一邊搖頭,這個瘋女人,以一種霸道的蠻不講理的方式闖進了他的內心,麻痹的老子將來會不會成為妻管嚴呀?
雖然是一場虛驚現在想來還非常的后怕,但這對重生后的萬峰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前進的路上不但有人禍亦有天災,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誰也別想隨隨便便成功。
但愿這次天災只是他生命中一個小小的插曲,以后這樣的事情最好不要再發生。
因為只穿個短褲萬峰回家的時候是從后門偷偷溜進屋的,一進屋就聽姥爺那屋姥姥似乎在和誰說話,聲音很大。
萬峰偷偷回到自己和小舅住的房間,找了一條褲子穿上才出來。
發現和姥姥講話的是住在崔屯的二姨,萬峰過去打了個招呼,然后聽二姨訴說家長里短。
在水泥廠干活的姨夫被水泥廠打發了,現在在家沒活可干,二姨這是跑回家訴苦來了。
二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似乎天塌了的樣子。
“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呀?”
女人就是矯情,這日子就不能過了?天塌下來有大個,地陷下去有矬子有什么可怕的。
“二姨,有什么不能過的,以前不是一樣過了嗎?”
“現在你姨夫沒有工作了,崔屯一年也拉不幾個錢,這日子還能過嗎?”
不就是沒收入了嗎,多大點事兒。
“你回去告訴我姨夫明天到洼后磚瓦廠來干活,正好洼后磚瓦廠也缺人,到年底我保證我姨夫能拿三百塊錢回家。”
二姨的眼淚在眨眼間就蒸發了,一臉驚愕地看著萬峰:“拿三百?你不是說夢話吧?”
姨夫在水泥廠上班一年也不過才二百多元。
三百元萬峰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如果磚瓦廠的磚瓦按照計劃全部賣出去,三百塊只是最低保障。
“你回去叫我姨夫明天到磚瓦廠上班,我說了算。”
萬峰換了一件衣服騎車到了許斌家,許斌家的玻璃攢得也夠裝一車了,他準備趁著下午有空把這些碎玻璃送到拉絲廠去。
許斌家的碎玻璃確實有一些規模了,在楊宏的拖拉機裝車期間,不知在哪里玩的許美琳一身臟污地回來了。
許美琳咬著手指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萬峰。
這一刻萬峰心情復雜,上一世他和許美琳有過四年的戀情,現在回想起來那些點點滴滴仿佛就在昨天。
那曾經是他刻骨銘心的一次愛情。
“以后不許在咬手指頭聽到沒有?看看你的手多臟,比雞爪子還埋汰,上面全是細菌伸到嘴里就都進肚子里了咬腸子,知道什么是細菌不?”
許美琳搖頭。
“就是小蟲子,就像花大姐似的。”
花大姐就是瓢蟲的民間俗稱。
許美琳臉色煞白,眼淚都快出來了。
萬峰嘆息一聲,領著許美琳在供銷社他給她買了很多好吃的東西,只要是錢能買到的他沒有一點吝嗇,直到許美琳已經抱不過來為止。
九歲的她完全弄不清楚峰哥哥今天為什么會給她買這么多的好東西。
這兩天給小姑娘買一套新衣服穿。
送完了碎玻璃萬峰去了一趟二姨家,沒想到的是訴完苦的二姨竟然提前回來了。
姨夫吳勇對洼后磚瓦廠一年能賺三百元持懷疑態度。
“不是一年,是從現在到年底。”
對這個姨夫萬峰也無語,他這個姨夫也是個愛打仗的主兒,他這次被水泥廠開除就是源于和同事打仗。
廠里一個科長的親戚平時就挺嘚瑟,愛欺負工人,吳勇看著不順眼就把那貨給踹了也就光榮地回家了。
“半年時間?這不可能。”
“可不可能去干半年就知道了,你不會認為我是糊弄你吧?還有我警告你在磚瓦廠不許打架,如果手刺撓了就往磚頭上蹭蹭,打仗可是要罰錢的。”
第二天姨夫有沒有來上班萬峰不清楚,一大早他就坐著拖拉機上街了,老梁頭的瓜頂多還能賣三四天,他得抓緊這最后的時間。
一車瓜他能賺二十多元,這在八零年是個可以驚掉無數人下巴的數字。
今天洼后出動了兩臺大車和大隊的拖拉機往街里送貨,一臺馬車拉瓦,余下一輛大車和拖拉機拉得是磚。
大隊拖拉機是賺一塊二厘錢的運費,暫時定下一天拉兩趟,每趟拉一千塊紅磚,洼后這邊出裝卸工。
拖拉機因為跑的快,萬峰要給它帶路因此就先一步坐拖拉機到了縣醫院。
夏秋隆已經等在這里,和他在一起的除了劉赫外還有一個中年人以及昨天幫著萬峰看場子的兩個青年。
他安排劉赫領著拖拉機去工地,和萬峰坐在一棵樹下嘮嗑。
“黑市我找到了,每星期二四六的下午一點到二點左右,在農貿市場后面的一個胡同里,就是紅水河邊。”
“去黑市還要熟人帶嗎?”
夏秋隆點頭:“這位是我給你找的帶路人,趙哥,這是我兄弟小萬。”
“你兄弟?”叫趙哥的人疑惑地問。
“親兄弟,過命的。”
一聽過命兩字,原本眼神懶散的趙哥立刻嚴肅起來再看向萬峰的目光也出現了變化。
“趙哥好!”
“既然你是夏哥的兄弟那我也就叫你兄弟了,萬兄弟你找黑市干什么?”
“趙哥,我想買什么咱們待會再說,我想了解一下黑市都有什么票?”
趙哥沒有馬上回答眼神閃爍不定。
八零年你干點別的買賣國家睜一眼閉一眼,但倒賣各種票可是絕對會按投機倒把治罪的,趙哥有戒心很正常。
夏秋隆適時插上來一句:“我兄弟你放心,家在農村根紅苗正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
夏秋隆這句話似乎打消了趙哥心中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