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瘋女人在說什么,想太多了吧!”
項鐵力怒吼一聲,隨著靈力奔涌至手腕,他的雙手再度對合,焚火真鐲重重相擊,那狂猛無匹的能量再度噴涌而出,蕩向半空。
兩大銀牌殺手的合擊,在此刻著實是聲勢驚人。
然而伴隨著女子那根白嫩手指的隨意一壓,牽起的白練隨之而落,崩碎似銀河。
剛剛擴散開來的赤焰與血妖藤被白練盡數絞得粉碎。
張南笙、項鐵力二人面部同時蒙上一層冰霜,寒氣逼退兩人,透體而出。
咚的一聲重響,兩人被重重拍回原地。
只是,兩人的目光中卻帶著驚異。
因為這寒氣本可以在經過心肺時取他們二人性命,然而…并無殺機?
半空中,佳人回首,輕紗遮面,只有一雙泛著慵懶意味的動人眸子,“不殺你們,自然是還有用。后面的追兵交給你們了,可別忘了剛剛妾身說的話,咯咯”
掩嘴輕笑,女子周身五道聲勢驚人的大江滔滔而起,直接打消了兩人再度沖殺的想法。
這女人看上去和他們一般年紀,竟然已經是…
江河境五重!?
“這女人…莫不是老妖婆?”項鐵力實在沒忍住脫口而出,不曾想已經遁到三丈開外的女子冷目回首。
一道白練如活過來的白蛇,霎時扭曲破空而至。
項鐵力偌大的身軀被重重抽飛。
“在背后議論妾身的年齡,是件很無禮的事情。”
“我…”
項鐵力吐出一口的帶血唾沫,腦袋陣陣發蒙。
張南笙冷酷的眼睛里也不禁浮起一絲好笑,伸手將項鐵力拽起。
“那妖女還有同伴。”
“凡擋我白龍劍宗者,一并斬了便是!”
后方傳來大批人馬奔行的聲音。
伴隨著還有數道攜勁風而至的冷冽劍鋒。
項鐵力一聲怒吼,兩手拍住劍鋒猛地一擰,長劍應聲而斷。
張南笙則是二指并攏向前一點,一條從地底鉆穿的血妖藤頓時將半空人影穿胸斃命。
“是永夜…刺客…”
那名白龍劍宗的弟子掙扎著說出遺言后不甘咽氣。
“魍魎之輩,安敢傷我同門!”
一片劍光亮出,險些閃花人的眼睛。
“敵人勢眾,不可力敵。”
張南笙與項鐵力對視一眼,拔腿便跑。
當然跑的自然不是那妖女離去的方向,而是與之相反的另一條路。
“追!!”
夜空下,東離古道,兩名永夜刺客引著一群劍宗弟子落步狂奔。
本就被定成了永夜叛徒,再多背些人命也就無所謂了,正所謂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冢虎兄弟,我二人可是要投奔你去了…這些罵名,屆時我等一起擔著吧,哈哈哈。”
想到這里,項鐵力這粗中有細的大塊頭也不禁嘿嘿笑起來。
“笑什么?”張南笙側首問道。
“我…笑那妖女竟然敢盯上秦隱兄弟,她定然討不了好。”項鐵力心念電轉,連忙開口。
“嗯。不過那妖女是江河境五重,又年紀輕輕,恐怕是天武俊杰榜上的人物。希望秦隱兄弟千萬小心…”張南笙認同道,只是眉宇間泛起一絲擔憂。
時光似白駒過隙,眨眼便過冬月下旬,進入臘月。
無論是天武,亦或是千龍、東離,氣氛都變得微妙起來。
并不是說這依然如去歲一般的寒冷天氣,而是指的是那些陡然顯現于世間的各大宗門,以及狂熱的尋常百姓。
鯉魚躍龍門,越過便化龍。這就是對千宗大選最好的闡釋。
千宗大選,四年一開,臘月初九,擇優異者進入宗門。
每逢此時,應者云集。
哪怕平日最忌憚修行世界的各大王朝,都派出各自的巡察使前往各處大選之地,力求提前發現好苗子。
因為能夠與修行者抗爭的…
只有修行者!
這獨一無二的特性,決定了修行者至高無上的地位。
只有到這時,才會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修行之途究竟是何等的浩渺與兇險。
南郡之地,在這浩瀚的大陸上,何其微小。但便利的水陸交通條件,卻決定了它必然會在這千宗大選之中占據一個獨特的地位。
而這金陽城,則憑借著得天獨厚的兵甲中心地位,成為了這南郡治內千宗大選的唯一之地。
于是乎,浩浩蕩蕩,數以萬計的靈修者開始匯聚于金陽。
前南郡撫軍魏鈞南,則以戴罪之身盡力維護這一方治安。
城樓之上,魏鈞南披著一身鐵甲,在重兵護衛之下,望著下方蒲水之畔涇渭分明的一塊塊區域,面容冷峻。
“撫軍大人…”
魏鈞南猛地豎起手掌,打斷旁人之話,目光冷漠,“九江王府的人不日便到,本將現在是戴罪之身,曹巡將說此話是安得何等居心?”
那名開口的將官霎時滿頭冷汗,慌忙抱拳單膝跪地。
“起身,若不是信得過你,剛剛本將就出手了。千宗大選明日便開,這半個月期間,打起精神,無論是各大宗門,還是各州巡察使,都給我伺候好了。”
“保不齊這里面就有哪位大人的眼線。”魏鈞南望著下方,冷漠開口。
“是,大人!”
“只是…這宗門如此多,我等人手恐怕不夠…”巡將猶豫道。
“云臺宗,皇武閣!只需記得這兩個名字就行了。本郡大宗與天武軍機重派,在本郡不得有任何閃失,至于其他宗門,縱然勢大也不會在我小小南郡過多關注,過客而已無需過多理會。”
縱然現在非撫軍之身,但魏鈞南多年經營金陽城養出的氣度,卻依然壓地眾人不敢出聲。
“魏大人,郡守大人將于一個時辰后抵達金陽,還有各地城守…”
“嗯,我等同僚,不可慢待,除執勤者,余者隨我回府。”
魏鈞南負手走下城樓。
走到一半,魏鈞南皺眉看著遠處天空漸陰,寒風刺面。
“莫不是…又要下雪了?”
南郡下雪,真不是什么好兆頭。
但愿別生什么事端吧。
坐落金陽一隅的古樸小院內。
一只通體鮮紅的胖雀子撲棱棱飛落枝頭,隨即百無聊賴的注視窗棱。
“明日便是大選了,本圣尊可不敢亂飛了,外面的大修行者太多,萬一被哪位大能捉去就倒了血霉。”
“我說你要再在里面待上幾日,可就錯過這四年一度的盛會了啊!”
“怎么,你還真準備在這破院子里過冬啊!!”
胖雀子有些惱火了。
這個月它都是怎么過的!?
全靠偷人殘食熬過來的,這毛都不似往日紅亮了。
想到這一個月受到的苦,胖雀子越說越氣氛,沒幾句便罵了起來。
罵著罵著。
門吱呀一聲推開。
胖雀子的聲音一頓,緊接著便譏諷說道:
“怎么,神功修成了?刻著刻著入江河了?你完全可以修煉到觀海境再出來啊,到時候一巴掌死一片,多帶勁兒!”
少年布衣草履,注視著蕭條院落,沉默不語。
“嘖,爺收回剛剛的話,莫不是你這修行失敗了?”
“有些疑惑。”
“哦?可以問問畢爺,大可解你疑惑。”
“我…修煉到了氣旋十一重。”秦隱面色凝重。
“哈哈,才修到十…等等,你說多少?”
畢方那根漂亮的冠羽猛地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