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恩聽著姜云卿嘴里殺氣凜然的話,張了張嘴。
“姜小施主…”
“大師還有什么想說的?”
惠恩看著少女渾身濕淋淋,神情冷硬的模樣,就知道有些事情他根本就勸不了,而且姜慶平和姜家…他嘆了口氣,終究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低聲道:“沒有了。”
“姜小施主好自為之便是。”
他雙手合十朝著一旁的君璟墨和李廣延點了點頭,開口道:
“王爺,三殿下,貧僧先行告辭。”
君璟墨點點頭。
李廣延說道:“大師慢走。”
惠恩帶著身邊法隨、法言等人一起離開。
等出了北院之后,法隨撐著傘走在惠恩身旁,忍不住開口道:“師父,您明知道今夜的事情是有人刻意所為,那姜侯爺怕是也遭了人算計,您剛才為何不質問那姜云卿?”
惠恩看了他一眼。
“質問?”
“拿什么質問?”
法隨張了張嘴。
惠恩沉聲道:
“今夜的事情,全因姜家而起,后續所有的一切也都是陳王府安排。”
“那些入寺作亂之人,無論是祝辛彤,還是那幾個紈绔子弟,又或是后來闖寺的京畿衛,全是陳王府送入寺中,姜云卿從頭到尾都未曾經手過半點。”
“她只是在入夜之后,跟了悟一起在佛堂替她母親守著命燈,她何錯之有?誰又能證明她做過什么?”
法隨聞言急聲道:“可是…”
姜云卿根本就不無辜。
惠恩像是知道他想要說什么一樣,直接沉聲打斷道:“沒什么可是的。”
他抬頭看著法隨說道:
“事已至此,不管事實到底如何,只要姜云卿一口咬死了此事與她無關,誰也奈何不了她。”
“況且此女心計頗深,行事更是狠辣,她分明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姜家的那些事情,卻一直隱忍不發,反而挖好了坑等著姜家和陳王府的人朝里跳。”
“那佛堂命燈,京畿衛闖寺,還有白日里璟王出現在祭禮之上,你真當只是意外而已嗎?”
甚至就連之前那一聲驚動了所有人的尖叫,惠恩都懷疑是姜云卿一手所為。
那個女子,她明明早就已經知道姜家的那些事情,更知道姜家和陳王府想要害她。
若是尋常人,怕是只會竭力去自保,將所有危險摒棄門外,可是姜云卿卻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拿她自己做餌,去引那些想要害她的人上鉤,甚至還讓璟王和三皇子出面刺激姜家,逼他們動手。
姜云卿分明是早就已經算好之后的每一步,甚至算準了姜家人所有的反應。
她從頭到尾的目的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徹底毀了姜家!
惠恩心中存有忌憚,深吸口氣低聲道:
“姜云卿其人心機城府太過駭人,而且她認準之事,誰也攔不住她。”
“方才我不過開口試探了兩句,她便毫不猶豫的頂了回來,你以為我如果當真出面揭穿了她,甚至捅破今夜之事,她會沒有留下后招自保?”
“到時保不住姜家不說,恐怕就連整個落霞寺都會跟著一起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