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埋伏同階無敵深入人心。
但是,農海臣不相信他堂堂玉仙,會被這個才晉天仙的林蹊攔在陣中活活片殺。
雖然還不明白為何他的劍、印會避開林蹊,又朝他自己來,但是,不多試幾次怎么能甘心?
劍與印再次出發。
這一次,陸靈蹊的十面時伏已經又變。
他們之間相隔的距離太近。
她得把他們的距離拉長點再長點,只有這樣,才能把他攻出的劍、印,多截幾次。
剛剛的那個假借凌河章順的人,她還能看出來,修為跟她一樣。
這一位…看不出修為,但是也無力強行破陣,那么最多是玉仙修士。
她打不過玉仙修士,人家若是不計代價的沖陣,可能還能沖出去。
但現在,人家不想跑,還想殺她呢。
陸靈蹊不怕他在陣中出手。
只怕他啥都不動。
借用九方機樞陣拉長的幻道,陸靈蹊把他攻出來的劍、印截斷再截斷,接二連三地往他們自己身上扔。
叮叮叮…
嘭嘭嘭…
農雨臣被他自己這一系列的強攻給打懵了。
明明他只出手了一次。怎么現在被打了這么多下?
農雨臣非常不想相信,但是…
血鬼功法是透支身體機能的秘法,本身他能撐住的時間不過半刻鐘,現在又被這樣接二連三地暴打。他感覺自己要撐不住了,果然,‘噗噗噗噗’一個又一個分身化成一片血雨徹底消失。他受了重傷的真身,單獨的站在了林蹊面前。
陸靈蹊當然不會給他機會,一片花雨,以最快的速度扎進他的死點里。
農雨臣好不想相信。他瞪著眼睛,好想問問她,你憑的是什么?他是玉仙啊,十面埋伏同階無敵。可是在無敵怎么能打到他身上來。他連張了幾次口,喉嚨里卻只能發出咯咯咯的幾聲,眼中的神光湮滅的時候,身體‘嘭’的一聲分成兩半倒在當場。
死了?
真死了?
隱在云中的老唐抓著胡子瞪著眼睛,好想沖出來好好檢查,可是你只讓他硬生生地定在原地。
剛剛十面埋伏中發生的一切,他從來沒見陸望干過啊!
陸望的本命法寶是花枝,這小丫頭就弄了一片花雨,顯然,一切都是學著他的啊!
老唐正等著她拿了戰利品,趕快跑,他好下去檢查,卻沒想,人家撿了戰利品,就迅速用大火燎燎的法術把現場燒了一遍后,又用大水滔滔的法術把方原千丈全都沖了一遍。
老唐目瞪口呆。
這中了神泣,面容嬌弱的小丫頭,是比陸望還狠的殺星嗎。
話說她之前是怎么從那突然爆炸的地方逃出來的?
他沒看清呢。
老唐放下自己的胡子揉了揉眼睛。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才一閃消失在原地。
罷了,小丫頭不想讓佐蒙人看到她殺人的形跡,那是人家謹慎,他跟著多看幾下,也許就能看出來呢。
陸靈蹊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全在別人的眼中,她只知道佐蒙人在這里盯上她了。
南山這里有人能攔他,那么東、西、北三方呢?
其他準備攔截她的佐蒙人現在是懷疑她死了,還是懷疑他們的人得手了?
陸靈蹊向東邊沖的時候,幾乎想也沒想的釋放自己的戰意。
聽到那一聲巨響,守在東山外的吳信狠狠松了一口氣,檢查手上所有一切,準備在信號來的時候立即遠揚。
林蹊死在留仙山下,一定會轟動整個仙界。
他們這些人如果再不走,肯定會被各方憤怒的修士找出來千刀萬剮。
他做好了走的準備,可是該來的信號始終沒來。
倒是從南山沖來了另一道陌生的氣息。
林蹊?
四目相對的剎那,吳信哪里還不知道蒙社和農雨臣都隕落了?
蒙社會死在林蹊手中,他一點也不奇怪。
但是農雨臣…
難不成是族中傳來的殺器誤傷了他自己?
他是玉仙修士,只有他誤傷了自己才能這么快的被林蹊撿上便宜。
現在明星又殺了過來,顯然是不走尋常路,要把他也拿下了。
吳信沒有半點猶豫的,身形左右忽閃著沖向陸靈蹊。
隱在云中的老唐,沒想到小天仙彼此的截殺,也會讓他老人家心跳加快。
他看見了,這個佐蒙小子是想用他的鬼魅身法誤導林蹊。
他是要給那個絕殺紙傀創造時間創造機會。
林蹊…
她能險險地躲了第一次,應該還能躲過第二次吧?
畢竟都有經驗了。
老唐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林蹊是怎么操作的,卻沒想這小丫頭也運起了更快的鬼魅身法,讓那個佐蒙人無法鎖定她,無法扔出絕殺紙傀。
叮!叮叮叮…
飛舞的花刀,凝成厚背大刀的瞬間。
陸靈蹊借著本命法寶的空間傳送之力猛的轉到人家身后,好像砍肉切菜一般,一息之內劈出數十刀。
吳信不想死,可是護身之盾閃挪的速度跟不上人家劈刀的速度。他擋住這邊擋不住那邊,最終只能努力的護住自己的死點。
蒙社死了,農雨臣死了,他這里又有動手的動靜,陳增亮他們肯定會過來支援的。
吳信鮑哲一線生的希望,捏著絕殺紙傀到底不能馬上做出同歸于盡的決斷。
隱在云中的老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小子不行啊,太次了,死點一冒,那就是林蹊手上的菜。
發現他死點顯現的瞬間,陸靈蹊一點也沒猶豫地斬下。
絕殺紙傀給她第一時間找出來。
田甜的前車之鑒,逼著陸靈蹊一直防著呢。
之前的佐蒙人甩紙人時,她能逃那么快,就是借用了十面埋伏的空間傳送之力。
陸靈蹊感覺短距離的傳送比瞬移要省力。
而且人家的修為比他高,真要瞬移的話,人家完全可以從瞬移的軌跡猜測她到哪,并且先一步堵上。
但換成傳送就不一樣了,想到哪里,有十面埋伏在,短距離的靈力消耗少不說,還完全由她。
陸靈蹊很高興老祖開發了這項技能,讓她在殺人和逃命的路上如虎添翼。
東、南兩處的異動,陳增亮等佐蒙人自然看到了。
雖然不知道農雨臣三人具體是怎么回事,但絕殺紙傀既然炸響了,卻還沒信號傳來,那定然是失敗了。
不僅失敗了,看后來東邊的異動,那林蹊不僅沒有逃,還轉向迎戰了。
欺他們無人耶?
區區才晉天仙的小修…
陳增亮眼中閃過一抹狠戾。
陸望他們沒辦法,族里一開始沒相迅十面埋伏居然會那么厲害,但是林蹊…
他也懷疑農雨臣是不小心被絕殺紙傀誤傷了,要不然,憑他的修為,怎么也輪不到林蹊囂張。
仙界各方勢力紛雜,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所以四大守園人輕易是不能離開留仙山的,其他人…就算有心想助,留仙山上不能飛,一時半全也趕不來。
陳增亮懷疑現在的林蹊不是想逃,就是還想立威,殺到為邊來了。
他與守在北山外圍的金一揆對視一眼,才要傳音他們分散開來,防她逃亡,堵她后路,就感覺到遠方那抹有些熟悉的氣息。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林蹊的一切種種,早在她偷渡仙界的時候,族中就通過各種渠道,讓他們了解她,熟悉她。
現在兩人都確定是林蹊的氣息無疑。
心中憤怒、痛恨的同時,非常有默契的分散著相迎過去。
神識中,彼此見到的一剎那,陸靈蹊的眉頭就是一蹙。
兩個人…
其中一個看其速度、氣勢,與南山處后來化身十六的佐蒙人有些相像。
打了這么久,英烈園的守園前輩不可能不知道。
陸靈蹊呼出一口濁氣,腳下花雨紛飛,轉瞬消失在原地。
鎖著她的陳增亮和金一揆大驚。
他們才要以為,她是被他們兩個人嚇住,用什么特別的瞬移法寶逃走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某些不對。
叮!叮叮叮…
隱在云中的老唐眼中灼灼發亮。
剛剛他終于看清楚了,林蹊瞬間閃遁過來殺人的時候,腳下的十面埋伏有空間傳送的波動。
雖然那波動小的可憐,若不是一早就盯著,幾乎就忽略過去,但…那真是傳送啊!
厲害!
果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十面埋伏是無數復合大陣的相結,在陣法造詣上,這小丫頭只怕已經超過陸望了。
老唐很高興,這孩子沒有頭硬的先找強者拼。
就該這樣,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先把與她同等修為的佐蒙人殺了。
剩下的…
瞄到那個又拼死往趕回去趕的人,老唐的眼中忍不住閃出了一抹怒色。
這混蛋在干什么?
居然不是救援。
是要用絕殺紙傀把林蹊和他的族人按殺一處。
真是好計策。
若是能以一個天仙族人的代價,把幾乎已成世尊心魔的林蹊按殺于此,此人…就算為佐蒙一族立下不世之功。
老唐拽著胡子,正要相助一把,就見林蹊的大刀化成,重新變成無序飛舞的花雨,而且那花雨幾乎在瞬間,就往外擴散了數千丈。
嘭嘭嘭…
眼見小丫頭一拳幾乎捶爆了人家的腦袋,老唐緊抓胡子的手,又悄沒聲息地松了松。
哎呀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
不錯不錯!
他繃起的神經,瞬間又松了下來。
嘿嘿嘿,這是個寶藏女孩啊!
陳增亮哪里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有大佬看著?
臭丫頭不就是仗著十面埋伏嗎?
十面埋伏同階無敵不假,可他是玉仙。
想用十面埋伏攔下他,那是做夢。
他沒有猶豫地沖進花雨之中,只待一個不好,哪怕不能救援金一揆,也要把她的十面埋伏絞個天翻地覆。
叮叮!叮叮叮…
長劍一展,陳增亮把所有擋道的花雨盡皆或挑或削或斬的打到一邊。
原來他以為會有一點阻力,可事實上,這些花雨在觸劍的當口,幾乎是他想怎么扒拉,就怎么扒拉。
果然只能同階無敵。
陳增亮信心更增,加緊時間在金一揆受不住,死點露出的當口,沖了過來。
眼見他的這一劍,就要斬向林蹊,老唐忍不住把腦袋伸得更長了些。
她之前對付血鬼功法那一招,不是很有用嗎?
怎么這一次…
他正急得恨不能出手干預的時候,期待已久的的劍氣終于從四面八方朝那個不要臉的佐蒙玉仙或斬或挑或削地過去了。
哎呀呀!就是這樣。
老唐興奮的眼睛大亮。
不過,他是高興了,就要朝陸靈蹊出手的陳增亮可是驚得一魂出竅二魂升天。
叮叮!叮叮叮 他自己的劍氣劍招,如何不認識。
可是,它們現在一下子朝他來了。
這是怎么回事?
電光火石間,陳增亮好像想到什么,驚怒、驚懼之極后,咬著牙抓著絕殺紙傀就要不惜一切地跟陸靈蹊同歸于盡。
絕殺紙傀上突然冒出來的毀滅氣息,陸靈蹊當然不是無感。
心念一動間,她迅速消失在當場,留下被捶得暈頭轉向,還無法做出任何判斷的家伙 大地的深坑和震散的云團上撒落著點點血雨。
在最后關頭發現不對的陳增亮選擇了活命,迅速逃亡。
可惜還有些遲了,他被絕殺紙傀掀起的氣浪沖出近千丈,才要不顧傷勢逃跑的時候,陸靈蹊拎著大刀,已經又一閃飚至他后背,瞄準他因為重傷而顯現的死點處,狠狠一劈。
干脆利落的一刀,讓老唐看得舒服之極。
從他們發現彼此,到林蹊利用種種,把這兩貨坑死當場,所有時間加一塊,不到百息。
打得真的太漂亮了。
這一次,他一點也不心痛小丫頭把所有痕跡抹了。
抹了痕跡,才能坑殺更多佐蒙人啊!
眼見她又沖向西山,老唐笑瞇瞇地跟上。
“干什么干什么?”他朝幾道朝他涌過來的神識喝罵,“這小丫頭是我的活啊!你們都給我離遠點。”
“老唐,你出手了?”
“嘿嘿!不告訴你們。”
老家伙笑得太猥瑣,太得意,讓壓著掃帚的老于都忍不住想瞄瞄具體是怎么回事。
可惜,從南到北,只有兩個絕殺紙傀留下的糟亂痕跡,其他…啥都不剩。
老于和掃帚忍不住就想用神識追上又氣勢洶洶殺到西山小姑娘。
“規矩規矩,她從南門下山,只歸我管。”
老唐的神識在半路上截住他們,把他們推走,“都給我回吧,回頭我給你們說精彩故事。”
老不要臉的。
掃帚和老于三人,罵罵咧咧的隱了。
老唐拽著自己的胡子追到西山,見到的就是陸靈蹊拎著大刀追殺瘋狂逃竄的青衣老修。
呵呵!
有個怕死的。
也算不容易。
他慢悠悠的一閃,隱入前方云團的時候,面色突地一變,身形一展,迅速出現在數百里外的云團上。
“唐享在此。”
他的聲音帶著一抹意志之力,向四周擴散,“小輩們的事,小輩們自己解決即可,其他人但敢插手…哼哼…”
千里之外,屈通停下遁光,瞅了那邊一眼后默默后退。
英烈園四大守園人,底層的修士可能不知道,但他們…
老唐感覺到那邊的退避之意,沒有一點喜色,反而更見凝重,“留仙山外三千里地,玉仙和玉仙以下的修士可進,其他…,敢以大欺小,就莫怪我守園人干涉四方,不再中立。”
干涉四方?不再中立?
屈通看了眼從后而來的萬寅,輕輕搖了搖頭,“陳增亮和農雨臣如何了?”
“暫時還不知。”
他也在趕路,哪里知道,“要不,報給圣尊吧!”
英烈園的守園人,一直困守英烈園還好,一旦放出…
屈通心下一頓,“報給安畫和成康吧!”
他知道,圣尊也是想用林蹊,歷練族中子弟。
農雨臣和陳增亮安逸顯然日子過得太久了,要不然,拿了絕殺紙傀怎么也不至于,到現在連個好信號都不給。
“仙界這些年,耽于平衡,我們也差不多一樣。”
天淵七界的修士冒頭,大家才一起抓瞎。
否則以農雨臣和陳增亮的修為,怎么著也能多弄點動靜出來。
可恨,絕殺紙傀都給出了,居然…
就憑唐享冒頭,屈通就知道,那邊的兩個笨蛋,只怕都在林蹊手上吃了虧。
“這不是一樣不一樣的問題。”
萬寅不同意他的意見,“十面埋伏同階無敵,陸望的前車之鑒尚在,林蹊這里…”
“唐享不是說,玉仙和玉仙以下修士皆可進入嗎?”
屈通冷哼一聲,“七賢研究陸望這么多年,正好拿林蹊練練手。”
一時的成敗,不叫成敗。
林蹊的背后是天淵七界,是托天廟、神隕地,是他們必要背負的因果所在。
相比于陸望那個殺神,她這個叫小殺神的,其實論威望論威名論影響力,只怕早在他上。
若七賢能在留仙山的三千里范圍之內殺了林蹊,于仙界于天淵七界,都是一個絕大的打擊。
甚至神隕地和老猴子八臂,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跳出來惡心他們了。
“就這么決定了,你報安畫和成康,我來跟圣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