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衽的蒙古袍,蒙古皮帽,布制腰帶,腰挎蒙古彎刀。一百名穿著蒙古服飾的衛隊排成五乘二十的隊列,接受郝仁的視察。郝仁看著這幫家伙身上看著臃腫的衣服,心中就忍不住好笑。以前的時候,這幫家伙穿著抄襲大宋的衣服,對襟衣服,褲子大腿稍微加寬一些的馬褲,硝皮皮革制成的武裝帶。
看著這幫小伙一身蒙古范兒的衣服,郝仁滿意的點點頭,對眾人喊道:“今天我們就出發前往巴格達,前去悼念忽必烈大汗,參加忽里臺大會。不要讓其他蒙古王爺小看了咱們。你們有信心么?”
“有!”一種衛隊異口同聲的應道。
檢查完衛隊,郝仁就準備出發。丞相蔣廣投再次問郝仁:“大王,一定要二太子監國么?”
“王后性格太柔弱,不適合監國。”郝仁答道。
蔣廣投也不知道該說啥,二太子只是個孩子,所謂的監國也不過是個名義上的事情而已。他只能說下一個問題,“大王,現在若是停下援軍,還來得及。去巴格達參加忽里臺大會,到時候若是有人說什么,我擔心對大王不利。”
郝仁果斷的說道:“在朝廷里面商議過,遲早都要和色目人打仗,早點知道他們的真本事也不錯。至于朝廷里面說什么,任由他們說。他們若是愿意前去討伐波蘭與條頓騎士國,我們非常歡迎。若是不肯,他們說什么都無所謂。無需多言,我出發了。”
前往巴格達并非是一百衛隊護送郝仁,一共一百零一人出發。郝仁他們與派去意大利的五千人一起出發。眾人分別乘坐一百艘內河運輸船,分成四批浩浩蕩蕩沿著第聶伯河順流而下。沿河有許多碼頭,但是沒辦法同時容納一百艘運輸船,只能分開走。
一路上就見到每隔十幾里就有一座河岸邊的燈塔,那些熟練的水手甚至能夠在晚上行船。整個第聶伯河上船只往來,好不熱鬧。郝仁只要一看那些旗子,就知道上面運輸了什么。這個規定還是郝仁他們制定的。除了糧食和煤炭之外,元國也沒啥真正能夠大量出口的商品。掛上糧旗和掛上煤旗,這就能有效區分。
想著之前不得不做出如此決定,郝仁心中很是感嘆。治理國家就這么細膩和簡單,做出如此決定的理由不是郝仁有細膩的觀察能力,因為運煤船跑的慢,大家又不樂意給別的船讓道,跑船的水手結下冤仇,互毆的時候鬧出了人命。
嚴懲兇手只是給事后補償,最后元國不得不學習大宋成立了交通部航道局航運秩序管理科,專門負責這件事。并且定下超船讓道的詳細規定。有了這個管理之后,那種斗毆的事情好像減少許多。
郝仁他們乘坐的船只在第一批船隊上,四天后抵達敖德薩。郝仁他們再換乘已經訂好的大宋海船出發。一路無話,大宋船只直接把郝仁他們送到了大馬士革。
在出發之前,郝仁就已經派出打尖的人馬。抵達大馬士革之后,立刻就有蒙古運輸隊前來接應。路上就見來來往往運輸隊都是蒙古人,郝仁忍不住問運輸隊的老板那幫真神教的家伙都去了哪里。
運輸隊的老板恭恭敬敬答道:“回稟老爺,真神教作亂之后,大汗就讓我們蒙古人來做往來的生意,大家也都有了營生。”
郝仁沒想到大汗直屬領地運輸業竟然有這樣變化,心中大感興趣。就問詢問起來這樣的變化對大家有多大影響。老板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太多,他只跑從大馬士革到巴格達的這條路線,至少到現在已經有萬余蒙古人靠這條道路吃飯。原本這些生意都是真神教徒把持。
“那些真神教徒去了哪里?”郝仁問道。
“小人就不知道了。大多數都跑了吧。”
一行人從大馬士革日夜兼程前往巴格達,在大宋332年8月25日,郝仁終于抵達巴格達。郝仁還擔心自己是最后一個抵達巴格達的,詢問了負責忽里臺大會官員,郝仁發現自己來的并不算是最晚。這讓他感覺好許多。
休息一晚,郝仁第二天就前去安放忽必烈骨灰的地方祭拜。這是一片美麗的園林,沒有陵墓,沒有墳丘,在很平坦的地形上修建了一個園林而已。到了很大一片草坪面前,官員恭敬的對郝仁說道:“王爺,就在這里。”
這片草坪很大,長寬都超過一百米。綠油油的草地上,啥也沒有。郝仁花了一陣功夫才想明白,原來這里的某一塊草坪正下方就埋葬著裝忽必烈大汗骨灰的金瓶。雖然很想問問具體位置在哪里,但是郝仁忍住沒問。問這個并不適合。
最后郝仁只能對著這一萬多平方面大的‘墓地’下跪行禮,蒙古也不習慣用什么貢品,磕了個頭,這此祭拜就到此為止。
有些無聊的站起身準備回住處,走到墓園門口,就見到外面有一隊人馬等著。為首的那位四五十歲,看著精明能干,卻是早早就出名的大臣玉昔帖木兒。郝仁連忙上去問候,玉昔帖木兒也不寒暄,直接問道:“不知道郝仁王爺準備支持誰?”
郝仁被這么直率的話弄得一怔,他應道:“大汗不是已經將皇太子寶授給了鐵穆爾么?”
玉昔帖木兒仔細打量著郝仁,然后笑道:“郝仁王爺果然是通情達理。不過我素來知道王爺喜歡漢人的制度,若是依照漢人的制度…”
郝仁當即打斷了這話,“所謂立嫡立長,只是一個傳統。便是我大蒙古,立嫡立幼,不也是傳統么。關鍵當是立嫡。”
玉昔帖木兒微微點頭,對于這個說法很是認同。
正妻的孩子才是嫡子,所謂立嫡,就是指正妻之子才有繼承權。如都是庶子,則看誰的生母身分高貴就立誰,而不論年齡,這叫“子以母貴”。這點蒙古人與漢人沒有絲毫區別,郝仁也是托雷的親孫子,但是他奶奶身份就不高,也不是正妻,自然就不可能繼承大汗的地位。
郝仁率直的繼續說道:“至于立長還是立幼,都是傳統。現在忽必烈大汗已經說得清楚,他指認誰是下一任大汗,誰就是下一任大汗。若是我所知的消息沒錯,大汗已經將皇太子寶授給了鐵穆爾吧?”
“是。”玉昔帖木兒答道。
“那還有什么好講,大汗選中的嫡子就是下一任大汗。”
“呵呵。王爺如此忠誠,我知道了。”玉昔帖木兒笑道。
郝仁知道玉昔帖木兒乃是成吉思汗“四杰”之一﹑右手萬戶那顏博爾術的嫡孫。在蒙古素來尊貴。不過玉昔帖木兒再尊貴,也沒有孛兒只斤家的王爺尊貴。既然已經表明了態度,郝仁就告辭而去。他來巴格達不是為了招惹事端,而是想通過在此次忽里臺大會上露個臉,看看郝仁的國主地位是不是已經穩了。
元國并不是四大汗國,譬如托雷系出身的伊爾汗國的繼承人就是汗王,元國的繼承人就只是個國主,是個王爺而已。在忽必烈的時代,郝仁連確定這個的機會都沒有,此次他覺得得把這個搞清楚。
回到了住處,休息一晚。第二天上午,就來了客人。窩闊臺汗國的汗王出現在郝仁面前,還一臉笑嘻嘻的表情,這讓郝仁馬上就有了戒心。十年前,這位是從郝仁手下逃出性命。其他窩闊臺汗國的貴人被殺,才輪到這位當了汗王。
這位窩闊臺汗王上來就要與郝仁喝酒,郝仁當即就拒絕了,他爽快的說道:“窩闊臺汗王,有什么就直接說。若是我喝的醉醺醺的,說的話怎么能信。”
蒙古漢子很豪爽,但是郝仁的身份讓他能夠拒絕任何人的要求。上來就碰了個釘子。窩闊臺汗王有些訕訕的說道:“卻不知道此次忽里臺會議,郝仁王爺想支持誰?”
“我記得大汗召開現在的忽里臺大會的時候和大家金書立盟,大汗繼承人由忽必烈大汗推舉,各個汗國的繼承人都有各個汗王推舉。今日我們若是不遵守,等我們的孩子繼承之時,新任大汗翻臉不認可怎么辦?”郝仁態度始終沒變。
“不不不。王爺,既然是咱們支持出來的大汗,他怎么能翻臉不認。”
聽到這話,郝仁心中就一陣遺憾,忍不住冷笑道:“哼哼!我勸你千萬不要這么想。制度這東西比所謂遠近親疏靠得住…”
“不不不。”窩闊臺汗王連忙擺手,“王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忽里臺大會本來就是選舉大汗,我覺得咱們不妨恢復忽里臺大會。”
郝仁乜斜著眼看向窩闊臺汗王,心里面覺得窩闊臺家的人是不是都腦生反骨。幾十年來一直與托雷家爭奪汗位,好不容易大家消停下來,這廝就不能老老實實過日子么。
想到這里,郝仁當即懟回去,“你這話不該現在講,忽必烈大漢在世的時候講。現在大汗不在了,當年如何定下規矩,現在就怎么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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