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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8章 偉大的楊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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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州河…”

  楊七的話還沒說完,曹彬猛然就竄出了大帳。

  楊七望著曹彬匆匆離去的背影,微微呆滯了片刻,然后起身走到大帳外,看著曹彬走向了中軍大帳的位置。

  中軍大帳距離楊七大帳的位置雖然遠,但是兩個帳篷之間并沒有其他的帳篷遮擋,所以楊七可以清楚的看到曹彬的身影進入到中軍大帳。

  雖然不知道曹彬進入到了中軍大帳以后會跟趙光義說些什么,但是楊七可以肯定,以曹彬征戰多年的戰場經驗,他很清楚順州河干了,意味著什么。

  “少爺,外面風大,回去吧。”

  彭湃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楊七身邊,躬身低聲提醒著楊七。

  楊七左右瞧了一眼,愕然道:“哪里有風?”

  彭湃干笑道:“屬下就是不愿意讓那些朝廷的狗,老盯著少爺看。這樣顯得我們手下這些人很沒用。”

  楊七一愣,瞥了一眼遠處湊在一起的器械監的大內高手,搖頭一笑。

  “你啊你,什么時候學的這么虛偽了。形勢比人強,狗喜歡盯著就讓人家盯著。”

  彭湃莞爾一笑,側手撓了撓頭。

  “對了…”

  正準備進入大帳的楊七腳下一頓,吩咐道:“你去秘密的傳令給我大哥和五哥,讓我大哥在奪下了云州以后,就駐守在云州大同府,按兵不動。至于我五哥的鐵騎軍,等到云州戰事完畢以后,讓他們駐扎在飛狐口,不要再去順州了。

  同時告訴他們,在沒接到我密令的情況下,無論朝廷的信使,帶著怎樣的信件過去,都要按兵不動。”

  彭湃鄭重的點點頭。

  “屬下明白。”

  二人轉身,一個入帳篷,一個去傳令。

  楊七剛走進帳篷,就聽到了彭湃的驚呼。

  “少爺…”

  楊七掀開了大帳的簾子,出了大帳,“怎么了?”

  彭湃指著中軍大帳的位置。

  楊七抬眼看過去,就看到了曹彬似乎灰頭土臉的被趙光義從中軍大帳內趕了出來。

  然后,曹彬悶悶不樂的向這邊走來。

  楊七心頭一凸,等到曹彬走近以后,他趕忙上前問道:“岳父,談的如何?”

  曹彬搖了搖頭,咬著牙,苦著臉,沉聲道:“陛下不相信老夫說的話,更不相信你的情報。他把安撫司和軍中斥候的密奏砸在了老夫臉上,讓老夫自己看。”

  果然…

  趙光義信自己人,多過信楊七。

  雖然楊七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楊七神色凝重的看向曹彬,“岳父,您相信我嗎?”

  曹彬苦笑道:“老夫怎么會不相信你?你小子雖然心黑了一些,可是在這種大事上,還從沒期滿過老夫。”

  頓了頓,曹彬臉色越發苦澀,“只是…老夫相信你有什么用,陛下不相信你。這天下始終是陛下的天下,這禁軍將士,始終是陛下的將士…”

  楊七長嘆了一口氣,道:“陛下不相信此事,早在我的預料之中。我之所以把這件事告訴岳父,就是希望岳父在關鍵的時候,能夠救一救禁軍將士們的性命。

  七十萬漢家男兒,若是葬送在遼人手里,你我今后就別想在閉上眼睡覺了。”

  曹彬點點頭,鄭重道:“你放心,老夫知道輕重。必要的時候,老夫也不是不能違抗圣旨的。老夫如今也算是將門首腦,陛下要動老夫,也得掂量掂量。”

  楊七跟著點點頭,“那就有勞岳父了。”

  “嘿…”

  曹彬咧嘴一笑,說道:“你小子…說起來,老夫才是純正的宋臣,你只不過是個披著宋臣外衣的叛賊。你倒是比老夫更關心將士們的死活。”

  楊七淡淡一笑,唏噓道:“你我縱然所處的位置再高,身份差別再大,也始終逃脫不了漢家男兒的烙印。為漢家男兒出一份力,這是你我的責任。”

  曹彬吧嗒著嘴,看著楊七,感慨道:“我們這些朝廷上的老家伙,一個個自持為正宗的漢家苗裔。但是老夫如今看來,你比我們更當得起正宗漢家苗裔這個身份。”

  曹彬譏笑道:“老夫如今也算是摸到了一點你的心思。朝廷上那些老家伙們,皆以為你能牽動五方攻宋,是我漢室江山最大的威脅。

  但是老夫仔細思索了一下,覺得他們可能都錯了。

  這五方攻宋,自然是漢室江山最大的威脅。

  可這是對內,若是對外的話,那這五方勢力,也是漢家江山最大的屏障。

  當然了,遼國除外。”

  遲疑了一下,曹彬又道:“南國、大理、黨項、西北四府,若是再加上河湟、燕云十六州兩地,你楊延嗣就能在大宋國土之外,建立一個巨大的屏障,把所有的敵人擋在國門之外。

  若是有朝一日,真讓你成功的掌控了這些地方。你所建立的功業,當不輸給秦皇漢武。

  費盡心思,背上了叛臣之名,卻暗地里抗下了所有重擔,護衛著中原大地上的百姓們安居樂業。

  你不累嗎?你甘心嗎?”

  從沒有人以這種心思解讀過楊七的謀劃,在大宋朝廷上所有官員看來,楊七就是大宋最大的叛逆。

  一個必須誅滅的叛逆。

  沒人看到楊七在背后做了多少,也沒人去理會楊七在背后承擔了多少。

  曹彬以前也不了解,他跟其他的朝臣一樣,覺得楊七屬于狼子野心之列。

  直到趙光義開始插手中軍指揮,直到楊七五方攻宋的策略被扯出來,直到楊七為了七十萬漢家男兒的性命找上他。

  曹彬才開始有一點點的懂得了楊七。

  作為一個統帥,曹彬一直都喜歡從全局上看問題。

  所以,他經常會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比如趙光義插手了中軍指揮以后,有些急功近利。

  急功近利的趙光義,在撞上了老謀深算的耶律休哥以后,吃虧的可能性很大。

  一旦此次北伐失敗,大宋該如何自處?

  遼國一戰打斷了大宋的骨頭。

  大宋從今往后,就會一直處于被欺負的局面。

  一旦周邊的國家,都覺得大宋好欺負了,是不是他們都會上來欺負一下大宋?

  而這些周邊的國家如果被楊七掌控了呢?

  雖然楊七在大宋君臣眼里,一直是一個叛臣,可是不論楊七立足南國,還是立足西北,都不曾對大宋有過任何一次的侵略形式的戰爭。

  反而,楊七就像是個守護神一樣,默默的守衛著大宋。

  當曹彬跳出了大宋君臣們的目光圈子以后,他才看清楚了楊七所作的一切。

  肩負著一個民族,一個國家,負重前行,不被理解,背著被他保護的人的罵名。

  累不累?甘心嗎?

  這就是曹彬兩個問題的由來。

  楊七顯然被曹彬這兩個問題問的有點懵,面對曹彬炯炯有神的目光,楊七遲疑了許久,咧嘴笑道:“岳父,您這說的是什么話,您太看得起小婿了吧?

  小婿就是個俗人,只想創立一番功業,又不愿意肆意的殺伐我漢家男兒,所以才在這些外人頭上動動刀而已。”

  楊七的解釋,在曹彬眼里顯得很蒼白。

  曹彬深深的看了楊七一眼,沉聲道:“必要的時候,老夫可以再幫你一次,僅有一次。”

  丟下了這句話,曹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楊七的大帳。

  彭湃小步走到了楊七身邊,震驚道:“少爺,您真的這么偉大?”

  楊七瞪了彭湃一眼,罵道:“去你的!你家少爺我連自己都活不明白,哪能顧得了其他的。”

  “可是屬下覺得曹樞密說的很有道理。”

  彭湃認真的看著楊七道。

  楊七沒好氣道:“大理在曹家手里,黨項舊地在折家手里,河湟之地在角廝羅那群吐蕃人手里,燕云十六州在遼人手里。你家少爺我就占了南國和西北四府,如何能做到我岳父說的那般,在大宋四周形成一個屏障。”

  彭湃一愣,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趕緊去辦事。”

  楊七又訓斥了彭湃一句,大步流星的進入到了大帳。

  等到楊七走后,彭湃也開始往外走,邊走邊沉思。

  等他到了軍營外的時候,突然一拍腦門,驚愕道:“不對啊!曹家和折家,和少爺都是姻親。少爺之前還提議讓折家西進,征服河湟等地。少爺自己又在謀劃燕云十六州。

  一旦折家拿下了河湟,少爺拿下了燕云十六州。

  那豈不是曹樞密說的那個屏障圈,就形成了?”

  想到了這里,彭湃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一眼楊七大帳的方向,呢喃道:“少爺…您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如果您謀劃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給大宋形成一個屏障,保護漢家男兒們平安度日。那您就太偉大了…”

  突然被覺得偉大。

  楊七本人其實是有點懵的。

  什么為大宋形成一個屏障,保護大宋的漢家男兒等等,這一類的話,楊七從沒有想過。

  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很單純,那就是為楊家人打造一片樂土。

  讓楊家的人一個個無憂無慮的活到壽終正寢,避免悲劇重演。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楊七自己也不知道。

  他所作的一切,基本上都是跟著本心走的。

  想不通的事,特別是這種虛名一類的東西,楊七就不愿意去費神。

  他更喜歡躲在自己的大帳里,睡懶覺。

  忙碌了好些年了,楊七發覺自己還真的沒有好好放松過。

  如今有七十萬大軍保護著他,他休息的格外舒服。

  這一休息,就是兩日。

  兩日后。

  趙光義撒氣撒的差不多了,仗還得打。

  他手下的文武百官們,智計百出,都拿幽州城無可奈何。

  唯有請楊七這個能人出馬。

  趙普奉命,再次出現在了楊七的帳篷內。

  今個兒天熱。

  楊七并沒有在帳篷里烹茶,反而袒胸露乳的在帳篷里喝涼白開。

  趙普進了帳篷以后,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后用他長袖一邊扇風,一邊道:“虎侯,是你出馬的時候了!”

  楊七瞥了趙普一眼,懶洋洋的道:“出什么馬?”

  趙普無奈的瞪了一眼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楊七,沒好氣道:“自然是出馬攻打幽州城。陛下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你盡管出手。只要你能拿下幽州城,云應二州,以后就是你虎侯的地頭了。”

  楊七聞言,頭搖的像是個撥浪鼓,“不去…萬一打不下幽州城,陛下讓我賠錢,我可沒那么多錢賠給他。”

  趙普滿臉黑線,“此番請虎侯出馬,朝廷對你沒有任何要求。”

  楊七依舊搖頭,“那也不去,我又不是陛下的臣子,陛下想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做不到。我辦事,那得看心情。”

  趙普咬牙切齒的道:“陛下已經恢復了你虎侯的爵位,這下你可以去了吧?”

  “那也不行!”

  “為何?”

  “我人微官輕,需要一個有身份的人幫我牽馬,才能震懾得了諸多將士。”

  “嘭!”

  趙普拍桌而起,怒道:“難道你還想讓陛下幫你牽馬不成?你擔得起嗎?”

  楊七翻了個白眼,嘿嘿笑道:“讓陛下幫我牽馬,我自然擔待不起。不過您趙普趙相爺,倒是不大不小正合適。”

  趙普臉色一黑,瞪眼道:“你想羞辱老夫?”

  楊七擺擺手,“小子哪敢!小子只是想告訴所有人,小子不是那么好欺負的。讓他們在欺負我之前掂量掂量。”

  趙普牙齒都快咬碎了,“你可知道,即便是陛下,也不敢讓老夫幫他牽馬。”

  楊七攤開手,無奈道:“我又不是陛下。你也可以不用答應。大家就在這耗著,我就不信你們的錢糧還能在這再耗一個月。”

  “哼!”

  趙普重重的一哼。

  “你狠!老夫答應你了。但是你必須盡快拿下幽州城。”

  為了朝廷,趙普也就忍辱負重一把了。

  他被楊七羞辱的越慘,趙光義給他的補償就越多。

  這買賣不虧。

  楊七咧嘴一笑,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腰肢,“您老就瞧好吧!一個幽州城而已…”

  出了大帳,楊七板起臉,沉聲道:“稻草人部,扎馬合部,集結!”

  一聲令下,稻草人和扎馬合勇士迅速集結在楊七面前。

  楊七大手一揮,朗聲道:“走!隨我去破了幽州城,順便教一教禁軍的將領們,該怎么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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