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餐廳外停著數輛警車,還有兩名警察守在門口,范圍內已經圍起了封鎖帶,而此刻店內也一副忙碌景象,鑒識班取證完畢后,目暮帶隊開始了偵訊調查。
首先被問到的是尸體的第一發現人,沖野洋子和比護隆佑。
“你們認識被害者?”目暮詫異問道。
“飛鳥是我們港南高中足球部的學長,”比護解釋道,“我和洋子小姐今天過來是和他約好了,有點事想要拜托他。”
“這樣啊,”目暮皺眉道,“你說是飛鳥先生發了封郵件讓服務員帶你們去倉庫,為什么不直接和你們聯絡呢?”
“不知道,”比護嘆氣道,“可能是因為聯系不上我吧,我的手機不知道掉在哪了,明明帶過來了的。”
沖野洋子跟著說道:“我和飛鳥學長不是很熟,而且手機正好沒電了。”
目暮眉毛抖動。
一個個的…還真巧啊。
這樣好像也問不出什么…
沉吟了一聲,目暮打算再問問那幾名餐廳員工。
然后就是又碰巧出現在現場的…
目暮沒好氣看向旁邊守著沖野洋子的毛利小五郎,還有從剛才開始就不知道在找什么的高成。
“總之,”目暮轉向幾名員工道,“雖然城戶老弟已經問過你們了,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分開單獨再問一次話吧。”
高成正好插著雙手從廚房出來,警方調查的這段時間他已經解開了犯罪手法,并且在廚房找到了關鍵證物。
現在看來柯南里的許多案件其實都還是挺簡單的,兇手就在現場,不僅方便鎖定嫌犯,也大大降低了破案難度。
最重要的是這些兇嫌中犯罪天才終究只是少數,一般罪犯說到底也不過是普通人而已。
在初步問話后他之所以能確定胖品酒師是兇手,主要是因為這人讓男服務生和自己一起到休息室找人,而讓女服務生一個去倉庫。
相比貨架眾多死角不少的倉庫,一目了然的休息室居然安排兩個人…不,本身安排這么多人去找飛鳥店長就很奇怪。
餐廳不算很大,休息室旁邊的樓梯下去就是地下倉庫,找人的話一個人去就足夠了,頂多喊幾聲的事,這么大動干戈還不如打個電話。
事出必有因,這就是他懷疑品酒師的原因。
品酒師的安排是為了讓幾人先確定店長不在餐廳,而和男服務生一起到休息室,除了讓男服務生跟著確認休息室沒人外,也是為了在休息室做手腳。
第二次找人的時候,品酒師特地一個人去了倉庫,男服務生去廁所,女服務員在休息室發現“店長”在沙發上蒙著毯子睡覺。
咋看之下好像沒有問題,身在局中很難發現什么不對,可是這樣對照起來問題就大了。
再結合最后一次,品酒師又自發去休息室叫醒“店長”,恰好這時男服務生接到郵件將比護兩人帶去倉庫,隨后發現尸體。
偵探最忌諱的便是先入為主,不然很容易陷入犯人設計的陷阱中去。
對高成來說,破案的關鍵是抓住罪犯心理。
這起案件里犯人設置的陷阱就是“店長”在休息室睡過覺,從品酒師的角度來看,他能夠去倉庫殺人的機會只有第二次找人,這樣女服務員在休息室看到店長睡覺就很重要。
也是因為這點品混淆了犯案時間,給品酒師建立了不在場證明。
只要確認犯人的目的,即使不確定犯人使用了什么手法,單從邏輯依然很容易看清楚。
品酒師第一次安排找人,和男服務生進休息室,離開前做了某種手腳,等到第二次找人的時候,女服務生看到“店長”蒙著毯子睡覺,而他本人則去倉庫殺了真正的店長。
最后就是第三次,品酒師到休息室收尾處理,同時利用店長的手機給男服務生發郵件,讓尸體被發現。
當然,中間還存在一些細微疑點,不過都影響不到整體,而且高成已經破解了犯罪手法,甚至因此找到了證明品酒師是兇手的關鍵性證據。
就在剛才,他在廚房垃圾箱里找到了被害者飛鳥店長不見的手機以及用來裝衣服的壓縮袋,袋子上還有一個扎破的孔洞。
一開始沙發毯子下面其實放了壓縮袋,品酒師動的手腳只是扎破壓縮袋讓其充氣膨脹。
休息室里,通過問話目暮已經問到了不少東西,男服務生是女服務生的前男友,而女服務生現在則在和飛鳥店長交往。
另外就是,休息室還有倉庫的門都需要鑰匙才能打開,而鑰匙就掛在走廊入口的墻壁上,工作人員全都看得到,據說是因為以前有員工偷偷溜進后院抽過煙,一向討厭煙味的飛鳥店長才換了帶鎖的門。
“警部,”高木朝目暮說道,“走廊入口顯眼的位置的確掛著幾把鑰匙,除了休息室和倉庫,還有后門的鑰匙,只有飛鳥店長才有備用鑰匙。”
“唔,”目暮看了下跟著進來的高成,回頭問道,“備用鑰匙在被害者身上嗎?”
“在褲子口袋里,但是手機不見了,現在鑒識人員正在倉庫里尋找。”高木說道。
高成安靜站在后面,直到目暮找品酒師問話才動了動眼皮,確定了兇手,證據他也已經交給鑒識人員調查指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解決細微之處的疑問。
曾經鼎鼎有名的J聯賽足球選手,比護隆佑和沖野洋子的學長,退役之后居然就這樣遭到殺害,他也很想知道緣由。
眼下看來或許是個悲劇…
“啊?我去倉庫的時候?”胖品酒師坐到目暮對面,回答道,“那時候店長確實不在里面,我站在門口喊了好幾聲…”
目暮抱著手臂沉聲道:“也就是說飛鳥店長也有可能那個時候就已經在倉庫里被殺害了對吧?”
“是這樣沒錯,”品酒師疑惑道,“可是店長不是在后院睡覺嗎?我和鴻江也都看到了,伴場沒有說謊。”
“問題是沒看到臉,也有可能是在毯子下面塞了點什么東西。”
目暮同樣也并不完全相信女服務生伴場嶺子的證詞,可又說不來有什么問題。
“對了,聽說你昨天晚上和店長吵架了?”目暮繼續問道。
“最近店里經營狀況不太好,店長想換便宜一點的酒,”品酒師沒有否認,而是解釋道,“可是我們的目標是做正宗的意大利餐廳,所以我就提意見說那樣做不妥,
我們是吵了一架沒錯,但這店是店主的,我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思來…”
胖子很是淡定,完全看不出什么異常,對于警察在廁所發現煙頭的事也只是提到男服務生身上,說是男服務生在休息室抽煙被店長罵過后,就經常偷偷去廁所抽煙。
“廁所的話,也有可能是來吃飯的客人抽的,他就可以蒙混過關了,對了,之前就是他自告奮勇地說去廁所找店長,大概是不想我們聞到煙味吧。”胖子回想道。
高成聽著品酒師滿口謊言,走出休息室迎向在外面焦急等待的比護隆佑和沖野洋子。
“城戶偵探,”沖野洋子看到高成出來,連忙問道,“到底怎么樣?有什么結果嗎?”
高成視線掃過沖野洋子,看向神色頗為凝重,緊張朝他看來的比護隆佑:“依目前的偵訊結果,警方大概也只能認定罪犯是洋子小姐和比護先生了。”
“啊?!”沖野洋子驚聲道,“怎、怎么會?”
“表面看來是這樣沒錯,”高成微微笑道,“因為在案發時間,只有你們兩個才進過那個地下倉庫。”
“的確是服務生給我們打開倉庫門,可是…”
“我還沒說完。”
高成叫住著急的比護兩人,臉上從容的神情不自覺便讓人跟著平靜下來。
“比護先生,可以和說說你印象中的飛鳥先生嗎?他是個怎樣的人?”
“飛鳥學長?”比護看著高成認真起來的模樣愣了下,回應道,“飛鳥學長為人的話,應該說是正直認真吧,運動生涯中沒有得過一張紅牌,是個堂堂正正踢球的人,對后輩也很好…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我沒怎么關注過足球選手。”
盡管沒見過面,高成腦海里還是有了一副飛鳥悌耶的形象。
沒在球場上得過一張紅牌,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他在餐廳各處調查的時候也感覺到了,這位退役球星顯然是個嚴于律己的人,對這家意大利餐廳也格外認真,包括嚴格禁煙在內。
自從餐廳營業額下降后,飛鳥悌耶就住在了休息室,儲物柜還放置了換洗衣物還有鞋子,但休息室卻非常干凈整潔,一點也不像是有人住宿的樣子。
這樣的店長和胖品酒師完全是兩類人。
如果他沒想錯的話,這次案件的起因應該是住到餐廳的飛鳥悌耶發現了胖品酒師的秘密。
可惜了。
高成看向外面回來似乎是有了結果的鑒識人員。
他能做的就是挖出真相,揪出真兇,絕不放過胖品酒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