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風聞聽帳外騷動,看了自己夫人一眼,立刻起身走出帳外…
“唏律律…”
來到帳外,只見遠處傳來陣陣馬嘯嘶鳴,牧風頂著風雪撥開圍觀人群,來到最前列,頓時眼中浮現一絲吃驚。頂點小說23
莊墻之外,只見三百多名清一色的玄甲鐵騎,在風雪之中屹立而待,全副鐵甲的騎兵手中一桿桿冰冷的騎槍直握入云霄,給人感覺仿佛有一道肅殺的氣息隨時壓來,騎士臉上的面甲處不住喝出白色的氣霧,和胯下戰馬的吐息遙相呼應…
牧風緊了緊身上皮衣,努力遏制住緊張的神緒,對眼前的騎兵大聲喊道:“在下牧風,是此處部落族長,不知你們是哪里的朋友來我牧族做甚若我族中有何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話音剛落,就見一騎踏馬而出,年輕附帶金屬的聲響從他面甲后傳出:“牧風族長,我精衛營至此,在下徐輝奉將軍之命特來接手受你庇護的八千冀州子民,從現在起,他們的安危由我精衛營負責,還望族長莫要阻攔,以免刀戈相向…”
“精衛營”牧風好像聽過這名號,不由暗自思慮片刻,忽然睜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喊道:“精衛營!”
此次出征遠州的三部呼蘭騎兵,在巫山鎮遭遇大敗,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呼蘭高層雖然極力隱瞞,但他還是從不少渠道探聽到了呼蘭人中羅津、多延、特讓三部在遠州被一支名喚精衛營的部隊殺的橫尸遍野、血流成河。
一想到這支可怕的軍隊如今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之時,牧風渾身不住地顫抖,不明白他們為何不在遠州呆著,跑自己部族來干什么。
見牧風不說話,繼續開口:“這是我家將軍送你們的見面禮。”說完手一抬,身后一名騎兵策馬而出,將一顆已經凍僵的人頭丟到牧風面前。
牧風定睛一看,更是一驚,顫抖地說道:“這不是…黑風部族長么…”
徐輝點點頭:“黑風部不識時務,如今全部男丁盡誅,聽聞牧族和黑風部時有過節,我精衛營也算替你復仇血恨,如何,這份禮物牧風族長可滿意?”
牧風此時心中萬分恐懼,徐輝話語中的威脅之意昭然若揭,縱使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也感覺背后有一絲液體滑落。昨日狩獵之時還和雷托等人起過沖突,如今轉眼之間,黑風部居然已經被盡誅,這種血腥手段和實力由不得牧風不心驚。
“牧風族長,你不請我等進去坐坐么?”徐輝見牧風一臉呆滯,出聲提醒道,但語氣中卻有著不容拒絕的氣息。
牧風知道眼下絕對不能得罪眼前這三百鐵甲騎兵,只能點點頭,將他們迎進部落之中…
“部中簡陋,還請諸位莫要嫌棄,夫人沏茶。”
牧風將三百騎迎進部中后,帶著其中五人進入自己大營,見自己夫人露出驚訝之態,立馬出聲提醒道。
五人之中,其中一名面帶修羅面甲的將士,當即坐在理屬牧風的主位的席毯之上,隨后解下了臉上的面甲,一張年輕英武的臉隨即露了出來,正是這支部隊主帥,劉策!
徐輝幾個對劉策行了一禮,隨即站立在劉策身后,牧風見此嘴角微微抽動,雖然他不知道眼前何人,但此時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盤坐在客席之上望著他。
劉策撫摸著貂絨席毯,對牧風說道:“牧風族長,方才所說的八千冀州子民事宜,你考慮的怎么樣?”
這話雖然聽上去像是在詢問,然而牧風知道,這只是和自己打個招呼而已,容不得自己拒絕。
但牧風還是鼓起勇氣對劉策說道:“這…我牧族和受我族中庇護冀州子民相處融洽,如若貿然改變這個局面,我怕…”
劉策輕笑一聲,漫不經心回道:“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我就問你一句,我精衛營接管牧族庇護的冀州百姓,你可有異議”
正準備給劉策倒水的牧夫人聞言,身軀一顫,那年輕人語氣中的陰狠她這個婦道人家都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牧風感受到來自劉策的壓力,臉色非常難看,隨后努力平復下心情說道:“敢問將軍,如若我交出那八千冀州子民,你該如何處置他們?”
劉策接過牧夫人遞過來的水碗,對她點頭致意,隨后說道:“暫且遷往漢河,待冀州平定后,再讓他們返回重建家園。”
牧風聞言大吃一驚,看來這精衛營胃口不小,要吞并冀州他有這個實力么?
就在牧風震驚之際,劉策又拋出一句驚世駭俗地話來:“另外,你部中一千三百七十四名控弦之士包括你牧風族長在內,現在起由我精衛營全部征用了,剩余的女人孩童也一并遷往漢河。”
牧風聞言,“嗉”的起身,滿臉憤怒:“這位將軍,你這是什么意思?”
劉策放下未喝的茶碗,沉聲道:“要讓我再重復一遍么?你們現在的命是我劉策的,由我決定你們的生死!”
“劉…劉策…精衛營主帥,你…你就是…”牧風此時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將領居然就是殺的呼蘭人丟盔棄甲的劉策時,頓時驚訝的不知如何是好。
劉策見他這幅表情,冷笑一聲道:“沒錯,正是在下,現在你該知道怎么做了吧?”
牧風無力的坐了下來,人的名樹的影,精衛營劉策的名號在他心中早已烙上印記,他自知是無法和劉策過招的,只能心下仔細思慮起對策…
劉策沒理會他的神情,繼續說道:“當然,我不會讓你們白白替我賣命,你部中所缺的糧草兵械我會給你補足,我要你做的就是你對我效忠,另外我再送你一份禮物,你好好斟酌下。”
說完對徐輝使了個眼色,徐輝立即對身后三名士兵一揮手,下一刻,三袋總計重六十斤的精鹽呈現在牧風和牧夫人面前。
牧風夫婦一見內中雪白的鹽引,頓時渾身顫抖,鹽對部族來說真的是比黃金還重啊…
“這只是見面禮,只要以后你們能為我精衛營好好效命,像這樣的東西應有盡有,牧風族長,你最好認真考慮下,不過要快,就算我有心思等,我的部下可不一定有那耐性,萬一出點意外,那我想牧風族長你也不愿意看到吧?”
面對劉策這軟硬兼施的手段,牧風飛速計算得失,忽然他對牧夫人說道:“快把牧琴找來,快!”
牧夫人聞言,頓了頓,但見牧風眼中堅定,只得起身去找牧琴牧月姐妹倆了。
見牧夫人出帳離去,牧風深吸一口氣,對劉策說道:“劉將軍,請稍候片刻。”
劉策點點頭,立馬單手扶額,斜躺在貂絨席上,想看看牧風夫婦玩什么花樣。
不多時,牧夫人就回到帳中,但見身后跟著兩名身著胡服的女子,其中一名約摸十五六歲的女子英姿颯爽,容貌姣好,見劉策端坐在上席頓時開口說道:“哪來的豎子!敢坐在我爹的位置上?我看你是活膩了!”說著拔出了腰間的彎刀怒目向對指著劉策。
牧風見此立馬怒斥:“胡鬧!不得對劉將軍無理!”
劉策聽聞這陣聲音,睜開緊閉地雙眼對那女子戲笑道:“你爹馬上就是我屬下了,這位置我為何坐不得”
“爹!這廝對你這般無理,你為何任他為所欲為”那女子見劉策一副欠揍模樣,不由心中怒意更盛,向牧風問道。
牧風搖搖頭,無視她的話,對劉策說道:“劉將軍,這是小女牧琴,平日缺乏管束,無法無天,還請你不要見外。”
劉策起身端坐,對牧風說道:“牧族長,說吧,這是何意”
牧風說道:“我這女兒今年已經十六,也到了婚配年齡了,如若將軍想讓我牧風所部效忠與你,還請將軍與小女成親,待婚后我族中勇士但憑驅策…”
“爹!我不答應,你看看他那幅樣子?有什么資格做我丈夫”牧琴一聽父親這般說,立馬出聲反對道。
劉策聞言,雙眼一瞇,對牧風冰冷地說道:“牧風族長,你這是在和我講條件么?”
牧風一聽,心下驚懼同時也有些惱怒:“莫非劉將軍看不上我家小女在下雖身為胡人,然日常起居也盡量尊崇中原禮數,小女雖然沒有閉月羞花之貌,但好歹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如若將軍不同意,這歸附之事休要再提!”
劉策眼中殺機畢露:“牧風族長,我勸你話不要說太絕,你的部族是本將軍嘴邊的肥肉,不怕告訴你,我精衛營此次還有萬余大軍陳兵漢河,眼下正是河流冰凝時節,只要我一聲令下,莫說你這小小牧族風部,就算整個牧族也必會被我鐵蹄踏平,你要不要試一試…”
劉策這話當然是虛張聲勢,整個精衛營經過新兵招募,和原先老兵滿打滿算也才兩萬三千人,漢河邊界只有孫承和武鎮營的三千兵馬鎮守,何來萬余之說。但劉策賭的就是胡人對自己了解不深,缺乏具體情報。
果然牧風聞言,頓時一陣氣餒,不知該如何是好。
牧琴一聽俏臉氣的通紅,用刀指著劉策:“哼!口氣不小,要踏平我牧族信不信本姑娘現在就殺了你!”
“放肆!”眼見牧琴這般無理,身旁的徐輝實在看不下去了,立刻出聲喝止她,“不準對我家將軍無理,你若再敢出言不遜,信不信我代我家將軍好好教訓教訓你!”
牧琴聞言,回眼向徐輝看去,頓時芳心一顫,暗道句好俊的少年郎,但依舊橫眉怒對:“你又是哪位?敢這么跟本姑娘說話?還教訓我?看你這樣子文弱不堪,也配說這話”
徐輝聞言說道:“姑娘,我勸你最好收起手中彎刀,再敢這么指著將軍,那就休怪末將無禮了!”
牧琴冷笑一聲:“好啊,有本事你就下來試試,看本姑娘不把你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