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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0章 養兒方知父母恩

熊貓書庫    北宋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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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曙的心情不錯,就去和妻子一起吃飯。

  菜有五道,最得趙曙喜歡的還是鍋包肉。

  “這鍋包肉酸酸甜甜的,而且很酥,開胃,我覺著能吃這個當飯…”

  高滔滔卻喜歡吃用鴨血和各種羊雜做成了水煮羊雜。

  鴨血極嫩,羊雜也嫩,麻辣的湯底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兩口子吃的酣暢淋漓。

  高滔滔一不小心就吃多了些,看著那一大碗見底的水煮羊雜,她矜持的道:“也不知道沈安是從哪學來的這些菜,真真是發前人所未發,味道極好。只是有個壞處…”

  “有何壞處?”趙曙胃口大開,一大碟鍋包肉都吃光了。

  高滔滔摸了一下鼓起的小腹,憂郁的道:“會胖。”

  趙曙笑道:“你算什么胖?你我夫妻還年輕呢。今日宰輔們都說我的記性好。”

  高滔滔贊道:“您的記性自然是好的,國家大事千萬條,您大多記得,臣妾就不成,一件事都記不住。”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出了個小風頭,讓趙曙有些小得意,他剛想謙虛一下,外面進來了陳忠珩。

  “官家,太后娘娘那邊的任守忠求見。”

  “讓他進來。”趙曙有些悻悻然。

  任守忠進來看到的是殘羹剩菜,他堆笑道:“官家,娘娘說您這邊答應過的事…”

  “何事?”趙曙確實是記不得自己答應了曹太后什么事,所以隨口就問了。

  不對啊!

  某剛才還吹噓自己的記性好來著,這個…

  他看著任守忠,據聞此人以察言觀色著稱,想來能看懂朕的眼神吧。

  ——趕緊想想怎么圓場!

  可任守忠哪里敢去觀察他的神色,依舊說道:“娘娘說您答應了國舅,只要他操練得力,以后就會讓他出征。”

  這個…趙曙一瞬間懵了,沒想起來自己是何時答應的此事。

  高滔滔也有些懵,覺得自家官人怕是在吹牛,于是眼神中難免就帶出了些許憐惜之色。

  夫妻到了這種程度,更多的是親情,而非愛情。

  可趙曙卻是個要面子的男人,見到愛妻這個模樣,羞赧難言。

  任守忠卻不知道他的這種情緒,兀自說道:“這是三日前您答應的,娘娘等了三日…”

  娘娘很和氣了,居然等了三日。三日后見你沒動靜,這才讓臣來問話。

  這樣的娘娘,真是和善啊!

  任守忠覺得自己的表達能力極為不錯,所以心中暗喜。

  可趙曙卻尷尬了。

  某的記性好…竟然記不得三日前的事了嗎?

  高滔滔想別過臉去,但卻擔心官人膈應,只得強笑著。

  三日內的事兒都記不住啊!

  這是記性好?

  這是年輕?

  趙曙板著臉道:“國舅不錯…來人。”

  “官家,臣在。”陳忠珩覺得趙曙的情緒不對,但卻不知道原因。

  趙曙突然怒了,“任守忠這個刁奴說話放肆,去告訴娘娘。”

  任守忠是曹太后的人,除非是犯下大錯,否則趙曙會把處置權交給曹太后,算是尊重。

  “是,臣馬上去。”陳忠珩看了任守忠一眼,心想你竟然也有今日嗎,哈哈哈哈!

  他快步出去,傻眼的任守忠跪下道:“官家,臣…臣并未放肆啊!”

  稍后曹太后那邊來人了,“見過官家,娘娘說此人既然放肆,那是肯定要懲處的,只是卻不好在官家的地方,這就帶回去。”

  趙曙點頭,來人回身招手,“來人,帶了任都知回去。”

  任守忠是曹太后身邊的第一人,所以言語間還是要給他留面子。

  等到了曹太后那邊后,她怒道:“刁奴辦點事都會出岔子,打!”

  “娘娘,臣冤枉。”任守忠確實是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放肆了,所以覺得很冤枉。

  “打!”曹太后此刻只擔心趙曙會為此放棄自己的弟弟,哪里會管他冤不冤枉。

  稍后前面傳來消息,“娘娘,官家說讓國舅明日在宮中演武…”

  “好!”曹太后歡喜的道:“讓大郎趕緊背書,家里的兵法都背熟了。”

  消息傳到了曹家,曹佾傻眼了。

  “演武?某怕是不成啊!”

  管家自豪的道:“郎君,咱們家可是將門,若非是娘娘進了宮,咱們家定然是要拿刀殺人的。”

  這話里帶著威脅:您可不能給曹家丟人。

  曹佾不能發火,因為他知道管家說的都對。

  可他真的沒把握啊!

  “去請了歸信侯來。”

  他左想右想沒辦法,而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沈安。

  稍后沈安來了,一臉困意的道:“國舅這大中午的是要作甚?”

  曹佾見他一臉倦色,就問道:“昨夜去做賊了?”

  這是朋友間的調侃,沈安無奈的道:“昨夜芋頭鬧騰了半夜,沒睡。”

  “交給仆婦吧,你這么事必躬親,何必呢?”

  如今的權貴家養孩子大多是仆婦,父母有空閑了,想了,就伸手,仆婦自然會把孩子送上。

  孩子鬧騰,一般人都熬不住,只是父母天性能忍受罷了。

  而鬧騰時有仆婦,自己想做爹娘時就接過來,這樣多舒坦?

  這便是享受了天倫之樂,卻沒有孩子鬧騰的煩惱,這才是人生贏家。

  沈家雖然算是后進,但勢頭卻極猛,而且沈家不差錢,這是讓京城權貴們羨慕嫉妒恨的地方。

  大家都是靠祖宗留下的余澤過日子,你沈安卻像是一頭鼉龍般的闖進來,三拳兩腳就打下了偌大的局面,讓我等幾輩子積累的權勢和錢財都相形見絀。

  憑什么啊!

  但沈安卻有些問題讓權貴們暗自里覺得好笑,比如說生個兒子大多是夫妻倆自己帶。沈家會請不起仆婦?

  沈安出手極為大方,只要他放句話出去,汴梁城不知道多少人會排隊等著進沈家。

  可他就是不肯。

  再有就是沈安如今的地位竟然只有一個女人,不少人暗示過,甚至有人自薦,說自己家里有合適的女人,只要沈安點頭就送來。

  可沈安卻不動心,不搭理,宛如得道高僧。

  換做是別人有他的地位或是錢財,早就妻妾成群了。

  這貨真的是京城權貴圈中的奇葩一朵啊!

  沈安卻沒有奇葩的自覺,坐下后說道:“國舅你不知道,芋頭那孩子是鬧騰,可那是我兒子啊!越鬧騰就越說明他的身體好,咱就高興啊!至于晚上沒法睡,也就是這幾年罷了,以后自然就好了,還有…”

  他側身看著曹佾,得意的道:“國舅可知道什么叫做養兒方知父母恩嗎?”

  曹佾不屑的道:“不就是吃了父母當年的苦頭,才知道養兒的辛苦嗎?你以為某是紈绔子弟?告訴你,當年家父對某可是夠狠。”

  沈安搖搖頭,得意的道:“你不親手帶兒子,沒被兒子折騰幾年,你知道什么叫做養兒方知父母恩?”

  曹佾傻眼,他的孩子他真的沒怎么帶過,什么半夜被孩子的哭嚎聲吵醒…吵醒的也只是仆婦,和他沒關系。

  沈安起身,用那種沉痛的姿態說道:“國舅,要好好體會啊!”

  曹佾心中不得勁,“可某的孩子都大了,沒地方體會去。”

  “要不…再生幾個?”沈安絲毫不覺得自己在干壞事,很是誠懇的說道,“回頭好生體驗一番,以后你自然就會知道當年父母的恩情…國舅,父母恩…難報吶!”

  “走了啊!”

  他隨意拱拱手,出了大門后,曹家的管家用看鬼的那種眼神看著他,心想郎君這是怎么了,不是請沈安來為明日的演武出主意嗎?怎么就那么…

  竟然討論起了父母恩和再生幾個孩子的問題,而且看郎君的意思,分明就是意動了。

  “歸信侯…”官家覺得沈安怕是會些巫術,否則怎么幾句話就把自家郎君給弄糊涂了。

  沈安就是故意的,他被請來時就覺得這事兒不對味,于是一番忽悠,成功把曹佾給忽悠瘸了。

  他得意的下了臺階,覺得自己大抵有些諸葛之智,孫武之謀…

  可他卻不知道曹家的管家極為忠心,見他成功開溜,就喊道:“郎君,歸信侯跑了!”

  臥槽!

  沈安心中大叫不妙,腳下加快,準備趁著曹佾沒反應過來前跑路。

  “安北!”

  曹佾畢竟是武將子弟,那反應速度真不是蓋的,清醒后一個箭步就沖了出來,見沈安已經沖到了大門前,不禁哭笑不得的道:“你這個沈安北…果真是…促狹。”

  沈安再次被揪了回去,雙方坐下后,曹佾糾結的道:“官家對曹家不錯,大姐覺得這是個好兆頭,想著曹家不能再這么廝混下去了,就給官家進言,說是讓某以后領軍出戰…”

  沈安嘆道:“長姐如母啊!國舅有姐如此,當真是羨煞旁人。”

  曹佾斜睨著他問道:“你既然羨慕,要不某下次進宮時把你的想法給娘娘說說,讓娘娘也認你做個弟弟?”

  “別啊!”

  沈安差點被嚇尿了,想到曹御姐的脾氣,不禁覺得自己就是在作死的邊緣不斷試探。

  旁人興許不會答應這等事,可曹御姐和曹佾老娘差不多,知道一旦認了沈安這個弟弟,自家親弟弟就能有人照看了,哪里會不同意。

  曹佾說道:“陛下讓某明日進宮演武,可某卻沒有準備,關鍵是…某練兵不如你啊!”

  曹彬的孫子自承練兵不如自己,沈安心中大樂,淡淡的道:“宮中就那么大,最多能數十人演練,多了就算是官家同意,宰輔們也會把曹家抄了,所以,曹家出百人以下操練即可。”

  人多了進宮就有謀逆的風險,哪怕最終沒有謀逆,以后也會成為百官攻擊的借口。

  曹佾拱手道:“僅此一句就讓某避過一劫,多謝安北,一事不煩二主,怎么操練還請告知,為兄感激不盡,曹家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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