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采藍聽了,并沒跟他說這個清熱解毒的藥不對癥,不然這個人離開診所去找人算賬。23然后說是她說的對方開的藥不對,那是要結仇恨的。
沒必要的時候,結仇恨干什么呢?所以并沒有說這事,只是解釋道:“你這個病跟你情志不暢,還有日夜操勞都有關系的。簡單的說,是木火刑金。”
“啊,木火刑金?不明白,大夫能不能給解釋下?”那經理客氣地問道。
“木,指的是肝,金則為肺。木火刑金的意思就是你有肝火,肝火上行,傷害了肺金,使你的肺失去清肅功能,就可能感覺到嗓子疼、拘緊不舒服。”
“哦,明白點了,那大夫你要怎么開藥呢?”到底是個大商場經理,不會讓于采藍一個人自說自話,會主動跟于采藍溝通,不明白的就馬上問。
喬安在旁邊一直想說話的,可她覺得就找不到機會。那倆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熱鬧,她竟只有旁觀的份。
“大夫你打算怎么開藥?”
“從兩方面入手。一方面清泄你的肝火,另一方面是養陰潤肺。這兩方面,養陰潤肺是最關鍵的。”
說到這,已經動筆把藥方都開好了,然后遞給那位經理說道:“給你開了兩種藥,一種是桑杏散,還有一種是黛蛤散。桑杏散主要就是養陰潤肺的,而黛蛤散主要是清泄作用,可以清肝泄肺。”
那經理見她說得有條有理的,心里就多了些信服。何況他觀察這女大夫看到他之前用過的那個藥方的時候并沒有給出任何評價,而是直接開出了自己的藥方。
顯然她不認同前邊給他看病的大夫所開的藥方,但是不認同歸不認同,卻沒多說。這樣做人還是明智的。
等這經理走了之后,于采藍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年輕女孩,有點奇怪:“要看病嗎?看病的話,請你去掛號,然后排隊等候。”
“我不看病,我找你說點事。”喬安面無表情地說道。
于采藍看著那似曾相識,好像在哪看過的臉,大概猜出點什么,直接告訴她:“要談事的話,等這些人看完了休息時間再說吧。”
跟前幾天來這觀察她半天的那個中年男人是父女是吧?輪廓上還是挺像的。
于采藍只把喬安當成一般人來看待,并沒有說讓她趁著沒病人的時候跟她說事,就直接讓她等到中午休息時間。等到了中午,于采藍才招手叫她:“請問你有什么事?”
她這一問,喬安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倒是于采藍反問她:“你爸爸頭幾天是不是來過?”
喬安一愣:“你怎么知道?”
“長得像。”于采藍說著,放下了手中的筆問喬安:“你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還有你父親到這里來坐了一下午,到底要做什么。你們父女兩個究竟有什么目的?”
于采藍覺得這父女兩個簡直是莫名其妙,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們,他們卻來打量她,審視她,似乎還有質問的意思。
她一直覺得,別人對得起自己的時候,自己做得都可以了。可這對父女對她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對我爸爸有敵意?所以給他開那樣的藥?那么貴?”喬安聽說她爸從這里拿了那么貴的藥之后,氣壞了,這不是擺明她爸爸是冤大頭嘛?
于采藍架起胳膊:“對,就故意的。不過也得你爸爸愿意。他要不愿意,我能逼著他拿藥嗎?”
說著于采藍瞪著喬安:“你們父女倆什么意思?我認識你們嗎?一個過來坐半天,打量我,審查啊?另一個要跟我說事卻吞吞吐吐地不說實話。啥意思嘛?”
喬安也覺得理虧。這件事其實于采藍并沒有做過什么。還真賴不上人家,可她就是覺得心里憋氣想不開。
她橫下心來。問于采藍:“鐘兆輝認識吧?”
鐘兆輝?這人跟鐘兆輝有關系嗎?看她的神情,對自己是有怨懟情緒的。于采藍也是女人,想想大概也就明白了。如果是這樣,他們父女的行為對她來說雖然冒失也能解釋得通。
世上誰不會為自己考慮,女孩子應該是喜歡上了鐘兆輝,所以把自己當成障礙了。從女孩父親那邊來看,瞧著也是個人物,對這事應該是比較重視,才會有這一趟,也是怕自己成為女孩子和鐘兆輝之間的障礙吧。從這一點來看,至少算好父親。
而這個女孩子雖然沖動了點,可也有可能對鐘兆輝動了心。
想到這,于采藍說道:“認識,我跟一位名醫給他父親治過病。你跟他是什么關系啊?女朋友?”
“我…”喬安語塞,還真沒什么關系。事實上她跟鐘兆輝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她以什么身份來質問她呢?
于采藍見她還愣著,便說道:“你喜歡鐘兆輝吧?你爸爸也對你們的事持贊成的態度,只不過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鐘兆輝認識我,然后就跑過來研究研我這個人是嗎?”
于采藍說的全都對,喬安啞口無言。說到底她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憑著一股沖動來找于采藍,真面對這個人的時候,卻底氣不足了。畢竟她既缺乏身份,也師出無名。
“其實我挺忙的,你也能看出來,很多事情我根本沒心思去多想。作為朋友,我很欣賞鐘兆輝這個人,他是個芝蘭玉樹一樣的人,值得擁有幸福,擁有一個能善待他的愛人。我希望他幸福,能夠被人善待珍惜。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于采藍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喬安哪里還能聽不明白呢?于采藍根本就無意介入到任何人與鐘兆輝的感情之中。她和她爸爸就算擔心,也是擔心鐘兆輝怎么想,至于于采藍,她根本就沒打算做什么。
喬安站在那里,也知道再待下去也是徒勞,打算離開的時候,聽到女大夫似笑非笑地說道:“我這里有一款藥膏,對皮膚很好,就是有點小貴,你要不要買一瓶啊?”
喬安想到她爸爸拿回去的那幾副名貴藥,覺得姓于的女大夫有點討厭,宰完她爸爸,又來忽悠她當冤大頭。她“哼”了一聲,轉身走出了診所。
背后那女大夫說道:“你這人不夠意思,我陪你說半天話,連個診金都不付,知不知道我時間值錢啊?”
回答她的是拍在門口不遠處藥柜上的二十塊錢,于采藍走過去看了看,說道:“有點摳,沒她爸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