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第一位宗師moveingsun加更!)
盡管對這個裝x怪九霄魔主有著諸多不滿,但墨天微是個好孩子,不會跟一個死人計較主要是計較也沒用啊…
突然,一直在自言自語的九霄魔主輕笑一聲,“小家伙,你聽懂了嗎?”
因他這一句話,墨天微出劍的手一頓,被一只血獸一拳揍在臉上,直接撲街了。
好在還有劍域在,否則她可真是要被摁住一頓暴揍。
墨天微卻沒管那么多,而是不確定地回了一句:“…啊?”
“蠢死了。”那聲音之中透露出幾分嫌棄的意味,“要不是這么多年,只有你找上門來…哼!”
原以為這是個大型過場動畫,沒想到“主角”還能和自己交流…雖說這“主角”說話不太好聽就是了。
“你是九霄魔主?”墨天微拍開一只血獸,“或者說九霄魔主留下的殘魂?”
“現在,你該稱呼本座一聲師尊。”對方的語氣中盡是不滿,“換做當年,你這樣的可連面見本座的機會都沒有。”
聞言,墨天微嘴角一抽,覺得這世界有毒或者是自己有毒?
要不然怎么最近遇到的一個兩個都指望自己叛出劍宗拜入他們門下呢?
淵照道君是這樣,這九霄魔主也是這樣,真是缺德,難怪都隕落了。
“論親疏,我與你從未謀面,師尊從何說起?”墨天微很不喜歡這種頤指氣使的語氣,看不起我你丫別出現呀,“論身份,我乃劍宗真傳,如何能拜你一位魔道老祖為師?剛好魔主前輩也看不起我,我們就不必互相勉強了。”
“放肆!”九霄魔主似乎有些惱怒了,“本座有令,爾敢不從!”
“您現在也不過是一縷殘魂,再把自己當九霄魔主,未免有些認不清形勢了。”墨天微笑了笑,“若是魔主真身當面,憑我如此放肆,怕是早已一掌將我拍死;而換作是你么…也唯有說些狠話,維護那所剩不多的臉面。”
固然,墨天微想要得到秘境掌控者也就是九霄魔主殘魂的支持,從而順利從那座魔島的勢力范圍脫身,然而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魔主,又是真的無欲無求么?
若是果真無欲無求,他便不該制造這一秘境,不該出現在這里,更不該將那些撲朔迷離的過往一一道來。
既然雙方都有求于人,那她自然不能輸了氣勢,否則豈不是要一退再退?
“有意思,既然你這小輩如此自信,想必也不介意在這里多待一會兒。”
九霄魔主殘魂似乎惱羞成怒,恨恨地丟下一句話,然后便消失了。
一直在腦子里刷屏的聲音不見了,墨天微還有幾分不適應,她此時五感俱失,本就有種被整個世界拋棄的孤獨感,而此時這種孤獨感尤甚。
在失去觸覺之后,墨天微也失去了對外界世界的感應,若非神識還能在肉身之中行走,她怕是連對身體的掌控也要失去了。
“聽那殘魂話中意思,他這是打算把我丟這里不管了?”她心中冷笑,“這樣就想讓我服軟么,休想!”
九霄魔主冠絕天下數千年,自然有著他的不可一世與居高臨下。
然而她墨天微,雖然僅僅修行八十八載,卻也有著不容他人輕侮的驕傲!
時間流逝,這樣的死寂一直在持續,直到世界截影漸漸變得模糊,墨天微知道,最為艱難的時刻已經到了。
腦中一應雜念盡數清空,渾身精氣神在這一刻全數集中,神識流淌過周身每個角落,她已經做好準備!
時間一到,世界截影悄然消失,那些原本深陷世界截影中的血獸一下子便解放出來。
在渡過最初的愕然與迷茫之后,血獸們很快反應過來,嘶吼著咆哮著朝那片空曠地帶中獨立著的人撲去!
這一切墨天微看不見,聽不見,感知不到,但卻能才想得到。
視、聽、嗅、味、觸五感盡失,神識不能離體,除卻這一具勉強算得上強韌的肉身,她所能依靠的是什么?
自然是她如今僅有的劍道而已!
一只血獸撲了上來,鋒利的爪子直接抓向墨天微頭顱。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明明已經失去了五感的墨天微卻好似察覺到了這一擊似的,身形一側,手中的九天劍在同一時刻已經揮出,劍意將血獸生生劈成兩半!
其他血獸看見這一幕,非但沒有因畏懼而裹足不前,反而一擁而上!
無他,蓋因墨天微這一劍并沒有擊碎那只血獸的元核,這些血獸從她的動作中感受到了她的遲鈍與弱勢!
欺凌弱小大約是許多生靈的天性,即便是這些人為制造出的妖物也同樣如此。
匯聚到一處的血獸宛若一片血色海洋,而墨天微便是這片海洋之中的孤島,似乎只要一個浪頭便能將她徹底吞沒。
可惜,海水固然能以柔克剛侵蝕掉堅硬的巖石,然而那是長年累月之功,更多的海水,拍打在島礁上時,便已然粉身碎骨!
劍光霍霍,縱橫交織,舞成一片鋒銳至極的光罩,獨留下所有觸碰到這一劍光罩的血獸盡皆被其中的萬千劍意切成粉碎,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便化作了濃濃的血水,匯入地上的血色溪流之中。
可血獸們沒有畏懼,沒有害怕,因為它們深知這已是強弩之末,以大范圍的劍招來抵御它們,她支持得了這個消耗嗎?
遲早還得淪為它們的盤中餐!
清脆的破碎聲響起,在不知道死了多少只血獸之后,劍光罩終于徹底崩裂,而也終于有血獸沖到了墨天微身邊,一掌排出!
墨天微被這一掌打飛了出去,五道白痕留在了她脖頸處的青色龍鱗上,光這一擊就讓龍景劍意形成的龍鱗幾欲崩解,可見這些血獸已經發了狂,每次出手都是絲毫不留余地。
颯颯劍光亮起,墨天微又一次出劍這一次,憑借著劍意之間的相互感應,她知道自己已經被打飛出去很遠了。
這一劍正是她最強的劍意之一天一劍意,周圍的血獸還沒從這突然的變化之中反應過來,便被天一劍意徹底解構!
但血獸是無窮無盡的,殺了一批,又有一批,會被打飛出去一次,就會被打飛出去第二次,第三次…
“砰!”
一聲悶響,墨天微再次重重地跌在地上,她心中一沉,身上的傷勢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我還能堅持多久?”她捫心自問,“十幾息?一刻鐘?”
“我不知道…”
她該怎么辦?
而暗中,九霄魔主的殘魂一直在關注著這個硬骨頭的小輩。
他曾經站在整個滄瀾界的巔峰,即便一朝落魄至此,卻也依舊以魔主自居,否則也不會在有求于墨天微的時候還如此傲慢。
這樣的他,是不會因為墨天微的骨氣而欣賞她,反而只覺得這是冒犯。
因此,他故意將被封閉了五感的墨天微留在原地,為的就是要磨磨她的性子,讓她收起那無用的傲骨,乖乖聽他的命令,達成他的目標!
而之后發生的一切切,無疑讓他十分滿意。
看著墨天微被一次次打落塵埃,渾身上下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他唇邊含笑,覺得無比賞心悅目。
“還堅持什么呢?比起活下去,那點尊嚴算什么呢?”
九霄魔主殘魂一邊肆意嘲笑著,一邊漫不經心地看向另一個闖入秘境的家伙正是蘇禮真君。
此時的蘇禮真君不比被群毆的墨天微好到哪里去,他的遭遇同樣堪稱悲慘。
血雨、寒風、陰雷、穢雪、鬼霧…
分明是常見的雨雪風霜,再正常不過的天氣變化,可這地方卻偏能玩出這么多的花樣來,搞得他現在連頭都不敢抬,只能龜縮在閻魔骨珠的光芒下,唯恐一出去就遭遇不測。
可閻魔骨珠雖然強大,消耗也十分巨大,他之前用的一直是骨珠中積攢百余年的力量,如今那力量早已用完,只能靠他自己的力量維持,因此光芒的范圍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該死,這究竟是什么地方!”
蘇禮真君此時只覺得苦不堪言,想尋死又舍不得,想好好活著…可看起來希望又不大,嚶嚶嚶真是太欺負人了!
見狀,九霄魔主的殘魂暗暗冷笑,那個廢物,調教出來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也對,只敢憑借陰謀詭計躲在背后算計的東西,能教出什么厲害的人來!
不過,這人倒是可以暫時留著,若那劍宗的小輩太不識時務,好歹也算是個備用的選擇了…
劍宗。
明澤劍尊剛剛結束一次小閉關,出來想找徒弟交流一下感情,順便將他修改后的《無心天書》交給她。
卻不想,等他出來才知道,徒弟不久前剛剛出門浪去了。
“真是一刻鐘也閑不住。”
明澤劍尊笑了笑,沒將這當回事。
景純去的乃是迷蹤海,當年他年少輕狂,在魔道那邊也結識了幾位朋友,那些朋友如今雖然行蹤飄忽,但在彼此的宗門之中都算是一方勢力,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會怎么難為景純。
想到當年種種,明澤劍尊難得有幾分懷念。
“已經許久沒有聽聞晏道友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明澤劍尊想,“上次厲那小子跑上門來想勾搭景純,我還沒找他麻煩呢!”
之所以上次那么輕易便放過了厲,原因便在于他認識厲的師尊晏之揚。
雖然幾十年前聽說晏之揚和厲師徒倆翻臉了,但這些年來不是相安無事么,厲也好好地待在天魔宮中,可見這消息并不屬實。
他卻不知道,厲的師尊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僅僅是天魔宮中一個比較厲害的尊者,而是真正的天魔宮之主!
至于這誤會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或許也只有晏之揚才知道吧。
“對了,又快到了劍冢開啟的時候,這次可以讓景昭幾個人都去試試看。”
想起晏之揚,明澤劍尊又想到一件事情劍冢。
清遠城中的劍冢,其實是他和晏之揚一同發現的。
當年,許多劍宗大能都察覺到清遠城中藏著一個秘密,卻無人能解開,時間久了也就漸漸不那么重視,這才會讓晏之揚一個魔道中人混進去。
后來,他二人破解了其中秘密,這才得到了進入劍冢的機會。
不過兩人約定好,這一處秘境僅限于天魔宮與劍宗,不可泄露給外人。
兩人分道揚鑣后,明澤劍尊沒有第一時間將這件事情告訴宗門這也是一種默認的規矩了,發現了秘境或是遺府的人可以多占點便宜,之后再將之交給宗門。
明澤劍尊當時琢磨著收個徒弟,于是便想著等收到徒弟后讓徒弟先去試試看,沒想到這一等還很等了幾十年。
不過既然景元和景純都去過了,他也可以將它交給宗門了。
這樣想著,明澤劍尊便去了昊陽峰,將事情一一告知之后,又回到了靈星峰。
“也不知道景純是去了什么秘境,連我留在她身上的信物都感覺不到了。”他搖了搖頭,“想必又是遇上了秘境遺府吧。”
“真是個好運的小家伙。”
好運的小家伙,現在正在遭受血獸的毒打只能說這個當師尊的對他的徒弟還不是極其了解呢。
不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眉頭也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也不知道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或許我不該插手,但是…”
忽地,他心神一動,翻手取出一塊魂牌,這一看就察覺到了情況不妙景純又受了重傷?
唔,闖秘境受傷也很正常,她還沒有動用我留下的虛影,也沒有引動我的信物,想必一切還在掌控之中。
明澤劍尊并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孩子大了出去闖闖,受傷也很正常,不必大驚小怪。
只是他沒有想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魂牌跟抽風了似的,光芒一下子強,一下子弱,直到最后,更是黯淡得幾近于無!
這時候,明澤劍尊才意識到,或許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