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微其實對自己在別人眼中究竟是男是女壓根就不在意如果不是修煉必須如此,她都已經快習慣了當男人的日子。頂點23
這是一個屬于強者的世界,而強者的性別不過只是一個符號罷了。
但無奈師尊似乎對這件事情很上心,墨天微也明白他的意思師尊想必是擔心日后會有人以此攻訐她,或者干脆謠傳她是因為練功出了問題而變性了,這總歸不太好。
為了讓師尊放心,也為了以后沒有那些討厭的人在背后說三道四,墨天微便覺得應該配合師尊行事剛好厲送上門來,說他有辦法解決問題,她想了想便答應了他的條件,看看這家伙究竟有何妙計。
沒想到他的妙計就是這樣的?簡直不要太隨便了點!
她是不是該提前給他準備一副棺槨?
不想這件事情還沒完。
劍宗駐地外,在厲發表了那一番求婚宣言之后,周圍吃瓜群眾先是鴉雀無聲,旋即又一片嘩然,好刺激啊,一個魔修像一個劍修求婚,這兩人還都是男的?
已經有不少話本寫手正雙眼放光,緊緊盯著厲,想看看事態的發展這樣沖破了正魔之別倫常約束的轟轟烈烈的愛情,那必須大書特書呀!
正當此時,不遠處卻忽然走過來一名華服修士,這人墨天微和厲都認識正是合歡宗的金易殿下,當年在南域墨天微還與他打過照面,那一次見面并不怎么愉快。
“嘖嘖嘖…厲,怎么數年不見,你口味變得這么重了?”金易一臉的嘲諷,擺明了是來挑事的,“連那墨景純你都能下得去手?服了,本殿下可真是服了。”
“金易殿下慎言。”厲已經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板著一張臉,冷冰冰地回道,“景純真君天賦絕佳,有天人之姿,若能得真君垂青,是我三生有幸才是!你若再詆毀真君,我定要你好看!”
金易哼出一聲諷笑,“你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在我劍宗駐地外,嘲諷我劍宗門人,合歡宗…真是好教養!”
這話來得突然,金易臉色微變,但表面卻依舊不肯服輸,張口欲辯,然后就被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勁氣擊中,身形飛出數十丈,撞到一座酒樓的墻上,那面墻上的陣法紋路接連閃爍,這才免去了垮塌之危。
“噗!”
金易張口吐出一口血,拂開要過來扶他的侍從,惡狠狠的目光瞪向那可怕的勁氣飛來的地方,旋即便愣住了。
明澤劍尊冷漠地站在那里,一雙眼眸冰冷森寒,毫無溫度,似乎他金易不是個人,而只是一塊擋路石,即便一腳踢飛了,也仍舊覺得礙眼。
金易被這目光看得生生打了個寒顫,這明澤劍尊,修行的可是《無心天書》,據說惹急了可是什么都干得出來,到時候師尊也未必保得了他。
他素來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眼色確實是有幾分,此時知道情況不妙,不敢多說什么,只是惡狠狠地瞪了厲一眼要不是這家伙,他至于淪落到這樣丟臉的境地么?
厲見他這狼狽模樣,心中好笑,長眉一揚,唇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仿佛是在說:“愚不可及!”
他向來知道,金易最討厭的就是他這樣的表情,此時做出來,為的便是激怒對方。
果然,金易立刻就被惹火了,方才還知道收斂幾分,此時已經有些口不擇言,恨恨罵道:“堂堂魔修,求娶正道修士,真是丟人!”
明澤劍尊蹙眉,覺得這家伙真是不會說話,怎么,他徒弟還當不起一個魔道天驕的追求么?
既然如此不會說話,想來舌頭也是可以不要的明澤劍尊心中殺意陡生。
便在此時,墨天微自駐地中走了出來,拜見師尊她是真心不想出來,這尼瑪都是什么事情呀!
見到徒弟,明澤劍尊的心情好了點,也懶得和一個小輩計較,平白失了身份。
厲卻笑著湊了上來,“真君,真君,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不提還好,這一提,明澤劍尊的火氣又上來了修為還比不上景純,也想求娶她?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若是換了旁人,他早就一劍送他歸西,不過厲…他卻要給此人留幾分顏面。
“正魔兩道素來不結姻親,寧請回吧。”
他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厲本來還想再說什么,可見明澤劍尊臉上已經有幾分不耐之色,心知不可做得太過,因此便露出幾分憂傷之色,“戀戀不舍”地偷偷瞟了墨天微一眼,旋即便要離開。
而此時,金易卻突然驚訝地開口了,“墨景純你怎么變成個女人…”
“閉嘴!”墨天微冷喝一聲,“你稱呼本座什么?”
金易如夢初醒,他還不到元嬰修為,直呼墨景純確實不妥,此時情勢不太妙,他也只能忍氣吞聲,“景純真君,恕在下方才失禮。”
墨天微淡淡掃了他一眼,收回目光,竟是一句話也不再說。
非是她倨傲,而是…和一個將死之人沒什么好說的!
早在數十年前,這家伙就上了她的死亡名單,現在送他去死,她都嫌晚了呢!
想到方才金易看向她時那令人厭惡的目光,墨天微就不想再看他一眼。
金易服了軟,卻連墨天微一句不計較了的話都沒收到,心中憋屈得都要炸了,更何況還有厲這個家伙在一旁時不時地投來嘲諷的眼神,真是…太欺負人了!
不過他好歹還有一點腦子,知道這時候不能針對明澤劍尊和景純真君,因此仇恨值就全數集中在了厲身上,忍不住又罵了起來:“我記得厲殿下既有侍妾,又有男寵,想來看上景純真君倒是不奇怪了。”
話剛出口他就知道要糟,后面那句話不是擺明了嘲笑墨景純不男不女么,他怎么就脫口而出了?
難不成我今天中了什么邪?
金易下意識地看向厲…
結果沒看成,因為他又被盛怒的明澤劍尊一巴掌拍飛了,這一次金易又撞墻上了,而那一面倒霉的墻沒能如之前那面一樣堅挺,即便有陣法的加持也依舊是塌了。
“好,好,好!”明澤劍尊怒極反笑,“合歡宗的小輩,本座的徒弟輪得到你一個廢物來品頭論足?”
一道劍氣一閃即逝,卻已經到了金易面前,金易確實被嚇到了,他怎么也沒想到明澤劍尊竟然真的不管不顧就直接動手了!
他,他難道要死在這里?!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一名長發飄飄的陰柔男子忽然出現在金易面前,接下了明澤劍尊方才含怒出手的那一劍,旋即笑道:“明澤,此事是我家小輩口無遮攔,不過你也已經教訓過了,待改日我再命他登門請罪,如何?”
“涂連,你要攔我?”明澤劍尊的態度十分冷漠,很明顯不打算賣這個面子。
“師伯,師伯救我!”金易連連開口呼救,配合此時因受了重傷而煞白的臉色,真是可憐極了。
“閉嘴!”
涂連尊者心里已經把金易罵了個半死,對上明澤這家伙,他也沒多少把握呀!你還吵吵,再吵就得去黃泉吵了!
“明澤,此事好商量,只是我家師弟好容易收個徒弟,我也不能看著你把他打死呀!”涂連尊者無奈道,“且你畢竟是長輩,也不好以大欺小…”
明澤劍尊此時心中怒火正熾,哪里會管什么以大欺小,當即便又要出手。
“師尊。”墨天微伸手拉住了明澤劍尊,又瞟了一眼金易,目光冷冽冰寒,“此等不堪之人,何必臟了師尊的手!”
明澤劍尊最是了解墨天微,知道她絕非心慈手軟之人,此時說這話,想必另有打算…也罷,恐怕徒弟心里也憋了氣,便讓她發泄一番。
涂連尊者雖然不爽一個新晉真君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但明澤就吃他徒弟這一套,他還想趁機撈人,便也沒有糾結在這一兩句不太動聽的話上,溫和一笑后,便命人將金易帶走,然后與明澤劍尊告辭。
這件事情鬧到最后,其實也沒鬧出個什么結果來,不過墨景純真君真是個女修的消息不脛而走,然后又陸陸續續有人放出消息,表示真君原本就是女修,只是以前身上有寶物遮掩了云云。
一時之間,墨天微如她的師尊一般成了無聊的修真界里的新聞人物。
不過這是以后的事情了,此時已經進了劍宗駐地的師徒二人此時自然不會知曉。
殿內只有師徒二人,誰都沒有說話。
許久,明澤劍尊開口了:“我知你不喜歡這些事情,以后不必操心了。”
墨天微沒說什么,只道:“景純從來不在乎流言蜚語。”
明澤劍尊失笑,“好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之前是師尊想岔了。”
“師尊都是為了我,我知道的。”墨天微道,“我何須他人敬重?只需他人敬畏即可。”
她最不喜歡因他人看法而改變自己的行事作風,最喜歡的…別人看不慣她還得討好她的樣子!
“師尊,我回去閉關了,進階元嬰后有諸多事務,我都還沒好好閉關鞏固境界呢!”
“去吧。”明澤劍尊擺了擺手,忽然似是想起什么,提醒道,“且不忙修煉《無心天書》,為師近來正在研究如何將《無心天書》的后遺癥削弱…快要成功了。”
墨天微詫異地看向明澤劍尊師尊還真是厲害啊,她修煉《無心天書》都是磕磕絆絆的,他居然已經能做到這一步了嗎?
此時,她對明澤劍尊可謂佩服不已,同時心中也升起了一個念頭師尊這么厲害,我可不能差了!
回去,修煉!
當然,在回去之前,她還要做一件事情。
碧星城外,浩瀚大海之上。
在碧星城丟了那么大一個臉,金易自是羞憤不已,根本不想在城里多待,幾乎是立刻便收拾了東西點齊人馬,便要離開。
卻不想在他們快要抵達傳送殿時,卻得知碧星城的傳送陣又到了十年一度的檢修時間。
傳送陣是沒辦法坐了,金易心中郁郁,便直接帶著人飛離碧星城,往他在碧星城外不遠的島嶼而去。
在回去的途中,金易想到之前的事情,心中憤憤不平他早晚要弄死厲那個蠢貨!
還有霍元純和墨景純,哼,待他神功大成,早晚要讓這兩個家伙好看!
一想到墨景純那冷淡的一眼,金易就壓不住心上的火氣,心中咬牙切齒也就罷了,還因為那張絕色的臉,很是起了些齷齪的念頭。
一行人浩浩蕩蕩,擺開了合歡宗殿下的儀仗,壓根不忌諱旁人。
而路上遇到他們的修士,見此情景,也大多臉色一變,連忙避讓而開碧仙海上各大勢力和平共處,可卻并不代表著沒有殺戮存在,他們惹不起這隊伍里那位元嬰真君以及數位金丹真人。
一路暢通無阻,眼見著快要抵達目的地,金易的心情也變好了幾分,正想著回去找哪一個爐鼎來練功,忽然察覺到車駕竟然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金易不耐煩地問道。
“殿…殿下,有人在…在前面攔路。”回話之人的聲音有些結結巴巴,像是被嚇到了一般。
“什么人?”金易問了一句,然后干脆撩開車簾,往外看去。
這一看他便愣住了果真如方才回話之人所說一般,前面有人攔路,攔路的人他還認識…正是之前狠狠落了他面子的墨景純!
墨景純?
她怎么會在這里?
她來這里干什么?
一時間,金易心中有著諸多猜測,甚至于心中升起一絲淡淡的恐懼來。
明澤劍尊那一劍雖然沒能取了他性命,但卻到底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連帶著他對墨天微也多了幾分忌憚。
不過,輸人不輸陣,他看了眼自己這邊,一位元嬰,加上他共十一位金丹,而對方只有一個人…
這一刻,他呼吸微微一頓他完全有機會殺了這個讓他丟臉的劍修!
金易臉上浮現一絲笑容,不,殺了多可惜,這么好的爐鼎,他可還從未享受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