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撿起自己的手機,很是心疼。
雖然政府官員工資水平還不錯,但那也是辛辛苦苦掙來的錢。這手機是他最近新買的,高端型號的手持式,整整半個月工資。
不過如果他知道顧元泰此刻的心情,或許就不會心疼手機了。
因為他摔的只是手機,可顧長官摔的卻是心。
“顧長官,咱們該走了。”官員顯然不夠體察上意,心疼完自己的手機,又開始催促長官上路。
接行政長官的專車可以進航空站,但也不能在這停太久,否則會影響其他航班的起降。
“去哪?”顧元泰有些茫然的問。
“調查局啊。”官員有些糊涂。
“調查局…”顧元泰品味著這三個字眼,只感覺無比的苦澀。
光是這個地方本身沒什么,可和李牧這個名字聯系起來,那就是地獄,就是修羅場。
他現在是想走,但不是去邢川調查局,而是坐航班回夏島。
但顧元泰還算頭腦清醒,知道這事情躲是躲不掉的,只能直接去面對。而且現在這情況,他還必須得抓緊時間過去。若不然的話,只怕事情更是會難以收拾。
“走吧。”顧元泰懷著沉重的心情上了車。
顧元泰并沒有耽擱多久,路上更是風馳電掣,想要快點趕到。可是等他到的時候,還是有點晚了。
探員們在調查局大院里跑來跑去,更有荷槍實彈的制服探員在整隊。
“出了什么事?負責人是誰?”顧元泰下車之后,張口大喊。
“顧長官!”局長陳賀很快跑步過來。
在顧元泰來的路上,陳賀已經接到消息,本來是想提前出門迎接的。只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事情,讓他根本走不開身。
“這亂糟糟的怎么回事?”顧元泰又驚又怒。
他怕的就是出事,可看這情況顯然是事情已經出了。
“顧長官,情況是這樣。”陳賀連忙報告:“本來正在對一名嫌犯進行問詢…”
“什么犯人?”顧元泰很敏感:“李牧嗎?”
“對,是這個人。”陳賀愣了下,又忙道:“一開始是我在審的,可魏市長不滿意審訊進度,所以親自去審,還把其他人都趕了出來…”
陳賀以為顧元泰是擔心弟媳的安全,所以連忙說明情況想撇清責任。
可他哪里知道,顧元泰現在哪里還需要擔心,甚至都已經有了進去收尸的準備。
上次和李牧一起在審訊室里的一大幫人,可是全被他拿鋼筆給捅死了。顧元泰心說這個弟媳真是覺得自己命長啊,竟然有膽子去審問李牧,而且還是單獨。
“還活著嗎?”顧元泰心情很是沉重。
“呃?”陳賀越發糊涂,但還是道:“當然還活著,雖然魏市長被嫌犯劫持,但是嫌犯也沒膽子真殺人吧。”
“呵呵,去看看再說吧…”顧元泰邁步往前走。
陳賀滿頭霧水的跟在后面,心中瞬間生出無數的猜想,越發覺得這位顧長官深不可測。
進入監控室,審訊室內的情況一目了然。
李牧坐在椅子上,很老實的樣子。如果不是腳下踩著披頭散發的魏市長,和其他等待審訊的犯人不會有任何區別。
“何必呢,你說你何必呢,大家好好說話就不行么…”李牧真心很煩。
李牧根本沒想過使用暴力,只想著慢慢耗著時間等消息就好。
雖然事情出了變故,但這件事肯定是壓不住了。尤其又查到了他的頭上,肯定能發現他的身份有問題。一層一層的扒出來,肯定有會有人介入這件事。畢竟李二少爺最早成名就是在二十三區的首府,認識他的人總能有那么幾個。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市長這般的狂躁。不過是被撩撥了幾句,竟然失態的想要過來扇嘴巴。
李牧不愿意打女人,但是更不可能被女人打。所以簡單切磋了兩個回合,把魏文霞給踩到了地上。
之所以不是用手來降服,實在是這魏文霞潑辣的狠。格斗技術不怎樣,但是又抓又咬的著實兇悍。面對這種情況,和女人肉搏的經驗豐富的二少爺,自然要采用最安全的降服方式。
“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魏文霞趴在地上,咬牙切齒:“不光你會被槍斃,你的父母同樣會為此付出代價…”
“好啊,你可以去跟我父親談談這件事。”李牧腳下加重了力量,魏文霞頓時就發不出聲音了。
李牧非常不喜歡被人拿家人來威脅,哪怕對方沒有這個能力也是一樣。
“還好,還好…”顧元泰看著里面的情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他最怕看到尸體橫豎血流滿地的一幕,現在只是魏文霞被踩著,這個結果已經是再好不過。
陳局長狐疑的看了顧元泰一眼,心說這個情況哪里好了,顧長官該不會是說反話吧。
“魏市長的情況很不妙啊。”陳賀道:“顧長官,突擊隊已經準備就位,隨時可以強攻。”
陳賀其實很愿意看到魏文霞倒霉,看這個娘們被李牧踩,他心里說不出的痛快。只是現在顧元泰故意拿反話激他,擔心這種小心思被察覺,所以連忙表現一下。
“強攻個屁。”顧元泰罵了一句:“虧你還是調查局局長,現在這情況你還想不起來嗎?”
陳賀很不高興,之前被魏文霞這么罵,現在又被顧元泰這么罵,你們這一家人都跟調查局有仇還是怎地。
“我問你,是不是審訊室的門突然打不開了?”顧元泰陳賀的樣子,知道他還沒明白,便出言提示。
“對啊。”陳賀對這件事是感覺有些奇怪:“大門是源能鎖,理論上不該出故障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鎖死了。以前從來沒出現過這種問題,今天是第一次。”
“不是第一次,以前也發生過,地點就是調查局。”顧元泰道。
“有嗎?”陳賀仔細思索。
顧元泰繼續提醒:“不是在邢川,而是在夏島。”
“夏島調查局?”陳賀隱隱感覺有了點印象。
“是一年半前。”顧元泰最終說破:“夏島調查局,石家。”
“…”陳賀想了起來。
這可不是有點印象,而是印象太特么的深刻了。
作為調查局內部人員,陳賀又怎會不知道當年的夏島調查局血案。
雖然那件事被嚴令封口,陳賀也不清楚具體細節,但大概情況還是知道的。
一名總署特工在審訊時精神病發作,拿著一根鋼筆,把十幾個嫌疑犯盡數捅死。之所以沒人阻止,就是因為調查局的安保系統出了故障。后來因為這件事,所有的執法人員都進行了一次精神評估,得分低的人甚至都被調離了一線。
除了這些半公開的消息外,還有一些小道消息。
說是那位特工來歷背景很不一般,似乎是某位大人物的兒子,甚至隱隱指向署長李玄通。還有安保系統,也不是故障,而是被那名特工做了手腳。
想起這些事后,陳賀猛然又意識到一件事,愕然的看向監控里的那名犯人。
“您的意思是說,他就是…”陳賀強笑道:“不會這么巧吧。”
“就是這么巧。”顧元泰沉痛的點了點頭。
“臥槽。”陳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