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產主任上班,照例來檢查欒宜玥的刀口,很是滿意她的愈合程度,然后似是意外于她腹帶的松弛程度,立馬讓護士給她護了一條,還笑著取笑她這小蠻腰恢復的真快。
因著濮陽渠休了兩天假期,昨晚是他在陪夜,欒宜玥一夜安睡起來,氣色極好。
主任上班時,濮陽渠讓小妹陪著妻子,正好她在喂奶,他便找到主任醫生,詳細的詢問妻子的術后情況,得知她的恢復情況確實良好,他才松了一口氣。
得到滿意的答案,濮陽渠一回到病房的走廊上,就看到被士兵攔著的一名老太太,以及老太太身后跟著一個保姆似的中年婦人。
老太太長得并不高,目測一米五五,雖然沒有小腳,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小腳老太太——又矮又瘦小的。
不過著裝確實是富貴,特別是她手腕上帶戴著一只粗大的金手鐲,耳垂上也戴著寶石耳環,還有金項鏈、金戒指…
完全一副暴發婦的即視感。
是…明慈!
濮陽渠立馬就知道,這個小老太,正是劉明念的親奶奶,愛妻姥姥的親妹妹!
他瞇著眼,聽著士兵拒絕她沒有探視權而靠近病房。
沒辦法,誰讓他一開始就下令了,除了親近之人,誰來都要有他或者是他爸他媽的認同!
而明慈明顯是只帶著一個保姆就來了。
“放肆,我是你們能攔著的?”明慈六十多歲了,頭上滿是華發,臉上因為自小生活富裕,倒不是象時下的老年人那般滄桑。
濮陽渠精神力一掃,就將這小老太面上的神色看了個清白,許是反應過來士兵的態度不可違,明慈臉上的慈善面容就有些壓不住了,淺淡的眉頭越發的高聳。
嘖,這面慈做地不太到位。
“首長!”看到濮陽渠走過來,根本就無視了明慈的存在,士兵只是行了一個敬禮,就明了的更加阻止她的無禮闖進。
明慈一愣,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
因著放假,濮陽渠并沒有穿軍服,只是簡單的休閑衣裳。
濮陽渠點頭,沉穩的步伐就要消失在病房前,氣地明慈要死,朝著他的背景喝道:“你就是那濮陽渠?”
能叫首長,肯定也是個軍官。而目前,明慈已經知道明慧的外孫女女婿就是個小副團長,所以聽到首長時,她是立馬就朝著他喝問。
從小成長就富裕的明慈真沒有受過今天的這種待遇,她這幾十年來,也極少出四九城,這是自她成為少將夫人后,第一次被人這般冷待。
偏偏她出來的急,根本就沒有帶警衛員,身邊只跟著個照顧她日常生活的老保姆,司機還被她留在了樓下,就兩個中老年婦人,誰在意她們?
就算她一身寶貴的樣子,在軍人眼中,也不值當。
濮陽渠側過身子,一對銳利的鷹目冷冷一瞥,讓明慈心驚地后退一步——這青年男人的眼神實在是太犀利了,她雖然沒有明慧的能力,但是在感知上,卻優于常人。
這男人給她的感覺,極度危險!
“內子剛做完手術,不接受外探,不管你是來干什么的,主動離開。”濮陽渠說完,就當著明慈的面,沉穩的關上了病房門。
明慈那個氣啊!
可是,濮陽渠明顯認出她是誰,卻一點臉面都不給她,她還不能象個潑婦那般朝他大吼大叫,真要這樣子,那真的是丟臉丟出四九城了!
“小溫,你去告訴醫院的負責人,我要那處對面的病房!”明慈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朝著照顧她的小溫吩咐。
雖然這里不是四九城,但是她丈夫是個少將,這在哪里都有用處!
就算她只是個小老太,只要她丈夫是個軍人,又有權力,院方就得受她壓制!
“是的,老夫人,你先坐在這里,別動氣。”溫姨小聲的哄著老夫人,她知道,老夫人這么生氣,也是因為大小姐受傷太重。
大小姐也是她自小看著長大的,她一個老傭人都心疼了,何況老夫人一向疼愛大小姐呢。
一想到大小姐還躺在病床上,茍延殘喘,那腹上的刀傷,跟個蜈蚣蟲般丑陋,不過是幾天沒見,大小姐就成了這樣子,哪個當親奶奶的能開心的?
溫姨辦事能力還是非常大的,她一看院方并不樂意,許是濮陽渠在先前已經下了明令,所以她立馬就打電話給老爺的警衛員,只讓他給院方下個壓力就行。
這種事情,當然不能在明面上通知老爺。不過有老爺的警衛員出馬,也等于是通知了老爺了。
所以,等半個小時后,在濮陽渠剛剛照顧好妻子起身,明慈就大搖大擺的闖進——
“出去!”濮陽渠一看到明慈給臉不要臉的沖了進來,陰著黑臉喝道。
心里還慶幸,強大的精神力,簡直是給了他一些預知的能力!
走廊上守著的士兵一聽到首長的聲音,已經聞聲聚了過來,只是還是沒有膽子闖進去。
因著這一層都是孕產病房,他們又是男人,只能守在走廊上,并沒有守在病房前,所以倒是給明慈機會——因為明慈是由著院長親自送進對面病房的。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院長這前腳才走,后面明慈就立馬鬧事!
前面的院長當然也聽到了濮陽渠的沉喝,但是他非常識趣的越走越快,根本不敢停留——識時務者為俊杰,他還想當這個院長,可不能給自己招事情!
“濮陽渠,你別太過分!”明慈的聲音也同樣高吭的尖叫起,非常忿然地朝著他怒駁:
“我問你,我家念念的傷勢,是不是你讓人做的?”
濮陽渠黑臉立馬沉了。
欒宜玥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這個闖進來的暴富小老太是誰了!
同樣的,她臉上沒有了任何的笑意——要一想到這明慈前后對她家做過的那些事情,誰也不可能朝她露出一絲笑意!
果然是聞名不如初見,這樣的赤佬婆,還真的對不起她那父母取的好名字呢!
別的不說,明慈眼中的那赤裸裸的挑釁之色,真的是將她看起來慈善的面容,弄地別扭了三分!
讓人一眼瞧著,就不是個真良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