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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不要出聲。
小菠蘿仰著頭,睜著一雙萌萌的大眼睛看著我,小腦袋歪在一邊,“爸比,你怎么了啊?”
黑玫瑰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再看小菠蘿時,臉上擠出一抹微笑。她將小菠蘿抱起來,親昵地在她的鼻子上點了一下,“你爸比是在跟你玩呢,他還準備給你買人偶呢,小菠蘿想不想要啊?”
小孩子一聽到自己喜歡的東西,立馬就把那些不高興的事情都忘記了,只見小菠蘿拍著肉呼呼的小手,高興地說,“要啊要啊,爸比媽咪,你們快給我買人偶。”
“讓爸比帶你去吧,你紀姐姐還在那邊等著我呢。”黑玫瑰將小菠蘿放在地上,“但是你不能再讓爸比扛著你了,你現在都是大姑娘了,要獨立自主,明白嗎?”
小菠蘿的心思都在人偶上,沒怎么認真聽黑玫瑰的話,只顧著拉著我的手叫嚷著,“爸比,快走啊,快給我買人偶。”
我回頭看著黑玫瑰,對她投去祈求的眼神,希望她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紀沐晴。
還好,頭疼的癥狀就出現了那么一下,之后便沒有再出現過。
可我總怕突然之間再出現那種情況,陪著她們轉了一會,我便借口回去有點事情,離開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就給魏先生打了個電話,將我的情況告訴他,“魏先生,從上次吃下丹藥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的頭疼癥狀就又出現了,這是不是意味著,我的頭疼的頻率會越來越高?”
電話里傳來魏先生嘆息的聲音,“當年你父親為了開發你的智力,給你吃了很多的金蛇草,卻不知道,那金蛇草的副作用很大。藥性在你的體內隱藏了這么多年,隨著年齡的增長,副作用會越來越明顯,只怕是,以后就不止一個月疼一次了,可能頻率會越來越高。”
也就是說,我連半年的時間都堅持不到了。
這突然而來的消息,讓我備受打擊,我的手軟綿綿的,連拿電話的力氣都沒有。
“青玄,必須要盡快找到藥王,說不定,你的病還有救。”魏先生提醒我。
我又何嘗不想早點找到藥王,自那日和魏先生聊過之后,我便跟寒煙雪和黑色素都聯系過,讓她們盡可能地幫我留意藥王的行蹤,但到目前為止,一點消息也沒有。
如果連寒煙雪和黑色素都找不到藥王,那這個世界上,就沒人再能找到藥王了。
想來,這是我趙清玄此生的劫難,躲是躲不過去了。
我并不怕死,我這條命,早該在三年前就隨著我的那些戰友們一起離開的,只是,現在我有了牽掛,有了眷念,再想心無旁騖地離開,只怕是很難做到了。
“青玄,我給你的丹藥,還剩下幾顆?”魏先生當日總共給了我四顆丹藥,我已經吃了一顆,現在還剩下三顆。
按照當時的預算,每個月服用一顆,便能勉強支撐四個月。而這四個月的時間,則足夠魏先生再練制兩顆了。
可眼下看來,四顆丹藥,根本不足以支撐四個月的時間。
魏先生提醒我,“青玄,那種丹藥雖然可以緩解你頭疼的癥狀,但其實也是治標不治本的,不能服用的太過頻繁,因為太過頻繁的話,越到后面,藥效就越小,只會使得藥效的時間大大地縮短。所以,如果你不是疼的無法忍受的話,就最好不要服用丹藥,讓自題產生抵抗。”
我明白魏先生的意思,那種丹藥就和止痛藥的作用是一樣的,用的越頻繁,對其依賴性越大,那等下一次疼痛發作的時候,你就越發無法忍受了。
我點頭應是,“我明白了。”
“你那邊抓緊,讓幫忙尋找藥王的下落,我這邊也會派出我的四個徒兒去尋找的。青玄,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實在堅持不下去,就和我回山上,我至少可以幫你調理,讓你不至于那么痛苦。”魏先生一向很沉穩,難得見他也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我知道他心中有我,也是為我考慮,那份恩情,我銘記在心。
我不想讓魏先生為我擔心,便說,“我知道了。”
其實,我心中一點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從我和紀沐晴結婚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如何能離開她?又該以什么理由離開她?
我找不到理由,也說服不了我自己,更不知道以后若我真的離開她了,留她一個人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該怎么辦?
窗外的夜色很美,霓虹燈閃爍,時不時傳來吆喝聲。
我坐在空蕩蕩的房子里,和外面流光溢彩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死、孤獨…這些在我從軍的那些年,早就習以為常了,可卻從來沒學會如何和別人分別?
我扶著腦袋,心里很是苦悶。
也不知道這番樣子坐了多久,門外響起黑玫瑰、小菠蘿和紀沐晴的聲音。
“小晴,那小菠蘿就麻煩你照顧一會了。”是黑玫瑰的聲音。
然后是紀沐晴的聲音,“咱倆之間還那么客氣干嘛?”
隔壁的門開了,紀沐晴帶著小菠蘿進了隔壁房間。
然后,黑玫瑰進了我們這邊的房間。
我知道她會來找我的,所以并沒有多吃驚。
我的脈象那樣的混亂,想騙她過,顯然是不可能的。
黑玫瑰進來之后,將門從里面反鎖上,然后來到我跟前。她遲遲沒有說話,似乎是不知道說什么,也似乎是因為這件事情太過意外了,她一點心里準備也沒有吧。
她蹲在我面前,抬頭看著我,“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知道,若是我不說,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且黑玫瑰人脈廣,說不定還能幫我一起尋找藥王。
于是,我將實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我用手指著自己的腦子,“我的大腦受到一種藥物的刺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頭疼一次。之前我服用了魏先生給我的丹藥,壓制了頭疼,我們都以為已經將我的頭疼癥治好了,但其實那種丹藥只是讓我感覺不到頭疼了而已,但藥物對我大腦的刺激,還在繼續。這段時間,頭疼的毛病每日加劇,時不時就會出現,就連那種丹藥的作用,也越來越小了。”
黑玫瑰越聽臉色越煞白,“你為什么不早點說出來,為什么不去看醫生?”
我搖頭,“沒用的,我是小時候服用了一種叫做金蛇草的植物,那種植物可以開發人的大腦,但同時也會有副作用。已經二十多年了,藥物已經融入我的血液、大腦中了,現代的醫學根本沒法解決的。”
黑玫瑰不死心,“不可能,一定有辦法的,你認識的人那么多,他們肯定有能治好你的病的人的。”
我說,“如果藥王在的話,或許還有辦法,但是,現在沒有人能找到藥王的下落,我已經聯系了很多人幫忙尋找,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
黑玫瑰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號碼,“天狼,讓兄弟們幫我找一個人,藥王,務必越快越好。”
她看著我,憂心忡忡。
我凝望著她,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她,“能找到藥王,那自然是最好的,但若是找不到…我請求你幫我一個忙,別告訴小晴我的事情。”
黑玫瑰苦笑一聲,“你覺得這件事能瞞她一輩子嗎?等你的頭疼越來越頻繁的時候,你怎么辦,你能確定不會被她發現?”
我點頭,“我肯定不會讓她發現的,因為我會在她發現之前,就離開她。”
黑玫瑰的身子僵住了,只聽她深深地嘆息一聲,“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怎么離開她?一直以來,你對她都那么的好,讓她已經習慣了有你在身邊的日子,突然之間你要離開了,你要她如何接受?你別告訴我,你要學電視里那些狗血的橋段,制造什么誤會讓她對你傷心…恐怕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的,她壓根是不會相信的。”
黑玫瑰的話給我提了醒,的確,我還未想好該用什么樣的理由離開她。
我和紀沐晴之間,比親人之間的信任還要信任,就仿佛我們好像都融進了彼此的血液中一樣。
不管是怎樣的離開,她都勢必會難以接受。
我更不敢想象,我離開之后,她一個人會是怎樣的情景?
我痛苦地用雙手捂著腦袋,“我也不知道。”
從來沒有這樣無力過,也從來沒有這樣不知所措過,我從來不是一個害怕困難的人,可現在,我真的有一種很無力很手足無措的感覺。
黑玫瑰再次蹲下來,語重心長地對我說,“我覺得你應該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不要以為隱瞞她就是對她好,莫名其妙地離開,豈不是讓她更傷心。既然不管怎么做你都會讓她傷心,那何不讓你們之間繼續保持沒有欺騙?或許,小晴根本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呢,或許,她希望和你一起扛過難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