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在后面緊跟,大巴車開得挺快,轉眼不見蹤影,我快走大概三公里,終于看到那輛大巴車停在路邊,附近就有bts車站,早知道就轉乘了。街道兩側都是店鋪,很多金店林立,還有不少服飾店和餐廳。我看到有間掛著“蒂凡卡地珠寶店”牌匾的店鋪,分別有中文繁體字和泰文,非常醒目。這時我才知道,這店名是集合了蒂凡尼和卡地亞,夠洋氣的。不過,從牌匾中有中文就能得知,這家珠寶店是華人開的。
地段熱鬧,我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坐在駕駛室的后排座位上,掏出兩張百元泰銖鈔票,用生硬的泰語連說帶比劃,好容易才讓司機明白,我是想他先將車暫時停在路邊,什么時候等珠寶店里的游客都上了車,就在后面慢慢跟著。司機滿臉懷疑:“你,搶劫?”用的竟是中文。
我連忙解釋,告訴他我喜歡那位女導游,想知道她住在哪里。司機明白了,嘿嘿地笑起來,收下我遞給他的鈔票。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游客們總算都魚貫而出,我一眼就看到女導游小梅的身影,仍然是那身打扮,臉上帶著勝利者的表情,看來又沒少宰游客。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聯想到前幾天那個痛罵兩老夫妻的女導游,我猜這些專坑游客的導游都是一路人,小梅肯定也沒少干那種缺德事,就暗暗咬牙。大巴車緩緩啟動,出租車就在后面慢慢跟著,我估計小梅怎么也想不到我已經盯上她。我坐在司機后面,就算她回頭也不太可能發現。
大巴車從沙通努路駛到中國城附近,這里我來過好幾次,以前跟高雄和黃誠信在唐人街吃海鮮。汽車在一家華人餐廳門口停住,游客們都進去,我看到這餐廳的招牌上面還有酒店的招牌,估計這些游客晚上都要在這里過夜了。條件跟我初來泰國那家酒店沒什么區別,檔次很普通。
讓出租車離開,我在餐廳對面的水果店買了一個菠蘿,讓店主幫我削好切成塊裝盒,我假裝休息,進了店在里面的角落坐下。泰國的水果都很新鮮,服務也周到,店主削好之后放在一個小桌上,搬到我面前,讓我慢慢吃,不用急,還拿出幾份華文報紙給我看。我邊吃邊看,足足坐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見有游客出來。店主完全沒有催我的意思,沒生意的時候還跟我閑聊。可惜我的泰語實在太爛,只好有一搭無一搭。
一個菠蘿慢慢吃完,我又要了兩個芒果,不然實在不好意思光坐。又過了二十分鐘,才看到有三三兩兩的游客從餐廳里出來,有的往左有的往右,明顯是自由時間,我這才確定,他們就是在這餐廳的樓上住宿。記下地址,給高雄打了個電話,問他所認識的降頭師當中,哪個是最便宜的。
“為什么要最便宜?”高雄打著呵欠,“你的客戶很窮,卻還要給仇家落降?你小子還從來沒有接過給人落降的生意,這是頭一次,就不能大方點嗎?也多些賺頭!”他提醒了我,確實,當牌商半年多,我還真沒接過下降頭的生意,這次還是我自己要找。
把想法告訴高雄,他失笑:“真是閑得無聊,有這些時間為什么不去多找幾個客戶?報復導游有個屁用!”我說這種人實在可恨,不光坑我,也每天坑別人,非教訓教訓她不可。
高雄說:“就算給她落了降頭又怎么樣,打算給她解,還是讓她自己破財去解?落活降還是死降?”我問什么叫死降,是不是無人能解的那種,也就相當于要對方的命,高雄說沒錯。
我連忙說:“那肯定是活降啊,怎么也不能殺人性命吧,我又不是殺手。”高雄說沒關系,在東南亞,用陰物和降頭搞死人的事情太多了,連警察也都查不出來。我說那也不行,殺人的事我可不做。
高雄冷笑幾聲,似乎有什么話想說,但又沒有。我問最便宜的降頭師收費多少,高雄回答:“想整人不見得非要落降,那個導游小梅整你的時候,不是也只用了陰牌嗎?再便宜的降頭也要幾萬泰銖,而極陰物也就是萬把塊錢而已,但我覺得沒用。”
“怎么沒用?她中了我的招,要想解開的話,不是還得像我那樣花錢找阿贊師傅嗎?”我恨恨地說,“一是讓她破財,二是也讓她知道,缺德事做得多就難免會被人算計,以后才能長記性!”
高雄哈哈笑:“你好天真!死降不敢落,活降你不負責解,又不敢讓她知道是你做的,怕以后她再暗中整你;她自己還要出錢驅邪,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明白肯定是被她坑過的游客,就算她覺得也有可能是同行比如其他旅行社或者導游,但不管怎么說,損失了不少錢,她又找不到對手發泄,最后只好把火全都撒在游客身上,坑更多的錢來達到心理平衡。所以,你覺得起了什么作用?”
這番話說得我啞口無言,讓我想起某個新聞,就是那種國際上的。國際社會打擊力度越大,他們對平民下手也就越狠,就是這個道理。“那怎么辦,難道我被坑就算了,還得眼睜睜地看著像小梅這種黑心導游成天坑人,吃香喝辣?要是換成你,被這種黑人家伙坑過,你也忍了嗎?”我問。
高雄哼了聲:“換作我,那個導游的墳頭草能有你小腿那么高!”我頓時無語,看來高雄和我不一樣,他是個狠角色,但說實話我是真不敢下死手,畢竟從小到大都在國內呆著,也算是守法公民,殺人的事想都不敢想。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要讓小梅吃些苦頭,至少讓她知道,總干壞事的人,日子過得沒那么舒服。
交談中,高雄建議我弄個極陰物,想辦法偷偷放在導游小梅的身上,越隱蔽的地方越好,讓她盡量遲些找到。就算能找出問題,受陰氣侵擾,也夠她喝一壺的。我正在思考什么地方最隱蔽,看到對面餐廳中走出兩個人,有說有笑,一個是中年男子,沒穿旅行社的制服,另一個就是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