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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私兵(一)

熊貓書庫    六宮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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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明曦話中之意,盛鴻自不會錯辨,目光微閃:“你的意思是,讓我暗中養私兵?”

  大齊自建朝以來,藩王便有練兵領兵之權。除去一千的藩王親衛,還可招募五千士兵,作為藩地駐兵。

  也就是說,藩王可以正大光明地養六千士兵。這些軍餉,都是朝廷出的。

  盛鴻安頓了沒幾日,便開始正大光明地招募士兵。沒到一個月,便已招募了三四千。

  養兵練兵是極耗費銀子的事。除了軍餉之外,還得有良馬和兵器。一樣樣算起來,皆是令人心驚的數字。

  六千士兵,一年至少也要耗費二十萬兩左右。

  想養私兵,就得自己出銀子了。

  當然了,朝廷不允許藩王養私兵。不過,身為藩王,焉有不養私兵之理?養私兵,未必是有謀反之意,更多的是為了自保。

  誰也不愿做人砧板上的魚肉!

  “沒錯,正是要養私兵。”謝明曦眸光一閃,聲音冷靜而沉穩:“而且,越多越好。一千的蜀王親衛不算在內,明面上的士兵只有五千。若真有大亂,根本無以自保。”

  “蜀地多山,地勢險峻。正是易守難攻之地。想守住蜀地,至少要有五萬兵將。”

  盛鴻并未被這個數字嚇倒,略一思忖說道:“此事不能大張旗鼓,得暗中進行。一開始,不必急著招募太多士兵,貴精不貴多。”

  “給我三年時間,我定能練出五萬精兵。”

  治理藩地,需要靠蜀地官員和麾下心腹。練兵之事,卻不能假手旁人。一定要將兵權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說起練兵,盛鴻自信滿滿,黑眸中滿是飛揚的神采。

  謝明曦的心弦也被悄然撥動,目中閃出笑意:“我相信你。”

  盛鴻略一挑眉,沖謝明曦咧嘴一笑:“要養私兵,要耗費巨資。本王初來蜀地,尚未來得及斂財。只得先吃一回軟飯,靠蜀王妃娘娘的私房支應了。”

  謝明曦瞥了盛鴻一眼,半開玩笑地問道:“哦?那你打算何時還?若還不起,又該如何?”

  盛鴻義正言辭地應道:“欠王妃的債,本王絕不會賴賬不還。若實在還不起,我就以身抵債,將整個人都賠給王妃!”

  說完,便湊上前,讓蜀王妃先“驗一驗貨”。

  夫妻嬉鬧,閨房之愉,便不細述了。

  正如盛鴻所言,招募私兵絕不可放在明面上,只能私下進行。哪怕有些動靜被人耳聞,只要他不承認,誰也奈何不得他。

  蜀地已是他的地盤。

  唯一能奈何他的建安帝,端坐在京城金鑾殿的龍椅上。

  說來,也怪不得建安帝如此忌憚藩王。

  養私兵已經成了藩王們心照不宣的慣例。身為天子,在朝堂之上權利至高無上。只是,圣旨一出京城,到了各郡縣,執行度如何,就不好說了。

  在藩地,更是如此。藩王陽奉陰違者比比皆是。藩王坐鎮藩地久了,便如土皇帝無異。藩地百姓,也只知藩王,不知京城天子。

削藩,是歷朝天子都想做的事  建文帝在世時,也從未停過削藩的舉措。只是,效果實在甚微。

  建安帝沖寧王下手,倒不全是私怨。而是想將隱患都掐斷在京城。更有將所有藩地都收回的野心。

  可惜,建安帝太過自信自負,自以為做了天子后,便能睥睨眾生為所欲為。想怎么揉搓藩王都可!渾然忘了,自己龍椅還沒坐穩。各藩王也不是人人蹂躪不知反抗的小白菜。

  治大國如烹小鮮,得沉得住氣耐得住性子。將藩王視為毒瘤爛肉,磨刀霍霍一下手就要挖一個,藩王們焉能不反抗?

  京城大亂的引子已經種下。

  待矛盾演化,愈來越激烈之時,便會徹底爆發。

  這其中的道理,能領悟能看懂的不止一兩個。只是,建安帝頗為剛愎自負,不愿聽逆耳之言。

  陸閣老方閣老私下諫言過幾回,皆被無視。也只得閉口不語保持緘默。

  自這一日過后,盛鴻開始忙碌起來。

  不過,再忙碌,盛鴻也堅持每日早起和謝明曦一起用早膳。抱過一回女兒,親過嬌妻的面頰后,才肯離府。什么時候能回府,就不好說了。到子時半夜回府皆是常事。

  不過,哪怕再晚,盛鴻也不肯在軍營留宿。寧肯騎馬一兩個時辰也要回府。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顧山長都未見過盛鴻的人影,不由得暗暗詫異。忍不住問了謝明曦一回:“明曦,殿下近來為何如此繁忙?”

  身為一地藩王,想過得逍遙自在,絕不是什么難事。只要用對人就行了。

  蜀郡是窮了些,不過,因氣候頗佳,糧食還算富足。百姓不挨餓,就不會生亂子。蜀地的官員也算勤勉盡責。日子還算過得去。

  盛鴻到底在忙什么?

  謝明曦深深看了顧山長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殿下在忙著練兵。”

  練兵?

  顧山長也是思緒敏銳之人,之前是沒多想,此時被謝明曦這么一看,頓時反應過來。眉頭略略一蹙,壓低了聲音問道:“是在練私兵?”

  謝明曦對顧山長并無隱瞞,低聲應道:“也不全是。五千士兵都已招募齊了,光是要將這些兵練好,便夠他忙的。”

  對練私兵之事,坦然承認。

  顧山長沉默片刻,才嘆道:“練兵之事,我不懂,也不便胡亂插言。只是,這到底是犯天子忌諱之事。你們夫妻都要謹慎小心。”

  謝明曦點點頭應下。

  顧山長想了想不放心,又叮囑道:“在我面前說實話無妨,別人若問起,你可別承認。便是林微微問,你也不能說。”

  謝明曦舒展眉頭,笑了一笑:“師父多慮了。林姐姐何等聰慧知趣,便是察覺到異樣,也絕不會張口問我。”

  養私兵而已,對藩王來說再正常不過。

  顧山長啞然片刻,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來:“看來,是我太大驚小怪了。”

  “罷了,你們想做什么,只管做就是了。我只專心辦好我的書院和安養院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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