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煦咳嗽了一聲,表示自己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林芷萱成日里要處理王府的大小事情,怕林芷萱累著。
林芷萱不領情,只由秋菊扶著下了炕,一邊吩咐人擺飯,一邊對魏明煦道:“什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到時候請了那些老學究來,九姐兒愿不愿意學還不好說呢。”
魏明煦道:“學這些東西,也不過是為了修生養性,陶冶情操,若是九姐兒不喜歡,自然沒有強求的道理。可是我們九姐兒這么聰明,什么東西都是一學就會,為什么會不喜歡。”
歆姐兒起身跟林芷萱告辭,她畢竟不是林芷萱的親生女兒,雖則魏明煦不在府里的時候,歆姐兒時常與林芷萱一桌用膳。在王府里,除了大節慶,還是很少跟魏明煦一同用膳的。
卻不想魏明煦今兒心情不錯,便賞了恩典,讓歆姐兒也一同陪著九姐兒坐了。
歆姐兒有些受寵若驚,林芷萱卻輕輕的拍了拍歆姐兒的肩膀,讓她不用那么緊張,又喚了小丫鬟進來給他們凈手,魏明煦在歆姐兒面前素來端肅,歆姐兒倒是少有瞧見魏明煦這般的好性,除了從小就很喜歡抱九姐兒之外,點點滴滴,對九姐兒都是無微不至。竟然還親自取了帕子,給九姐兒擦手。
九姐兒只笑嘻嘻地瞧著魏明煦,趁著林芷萱在外間張羅擺膳,小聲在魏明煦耳邊道:“爹爹,我還要學射箭騎馬,爹爹答應過我的。”
魏明煦佯裝正經地沉著臉色,給九姐兒使了個眼色,道:“噓,別被你娘聽見。”
九姐兒卻絲毫不怕魏明煦,只嘻嘻笑得合不攏嘴。
林芷萱瞧著她們父女不像謀劃什么好事的樣子,又是生氣,又是羨慕。
晚膳期間,眾人的話都不多,只九姐兒說了兩句想吃這個,想吃那個,被林芷萱瞪了一眼,說寢不言食不語,不能沒有規矩。
九姐兒這才可憐巴巴地瞧了魏明煦一眼,之后賭氣不說話了。
魏明煦卻想起來,對林芷萱道:“延亭的親事已經與內務府和禮部商議了,由禮部和內務府籌備聘禮,莊親王府、鎮國公府和靖王府一同幫著迎親納吉,籌辦婚事。林家和幾個公主府也會出面周全禮儀。
一應婚儀比照著郡王的規制來,我朝政上抽不開身,你和幾位王妃一同好生商議著,有什么事情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讓杜勤來問我,或是直接去問娘。”
林芷萱點頭應了,道:“王爺放心…”
林芷萱話還沒說完,九姐兒敲了敲桌子,一臉嚴肅地來了一句:“食不言寢不語!”
惹得魏明煦笑了起來,林芷萱卻哭笑不得,捏了捏九姐兒肥肥的小臉兒:“你個小鬼靈精,方才王爺說了那許多話,怎么沒見你跳起來,我才接了一句,你就針對我?”
九姐兒推開林芷萱的手,義正言辭道:“娘總說食不言寢不語,爹爹又沒說過,哼!”
歆姐兒在一旁靜靜吃著飯,低斂著眸子,一句話也沒有說。
用過了晚膳,歆姐兒便起身告辭,林芷萱叮囑她早些睡,又說:“才不過將你拘在家里幾天,蘆煙就說想你了,明兒要來王府瞧你,你回去好生預備一下。”
歆姐兒應著退了下去。
次日不過一大清早,蘆煙就只身過來了。
還帶了林遠川上回送她的那只鵝黃色的波斯貓,如今也已經肥成球了。
卻依舊十分的可愛,惹得九姐兒和歆姐兒都愛不釋手。
林芷萱問了一句林遠川什么時候出發,蘆煙面色有些黯然,道:“出了正月就走,怕是趕不上肅郡王的婚儀了。”
林芷萱安慰了蘆煙兩句:“不過數月就回來了,況且又不是讓他去打仗,只不過是出使西域,身邊還帶著那么些人隨行,不會有事的。”
蘆煙隨著林芷萱在炕上坐了,一邊道:“我倒是不擔心他出什么事,只是阿芷,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阿芷。
蘆煙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喚過林芷萱,上回,還仿佛是在杭州的時候。
林芷萱瞧著蘆煙愁眉不展的樣子,有些擔心。
蘆煙卻已經給身后的丫頭使了個眼色,秋菊也領著屋里的丫鬟都退了下去。
只是九姐兒舍不得那只貓兒,歆姐兒略一猶豫,也跟著九姐兒留下來了,兩人只不過是在外間玩著。
蘆煙瞧了一眼,也并沒有說什么,只對林芷萱繼續道:“阿芷,你可還記得數年前,為了你的二姐姐,你去我家里探望雪安,說有件事請我幫你。那時,你讓我讓出了我的二哥哥,算是欠了我一個人情,如今還我可好?”
林芷萱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她知道蘆煙和梁靖知的情分,從前,的確是有幾分奪人所好的意味。
蘆煙此次對自己的婚事這樣決絕,林芷萱并沒有全力阻攔,另一個原因林芷萱一直播不想提,那就是那個林遠川在氣韻上,的確有幾分很像梁靖知。
而蘆煙,又說他對她很好。
林芷萱也有幾分想彌補和成全的意思在里頭。
如若,林遠川當真能對蘆煙一生一世的好。
那么,哪怕是沐家,林芷萱也愿意放他們一馬。
林芷萱心中是覺著自己對蘆煙有所虧欠的,而如今,不曾想到,蘆煙竟然將這件事情明提了出來,還要自己還她的人情。
林芷萱道:“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姊妹,你但說無妨,若是能幫的,我一定竭力幫你。”
蘆煙瞧了一眼外間,與貓兒玩得極好的九姐兒,對林芷萱道:“你還記得那只貓么?二哥哥去世之后,那只貓兒也死了。如今我卻有了一只新的貓兒,雖然不完全想似,可好歹讓我有了個寄托。
可是阿芷,你知道嗎?這只貓兒,原本不該屬于我的,我也是奪人所好。”
林芷萱不明白各種緣由,卻也沒有多嘴去問,只聽著蘆煙繼續講了下去:“遠川雖然是嫡出,可是他娘生他的時候就難產去了,不過一年,他父親便取了續弦,又一年,便又有了兒子。
姐姐如今知道為什么遠川雖然是嫡子,卻不曾出仕,還千里迢迢地被派去西域,掌管那里的庶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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