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只點了點頭,含笑道:“這樣也好,成日里在外頭吃喝,總歸不如在家里安心,今日王爺就當躲一次爛,在家里吃頓安頓飯。*隨*夢*小*說w.suimeng.lā”
魏明煦上前略微攬住了林芷萱,似感似嘆道:“是啊,有好長一段日子,沒有陪你吃頓飯了。”
林芷萱唇角依舊是溫柔恬淡的笑,外頭小丫頭已經擺好了飯,二人出去,各自坐下,桌上依舊一半是林芷萱喜歡的菜色,一半是魏明煦喜歡的肉菜,即便是魏明煦不會來,林芷萱也一直吩咐小廚房這樣備著菜。
魏明煦多吃了兩大碗飯。
有魏明煦陪著,林芷萱也多填了小半碗飯,用過了晚膳,魏明煦說陪著林芷萱去后花園走走,消消食。
因著天色有些涼,秋菊給林芷萱披上了披風,林芷萱也給魏明煦取了一件云錦的斗篷,魏明煦卻嫌熱不要。
林芷萱才不縱著他,一邊親自上前給他系上,一邊道:“王爺是方才才用過了晚膳,吃飯熱得出汗,一會兒外頭風一撲最容易著涼。況且王爺這些日子早出晚歸,本就最糟蹋身子,若是還不小心一些,一旦病起來,就沒有小病。就是不為了我為了九姐兒,王爺也總歸要為大周朝珍重身子。”
魏明煦聽著他的小媳婦兒啰啰嗦嗦勸了他好半日,素日里他最煩旁人忤逆他的意思,更厭煩那些嘮叨勸解,可是如今聽著阿芷的言語,他只覺著心中暖融融的,比方才吃得熱飯還舒坦,沒有一絲的不喜,便沒有再推辭,只應著由她素手給自己整好了披風,這才由婆子在前頭舉著燈,往后花園去了。
因著天冷,兩人沒有往靠水的地方去,只一路走走停停,到了福廳。
林芷萱說有些累了,與魏明煦進去坐坐,喝杯熱茶,魏明煦應了,便讓跟著的丫鬟婆子都退下了,只一會兒秋菊燒一壺熱水送來,不用旁人再過來伺候了。
魏明煦詫異,林芷萱卻含笑對魏明煦道:“不用旁人伺候了,一會兒我親自烹茶給王爺喝。”
魏明煦含笑不語,只進了福廳,自己解下了披風,搭在了椅背上,林芷萱上前問了兩句張小天一案的進展。
魏明煦道:“誰做的各自心知肚明,只是要確實地拿住證據,卻是個十分耗時的營生。”
但如今,最耗不起的就是時間。
林芷萱略一思忖,才下定決心似的與魏明煦說:“既然已經心知肚明,王爺何不就索性將事情明出來。”
只一句話,魏明煦就明了了林芷萱的心思,謝炳初有心,做了這個環環相扣的局,細枝末節上很難查出蛛絲馬跡。
可是,若說做扣,以魏明煦的能力,論起滴水不漏上,未嘗不如謝炳初。
林芷萱與魏明煦細說著:“既然查不出人來,王爺不妨便給他找出個人來。沒有物證,只管做出物證來,查不出是什么毒,便也只管說出個毒來。讓濟世堂的大夫診著只管說什么西域奇毒,或是什么不為人知的毒種,再加上個期限,總歸比住進王府里的日子要長。如此種種,都可迎刃而解。”
魏明煦有幾分猶豫,林芷萱說的法子未嘗不是權宜之計,只是一旦以此非常之舉,行非常之事,日后萬一被查出來,就是一樁禍端。
雖然自己能保一時無人勘破,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些事情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林芷萱卻覺著,若連現在都沒有,更何談將來。況且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那些后話,只等后說。
魏明煦道:“若是謝炳初跳出來辟謠呢?”
林芷萱輕笑道:“那就更好辦了,若是有人出來證實咱們的人是假的,那么必定他要供一個真的出來。而如果咱們此計能拋磚引玉,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魏明煦來回踱著步子,思忖了半晌,果然沒有比林芷萱此一歪行詭計更好更快的法子了。
魏明煦瞧著他身前身量嬌小的人兒,似是為難地對林芷萱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林芷萱瞥了他一眼,此事皆是謝炳初所為,他們不過借力打力,一無虐殺人命,二無肆意構陷,不過所用的法子不同,如何就不能成為君子所為。
林芷萱知道他與自己玩笑,便也似笑非笑地道:“的確,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可君子也不藏于浴桶之中啊。”
被她一言想起當初曲陽再遇,百般無奈之下委身于她的浴桶之中,一室玫瑰露沁人心脾,當時因著形勢危急,魏明煦也無暇去欣賞那樣旖旎的氛圍。如今想起來倒是有些懷念,她是從哪兒想起來的要用玫瑰花瓣泡澡。
只可惜如今這個季節難尋。
后來又想著宮里的花房里頭應該經年養著月季,倒是可以尋一些來。
艷紅的花瓣映襯著美人的雪肌,讓人想想就心蕩神馳。
“當時是哪兒來的花瓣?”魏明煦借故扯開了話頭。
林芷萱也想起當初,含笑道:“我杭州府里有一小片玫瑰花圃,后來蘆煙來我家玩,說要做玫瑰露、玫瑰糕和香囊,就采了好些玫瑰花瓣,央求我帶進京城,說是要給楚楠當賀禮。卻不曾想都用在王爺的事上了。如此說來,王爺還讓我替蘆煙欠著楚楠一份禮呢。”
“蘆煙是誰?”魏明煦說著抱起了林芷萱,嚇得林芷萱下意識地攬緊了他的脖子。這個壞人,明明沒有喝醉呀,就趁著此時此刻沒有丫鬟婆子在嗎?竟然就這樣放肆。
福廳里有張從前魏明煦批折子累了小憩用的床榻,魏明煦抱著林芷萱走了過去。
林芷萱的臉頰在燭光下映得微紅,一邊對魏明煦道:“就是莊親王弟弟杭州輔國公家的嫡女,與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魏明煦含笑吻住了林芷萱香軟的唇,一邊含笑道:“與你從小一起長大的顯貴家的姑娘倒是不少?”
林芷萱瞧著覆上來的人,卻有些慌張,在這里雖然沒人,此時好說,可是一會兒要怎么收拾,若是尋了人來這邊收拾,傳出去多丟人。
林芷萱面頰越發的紅了,輕輕地推著他,道:“王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