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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二章 貿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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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林的話給了教堂里這些年輕人們很大的震動,他沒有說謊。

  人們總是在告訴自己,父親、親戚、鄰居、朋友,他們都說這同樣的話,別做傻事,會好起來的。可生活好起來了嗎?看看周圍吧,一到晚上連路燈都會關閉一些,他們連出門的勇氣都沒有,因為在這里如果過了十點還在街上亂晃,有可能會被巡警當做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暴揍一頓送到第六區或者第七區去從事苦力,這輩子估計都沒有回來的希望。

  教育資源、醫療資源、就業資源,這些看上去是十分美好的詞匯和他們沒有一點點的關系,因為他們住在第五區,因為他們貧窮。他們如大家所希望的那樣沒有做傻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工作,但是生活好起來了嗎?

  杜林的話不像卡特說的那么讓人熱血沸騰,他說的話卻如同洪亮的鐘聲,回蕩在每個人的心間,震的這些還想要裝睡的人不得不抬睜開眼睛去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改變生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氣,甚至會流血,會死亡。難道因為有這些可能,就放棄改變生活的希望嗎?

  杜林拿出另一根煙點上,煙霧繚繞的背后,他用一種像是自言自語的語氣問說:“你不拼,怎么知道拼過之后會有什么?”

  三天后,一艘貨輪從港口緩緩離港,大半船整箱整箱的酒,還有幾十把杜林從各個渠道弄過來的手槍和幾只步槍。船上不僅有同鄉會的成員,還有都佛,以及杜林本人。

  用他的話來說,第一次走貨需要的不僅僅只是把東西放到別人的手里,然后告訴他們如何用武器去爭奪地盤,還需要建立起直接的關系。如果通過卡特,或者其他什么人來代替他完成這一層關系,或許以后有可能自己會被架空。杜林從來都不會單純的以善意去揣測人心,他總是抱著最大的惡意給每個人打上標簽,然后在一點點撕掉這個標簽…,或許也有人撕不掉。

  都佛的臉有一點綠,上次坐海船來伊利安的時候他差點沒有吐躺下,在大海里航行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敬畏和恐懼。他緊緊攥著船舷的扶手,不停的抽著香煙。離伊利安越遠,他抓著護手的手也就越用力,甚至于可以看見繃緊的青筋。

  杜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船身不斷的顛簸,有些浪花沫飛了起來,鋪蓋在臉上,有一種整個世界煥然一新的感覺。

  “我知道有一個方法可以避免暈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杜林想起了夢中那個世界里許多治療暈船的偏方,他挑了一個可以在這里做到的說了出來,“聽說將橙子皮揉碎塞進肚臍眼然后貼上膠帶,可以有效的減輕暈船帶來的暈眩感。”

  下一秒都佛就捂著嘴沖進了船艙里,雖然此時已經不是一百多年前那個科技落后的時代,不過大多數海船上都會保留一些新鮮的果樹,比如說橙子樹。一方面是為了滿足不同階級對食物多樣化的需求,二來為了一些水果動用一個冰庫實在有點不值當。

  杜林聳了聳肩膀,看了一眼徹底消失在海平面上的沙灘,也轉身走回到船艙里,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三天后他們將會在第一個地方靠岸,一個叫做威斯利的海邊城市。所有靠近海邊的城市都不會太落后,雖然也有一些小村莊還海邊依然過著貧窮的生活,可絕對沒有什么貧窮落后的城市。

  無論是海運還是海洋資源,都足以讓海邊的城市擁有足夠的經濟支柱支持城市的發展,威斯利就是這樣一座海邊的城市。

  威斯利有三百多萬常住人口,城市以捕撈業和輕工業為主,他們主要是把海中捕獲的各種魚類做成罐頭賣到其他城市去。盡管罐頭的味道可能不太如人意,不過很多社會的中下層公民還是很喜歡這些東西的——便宜,而且還是肉。

  他們不懂什么叫做氨基酸,也不懂為什么人類要補充氨基酸,可是他們知道不吃肉就沒有力氣干活。比起那些幾十分一磅的牛肉,這種一塊錢可以買六個的罐頭才是他們最喜歡的東西。

  這座城市中一樣有瓜爾特人,在帝國滅亡了瓜爾特王國之后,他們為了不讓那些給他們帶去了極大傷亡的瓜爾特人待在一起,他們把所有瓜爾特人都打散了分配到各個城市去。在威利斯,瓜爾特人主要從事勞動重復度高,工作也非常沉重的罐頭組裝工作,以及在一些捕魚船上做水手。

  這天晚上,這座沒有多少游客的城市已經陷入了沉睡當中,碼頭上除了偶爾從半夜中驚醒的狗會叫上兩聲之外,也只有海浪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在最偏僻的泊位邊上,十幾個人站在寒風中抽著煙。他們穿著已經洗的有些花白,甚至是修補過的封印,帶著一頂頂老舊的圓帽,微微顫抖著。

  晚上的海風吹起來可沒有那么舒服,為首一人焦急的來回走著,就在有人猜測那些聯系他們的同胞會不會弄錯日子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海面上。

  被這群瓜爾特人稱為“布迪”的中年男性狠狠的摘下嘴邊的煙頭,丟到了棧板上踩了一腳。他從地上拾起一個油燈點亮,按照約定好的內容打出“三長兩短”的信號,很快對面那個黑影也回應了一個“三短兩長”的信號,是自己人。

  在沙沙的浪潮聲中,這條小船快速的靠近了碼頭,一名穿著奢華毛料風衣,帶著一定非常美觀帽子的家伙在月色中踏上了棧板,他與布迪握了握手,聲音有些年輕,“很高興見到你,我是杜林!”

  布迪用力與杜林握了握手,收了回來,他擔心手上的老繭會戳疼這個年輕人。在這座城市待了一輩子,他的手掌早已被那些海魚和工作弄的遍布傷口和老繭,那些傷口和老繭的邊緣就像刀子一樣鋒利。他看了一眼船上裝滿的東西,說了一句“幫幫他們”,他身后的人立刻開始幫助其他人把穿上的東西搬到棧板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很快就有人推著板車跑了過來,他們麻利的把東西裝好,然后一起來開了這里。

  不得不說布迪雖然是居住在威利斯的瓜爾特人中最有聲望的人,可他并不富有。他只有四十來歲,臉上的皺紋就已經像斧子劈開那樣深深的陷了進去,整個人也很蒼老,很憔悴。他們來到了一個離碼頭不遠的地下室中,這里就是布迪的家,一個潮濕的地下室。好在這個地下室面積不算小,或許唯一能夠證明布迪身份的,就是這個地下室的面積。

  “條件簡陋,我心中慚愧!”,他端來兩杯水,放在桌子上,臉色有些羞愧。

  杜林卻不在意,他朗聲笑著,“瞧,這正是我來這里的目的,二百箱酒,十只手槍和足夠的子彈,我相信只要你能把這兩千四百瓶酒賣出去,下次我來的時候或許就會住在山上的別墅里。”

  布迪一想到充滿了前景的未來,豪氣頓生,他用力點了點頭,“我代表所有威利斯的瓜爾特人感謝你,感謝你對我們的幫助,我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我此時的心情,除了說謝謝,我不知道用什么詞才能體現出我的激動。”

  杜林拍了拍他的臂膀,若有所指的說道:“希望在未來一段日子里,你不會在晚上睡覺前把我罵一遍才好。這些東西能夠幫助到你們,但是也會傷害到你們,很冒昧的問一句,你們做好開戰的準備了嗎?”

  威利斯這座城市對酒精飲品的需求量要比其他地方更多一點,因為這里靠近海邊,即使是在冬天依然會有漁船出海。在這個時候,每個水手、海員最大的希望就是身上有一兩瓶度數稍微高一點酒,這能夠幫助他們在捕魚作業的時候驅除寒冷,也能讓他們能夠睡一個好覺。

  布迪眼神有些復雜,他苦笑著點了點頭,“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我會留下三個人來幫助你們完成最初的事情,下個月我會把他們帶走,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在一個月的時間里盡可能的學會如何去戰斗,如何去搶生意。”,杜林說話的時候那些人也已經將代表了財富的酒碼放整齊,他們都在碼頭工作過,這點工作連熱身都不夠。

  “這些酒我按照每一瓶十五塊錢的價格給你們,你們可以在本地賣到二十五塊錢以上,零售的價格可以更高一點,但是風險更大。記住,盡量不要讓那些酒吧賒欠,他們賒欠的目的就是在占便宜,如果有人要求這么做,那就不要與他們合作。只要你手里有貨,就不愁買家。”

  “一旦這些東西的銷量打開,就必然會引起本地私酒商人的注意,他們肯定會找你們的麻煩,不要害怕,狠狠的還擊!退讓,低頭不會讓他們把市場份額分給你們一半,只會讓他們滋生出歹毒的想法。只有把他們打疼了,把他們打怕了,甚至是宰了他們,我們的東西才能夠在這里徹底的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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