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想蘇代去死,理由與魏無忌不同。
張平說道:“蘇代既然想縱橫以抗秦,那么就不能留他。雖然我是韓相之子,但韓國已經附秦,我王也是秦王的半臣,所以我也是秦國的臣子。若我王一心抗秦,那我父子二人以死報效,眼下,我父子二人忠于秦國,忠于秦王。”
“為王上計,為秦國一統大業計,任何一個擋此道者,殺。”
張平的理論并不矛盾。
他父子忠于韓王,但韓王都降了,沒理由不忠于秦國。
更何況,秦國給予了他們父子極高的待遇,原韓相張開地,眼下為秦外域城池左相。
換個簡單的說法就是,秦國眼有土地之外,所有的城池,有一套單獨的小朝堂體系。這個外域包括烏氏最近才占據的河西走廊的一部分土地,以及肥邑,還有新港、福港。
因為這些地方,執行的政令與秦國還有那么一些區別。
這些地方也是一些新政令的試驗田。
萬一政令有失誤,也不會傷及秦國的根本。
“咱們謀劃一下,如何整死這個蘇代。”
魏無忌有點興奮。
三個人商量了一天,傍晚的時候秦使到訪。
秦使是依正式的禮節前來拜訪燕國上卿,順便就秦國交付給燕國最新一批的軍械,向燕國朝堂正式提出新的價格清單。
在白暉眼中,沒有什么買賣不成仁義在。
既然燕國想跟著趙國混,那么軍械的價格就在漲一漲了。
秦使到,見到張順之后的第一句話就是:“張大夫,請將這份密令交給令兄張平以及魏公子無忌。還有就是,本官已經有計劃逼死蘇代,張大夫眼下還是請依計先穩住自己的地位。”
秦使的語氣多少有些不客氣。
首先,他是秦國駐燕國的特使,更是秦國在燕國密探的總負責人。
魏無忌在這里要辦的事情,有他暗中的支持。
但魏無忌在他眼中,依舊還是一個半大孩子,還沒有到能夠獨擋一面的時候。
還有,蘇代是他的獵物。
搞死蘇代,朝堂之上會給自己記大一功,若是讓魏無忌插上一手,這算什么。
駐燕國秦使可不是空手來的,他拿著一份手令。
這份手令原本的意思是,讓他擇機再給魏無忌與張平,駐燕國秦使認為,眼下就是好時機。
魏無忌是不可能出現在燕國的陽光下的。
他秘密來到燕國,若讓人知道自己與張順有關,那么大計劃自然就沒機會了。
躲起來的魏無忌很快就見到了那份手令。
看過手令之后,魏無忌狂喜。
“張平兄,大河君讓我們二人前往肥邑以北,給我們三萬兵馬負責對付來犯的燕軍或是趙軍,雖然這三萬人兵馬沒有老秦人,卻也是受訓過數月的精銳之師。”
“噢!”張平有點意外,接過手令翻看了起來。
在看手令的同時,張平說道:“秦軍戰將如云,隨便一位軍侯的統兵能力都可以抵得上尋常的領將,何須我二人。”
張平自認,自己是文官,給點建議,出點主意還行,統兵打仗怕是差的很遠。
魏無忌也明白,自己讀過一點點兵書,若論起統兵能力上,比起秦軍精銳軍侯來說,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白暉既然下了手令,他們便要去執行的。
所以兩人連夜離開了燕都,至于蘇代的死活,比起這可以到前線領軍而言,魏無忌更愿意選擇帶兵去前線。
打仗?
魏無忌想多了。
那怕他后世的名頭再響亮,白暉也不會三萬兵馬的真正控制權交在還不滿十個小娃娃手上。
魏無忌到了地方才知道,自己是統帥沒錯,但卻不能直接指揮軍侯級的將軍們作戰。
魏無忌的統帥只是,布陣!
或者說,給出布陣的建議,然后分析燕軍、趙軍的相應情報,作出應對。
好吧,這也算是統帥。
魏無忌一邊自我安慰,一邊開始把自己埋進了無數的情報堆里。
負責這里的主將是中山人,名叫刑春。副將是齊人,叫孔布。
四人坐在軍帳內,刑春對魏無忌施的是下屬見上級的禮節,魏無忌側身躲開,回了一個平級之前的禮節。
張平在一旁也陪了一禮。
張平比魏無忌年長,他對這事情看的透了些。白暉不想讓秦軍參與到這里的爭斗,至少在肥邑這里原本征召的兵力能夠頂得住的前提下,不想動用秦軍。連秦軍的將軍都不想派。
而中山人、齊人。他們任何一方都不能成為主帥,因為沒有人能夠作得到公心。
所以魏無忌是一個好選擇。
魏國公子,大河君特使。就憑這兩個身份,足夠這里在作主將,更何況白暉給的只是建議與謀劃權,是不是最終出兵,還是由這里的軍侯以上級別的將軍自己決定。
四人坐下之后,魏無忌先說道:“就本公子研究探查到的情報,燕國不會報復。”
“不會?”刑春大吃一驚。
孔布也跟著說道:“燕國不會出兵,那我們調集兵馬作什么,我們齊民附秦,需要軍功。”
張平也跟著解釋著:“確實燕國不會報復。因為燕國沒這個膽量,而且他們也沒有證據說明,燕國朋許多人逃離與秦國有關。根據孤行港的記錄,九成九的燕人已經被運走,他們去的地方,根本不燕國能夠找到的。”
“燕國不出兵,這事…”
渴望軍功,魏無忌和張平可以感覺到,這兩位雖然在相互競爭,但在對軍功的渴望上,卻是一致的。
想一想也能夠理解,他們需要軍功,有了足夠的軍功才會在朝堂上有話語權。
秦國眼下的規則,在這些新加入都的眼中,是誰的軍功高,誰噪門大。
看看義渠、烏氏、林胡,他們打了西域,暫時保證了秦國往西域去商隊的安全以及利潤,所以他們三族在朝堂之上就有話語權,自然也給族中帶去了利益。
看兩人心情有些急躁,魏無忌更加的肯定白暉叫來自己的意義。
那就是搞事。
想辦法在戰爭之下,不斷的刺激與挑逗燕的底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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