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運出來!”
巴斯基夫一揮手,旁邊的彼得羅夫超對講機里下達了命令。
很快,隧道里傳來隆隆的車聲。
一列柴油機火車頭著數列車廂慢慢悠悠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秦飛仔細數了一下,車廂一共有十列。
雖然不能肯定這是不是全部的XS項目設備和成品、半成品是否都在,但也差不離了。
當時在索馬里干谷,出現的一共是六架運輸機,其中一部分用來放置在卡茲貝吉的廢棄礦洞,用來誘殺格魯吉亞內務省特種部隊。
那么,現在這里的恐怕是大部分的XS炸藥和設備了。
大魚,已經陸續登場。
“隆一,你去驗驗貨。”范天龍指了指那些貨車車廂,朝川崎隆一丟了個眼色。
等川崎隆一離開,范天龍踱著步,慢慢走到秦飛面前。
“我父親呢?”
開口又是這一句。
范天龍一愣,旋即笑了。
“你還真的有些意思,告訴我,盯上我是不是因為你父親,還是因為我是你們軍方的敵人?”
“你說呢?”秦飛用譏誚的口吻毫不客氣地回敬眼前這個自己一直追蹤的大BOSS。
“好吧,就當是我成全你。”范天龍說:“這么久以來,你不是一直瘋狗一樣咬著我不放嗎?殺了我那么多手下,還攪黃了我那么多計劃,看起來你很得意,不過到現在,你終歸還是落在我的手里。”
他伸了個響指。
“玄武,把我們的秦隊長請出來。”
一直站在范天龍身后的一名穿著灰色作戰軟殼沖鋒衣的手下點了點頭,轉身朝遠處的路虎車隊走去。
他就是玄武?
秦飛的目光掃過此人的背影。
四大得力助手——玄武、朱雀、青龍、白虎。
其中青龍和白虎已經掛了,死在自己的手下,現在玄武登場,看來范天龍手下只剩一個朱雀自己還沒見過。
“是時候把一切都了解了。”
范天龍長吁一口氣。
“知道嗎?其實在你小時候,還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我就可以干掉你了,那一次我派玄武去了你所在的學校附近,跟著你一直回到家里,我們其實見過面。”他說。
秦飛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玄武和自己見過面?
自己怎么想不起來?
看著秦飛疑惑的表情,范天龍又道:“當然了,你是看不到玄武的,當時他只是在跟蹤你,然后給我打電話。我當時和你父親在一起,在東南亞的某個地方,而在他的面前,跪著一個我們的老熟人。”
秦飛的腦筋急轉,一道亮光擦過自己的腦海。
“你說的跪著的人,是不是雷龍?”
范天龍眼睛一亮:“噢?看來他們是什么都告訴你了。”
“你用我做為要挾的籌碼,讓我父親殺死雷龍,是嗎?”秦飛問。
范天龍說:“嗯,其實我只是想測試一下,像秦隊長那樣鐵打似的英雄人物,看到自己的兒子踏在死亡邊緣線上的時候,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說罷,他露出了輕蔑的笑。
秦飛冷冷地哼了個鼻音:“范天龍,你不會蠢到以為我父親真的也像你那么蠢,真的會開槍殺死自己的戰友對吧?你不會幼稚到以為雷龍真的已經死了是吧?”
“你說什么?”
范天龍的臉色一下子沉下去。
秦飛緊皺的眉頭忽然松開了,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你真的還不知道,哈哈哈哈!真特么可笑,你還自詡自己有多么聰明,哈哈哈哈。你以為我父親真的會出賣自己的國家和軍隊,向你這種垃圾俯首稱臣?我告訴你,做你媽的春秋白日大夢去!你不覺得這么多年,自己做的任何事仿佛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你?這么多年,你企圖滲透我們國家的計劃那次成功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范天龍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我知道,你父親其實是個臥底…之前我挺佩服他,為了臥底可以拋棄妻子,可以殺死自己最親的戰友…”
“我說了雷龍死了嗎?”秦飛毫不客氣打斷范天龍,“你是做夢夢到他死了是吧?”
范天龍被秦飛噎住,竟然無話可說。
秦飛知道自己必須將范天龍的怒火挑到最大,至少讓他現在就將自己父親帶到面前。
因為他不知道,父親是不是真的在車上,玄武是不是真的會將自己的父親秦安國帶過來。
他必須讓這個一直非常自負的家伙受到致命的打擊,最好就是將自己父親帶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借助父親來打擊自己。
必須見到父親!
這么多年過去,秦飛心中一直以來的夢想終于達到了最接近的臨界點。
“雷龍的心臟是異于常人的,普通人的心臟在左邊,他的偏偏長在右邊,而且你想想自己有沒有親眼看到雷龍的尸體?好好想想。”
說到這,秦飛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來,仿佛在看一個可憐的失敗者。
范天龍猛地揪住秦飛的衣領,將他幾乎提了起來。
“小子,別得意!我也知道你的父親是個臥底,只是算漏了他沒真的殺死了雷龍!不過——”
他把臉湊近了秦飛,憤怒的氣息吹到了后者的臉上,雙眼里燃燒著熊熊的怨恨之火。
“今天我卻可以完成我一直以來的夙愿,你父親當年為了你可以屈膝,那么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做兒子的能不能為你的老子也拋掉你們那些所謂的狗屁忠誠,我要看看,是親情重要,還是你的榮譽重要!”
玄武已經走到中間的一輛SUV旁,伸手敲了敲車窗。
門打開,從里面下來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然后回過身從車上拉下一個人。
這人穿著老舊的M65風衣,戰術褲、雪地靴,旁邊的范天龍的保鏢似乎十分忌憚這人,幾個本來負責警戒的保鏢立即簇擁過來,將這人圍得水泄不通,然后慢慢超這邊押送過來。
秦飛的視線里閃過那個熟悉的身影。
時間在一瞬之間仿佛回到了那個雨夜,熟悉的身影,魂牽夢縈的容貌。
他的耳邊,似乎回蕩起兒時父親陪他一起在冰天雪地的部隊大院后山上奔跑時的鼓勵聲。
“兒子!你可以的!再堅持一下!你是軍人的后代!我能做到,你也可以!”
秦飛感覺到自己的眼角有些溫熱的感覺,鼻翼處有些發酸,然后有什么東西一下子模糊了視線。
“老爸!”
此時此刻,他幾乎有失冷靜地朝著車隊的方向大喊了一聲。
“我是秦飛!”
那一圍成一圈的保鏢忽然有人打了個趔趄,秦安國一個頂肩將其中一名保鏢撞得差點滑倒在地。
人墻出現缺口,兩父子之間的視線終于第一次沒了阻礙。
秦飛靜靜地站著。
秦安國也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