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家是誰,很厲害么?”
人群之中,一個壯漢聽到眾人驚呼,不解道。
“公輸家的祖先公輸班,又稱魯班,那可是木匠的祖師,現在木匠所用的鋸子,曲尺,墨斗都是公輸家的祖先公輸班發明的。”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興奮地解說道,有人認得此人署記彩帛行的東家夏肖。
“怪不得不對付,原來同行冤家!”壯漢恍然。
“何止是同行,公輸家的先祖公輸班和當時的墨家巨子可是還有一段恩怨,相傳春秋戰國時期,當時的強大的楚國準備攻打宋國,請來了公輸家的先祖公輸班制造了很多的攻城武器,墨家巨子墨翟聽說以后,連夜從魯國出發,走了十天十夜,終于到達了楚國,在楚王面前,二人用衣帶作為城池,木板作為攻城工具,二人連戰九場,最終公輸班全部落敗,楚王見到攻打宋國得不償失,最終取消攻打宋國!”夏東家看著眾人追捧的眼神,聲情并茂的將墨家和公輸家的恩怨說了出來。
“墨家非攻!”
“一己之力,拯救一個國家!”
“墨子竟然如此胸懷天下,仁義愛民!”
在場的眾人,無論是聽過的還是沒有聽過的,都不由自主的被墨子的風采所打動,作為一個普通的百姓,本能的反感戰爭,自覺地帶入到墨子扶弱抗強的正義行為之中,這也是戰國時期墨家得到極大發展的原因。
公輸鴻聽到周圍眾人的議論不由得臉色抽搐,就因為這件事情,眾人每一次提起公輸家的時候,總要低墨家一頭,在其身后,一眾公輸家子弟也是一臉憤恨。
公輸家這一次出山,除了不甘于寂寞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聽到王家說墨家重現長安,并且風生水起,這才起了一較高下的心思。
“當年先祖們未完成的較量,今日就在我們手上見個真章。”公輸鴻一臉莊重的說道。
在其身后,眾多公輸家的子弟不由的傲然抬起胸膛,滿臉的戰意。
聞訊而出的墨家子弟也紛紛站在墨頓身后,鐵安更是全神戒備,隨時準備出手,對面的公輸鴻對其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千年之前的恩怨,現在重新提起又有何意義呢?”墨頓苦笑道。
“意義,當然有意義,當公輸家戰勝墨家之時,就是了解恩怨之時。”公輸鴻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是不會故意留手的。”墨頓也被激起了傲氣,沉聲說道,這關系到墨家的名聲,同時也是對公輸家最大的尊敬。
公輸鴻也是臉色一肅,正色道:“來日方長,希望墨家當代巨子多多指教!”
說罷,帶領一眾公輸家子弟,揚長而過。
“我不是墨家巨子!”
墨頓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去這句話,公輸鴻已經走得只剩下背影了。
“什么?墨家子竟然是墨家當代巨子!”圍觀眾人一片嘩然。
“墨家子不過十五歲,竟然是一派宗主?”
眾人大都稱呼墨頓為墨家子,都知道那只是一個戲稱,可從來沒有往墨家巨子上面想。
“這怎么可能?”有人質疑道,難道墨家真的讓一個少年擔當巨子之位。
“怎么不可能,你沒看公輸家已經認定墨頓就是巨子了么?”也有人反駁道。
眾人議論紛紛,一個個抬頭看著墨頓,一臉的驚嘆,在普通人家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只不過才懵懂而已,而墨家子已經成為了一派宗主。
墨頓心中哀嘆,他想解釋,可是看到眾人的眼神,知道現在已經黃泥掉在了褲襠,不是翔也是翔了。
很快,墨家子就是當代墨家巨子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長安城,所到之處無不一片嘩然。
“你當然不是墨家巨子!”
墨府中,聞訊而來的老張頭冷笑道。
“墨家巨子必須由上一任巨子親自指認,擁有墨家傳承信物,而且要經過相里氏之墨,鄧陵氏之墨,相夫氏之墨,三派之墨共同推舉。”老張頭道。
墨頓想了想,自己的老爹任何東西都沒有給自己留下來,更別說什么傳承信物了,至于相里氏之墨,鄧陵氏之墨,相夫氏之墨更是早已經不知消失了多少年了。
“而且墨家巨子,必須文武兼修,勤儉節用,凡事身體力行,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遇不平之事,不惜慷慨赴死,你小子自認為占了幾條?”李義也在一旁補刀道。
他在得知公輸家出現在長安城,并和墨頓照面的消息之后,立即推掉所有的重任,第一時間趕到了墨府。
“呃!”
墨頓將自己的頭顱幾乎埋到了桌子下面。
“可是也只有你能當墨家巨子,墨家已經衰落至此,你用了短短的半年時間,就讓墨家在長安城站穩了腳跟,你不當巨子,誰來當這個巨子!”華老撇著嘴說道。
一旁的老張頭,李叔,福伯紛紛點頭不已。
“我!”
墨頓頓時只覺得如山的壓力壓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墨家信物?”墨頓下意識的推辭道。
“你不是傳承墨子密著么?那就是墨家信物,而且是口口相傳!”老張頭脫口接道。
“呃!”
墨頓頓時無語,沒有想到自己為了圓謊,竟然把坑了自己。
“三墨的共同推舉!”
“三派有沒有傳承下來還是個問題,再說不是也沒有反對么?”李義張口就來。
“那文武兼修,勤儉節用,身體力行…”墨頓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自己可吃不了那么多苦。
華老頓時失笑道:“那是選擇巨子的標準,你要是成了巨子,還不是你說了算。”
墨頓想了半天,最終發現無論自己承認不承認,他已經成為了墨家事實上的巨子了,自從他穿越到墨家村,稱為一名墨家弟子,就已經承擔起拯救墨家的重任。
當他親自帶著車隊,進入長安城,走在隊伍的最前列,豎起墨家大旗的那一刻,在眾多的墨家村子弟心中,他就是墨家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