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耕,丁若煙顯得格外開心,真個人如同一只歡快的小鹿,似乎隨時都要跳起來,和陳耕一起走了一會兒,丁若煙偷看了陳耕一眼,問道:“你吃飯了沒有?”
“還沒呢,”陳耕這個鋼鐵直男摸摸頭,厚顏無恥的道:“要不你請我?”
丁若煙一點都沒有因為陳耕的這句話而生氣,反而似乎更加開心了:“好啊,你想吃什么?不過先說好,我可沒什么錢,只能請你吃食堂。◢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
“食堂就挺好,宋院長一直在跟我吹噓你們學校的食堂的飯菜有多好、大師傅有多厲害,正好,今天你帶我去見識一下。”邊說話,陳耕邊暗中對凱莉·希克斯擺了擺手,示意她去和宋教授說一聲,今天中午就不一起吃飯了。
沒想到陳耕居然答應的這么痛快,丁若煙越發開心了,走路都一蹦一跳的:“那我們去吃三食堂的紅燒獅子頭,李師傅的紅燒獅子頭可是我們華清的一絕,只是這道菜限量供應,去晚了就沒有了;還有油燜大蝦也不錯,不過也是限量的;對了,還有還有…”
聽著丁若煙開心的向自己介紹著華清食堂的那些好吃的、經典的飯菜,陳耕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丁若煙說的這些飯菜,陳耕其實再熟悉不過了,像是紅燒獅子頭、油燜大蝦、紅燒肉這些華清的經典菜式,雖然不可能天天吃,但以陳耕的家庭條件,一個星期打一次牙祭還是能做到的,現在聽著丁若煙開心的向自己介紹著這些,陳耕有種再一次回到了校園的感覺,這種感覺,真好!
和陳耕記憶當中的一樣,丁若煙的胃口并不大,簡單的吃了一點之后就不再吃了,而是托著下巴、笑吟吟的看著陳耕吃,兩只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幾乎要溢出來的深情,似乎只要陳耕開心,她就很開心。
“聽說你這次要在國內建一個飛機制造廠,是不是真的啊?”
陳耕有些驚訝:“這個你都知道?”
“嗯,”丁若煙點點頭:“我聽一些叔叔伯伯們說的。”
陳耕多機靈的人啊,聽到丁若煙這話,立刻反應過來:“是不是很多人想要請老丁同志幫忙說情?”
想想也是,現在別說共和國高層了,說不定一個小小的縣長都知道外事部的丁海軍副部長和陳耕的關系不一般,就憑著這一層關系,那些想要通過丁海軍的關系將福克f100客機這個項目拉到自己哪兒的官員、還不得多如過江之鯽?畢竟在他們看來,搞定了丁海軍,就等于搞定了陳耕。
更別說對于更高一個級別的官員們來說,他們還知道另外一個小道消息:據說丁副部長很有可能成為陳耕的老丈人——那就更好了,準毛腳女婿敢不給未來的老丈人面子嗎?只要能說服丁副部長跟陳耕開口,這個飛機制造廠落戶在俺們那嘎達豈不是穩了?!
“是挺多人的,”丁若煙并不諱言這一點:“不過我爸都拒絕了。”
“老丁同志這可真是…”陳耕搖搖頭:“誰的面子都沒給啊,其實他也沒必要這樣,如果有實在是抹不開的面子,跟我打個招呼就是了,大不了我重點去考察一下他推薦的那個地方,至于我最后是否選擇那個地方,不還是要看當地能夠給出的招商引資的條件么?”
丁若煙確實微微搖了搖頭,長長的睫毛翕動了兩下:“我爸說絕對不能這么做,你幫他、幫這個國家已經夠多了,他不能用你們兩個人的交情來逼著你做一些你不想做、你計劃之外的事情。”
“這樣啊…”
陳耕應了一聲,同時深深的忘了丁若煙一眼:恐怕你在這其中也沒少幫我說話吧?
“嗯…”
這頓飯吃的很順利,沒有什么不開眼的家伙主動上來找麻煩。
想想也是,且不說丁若煙這個出身于高官家庭的女孩是整個華清聞名的美女加才女,這已經是對那些蠢蠢欲動的家伙們無聲的警告,就說陳耕吧,雖然沒人見過這個家伙,但氣場和氣質這個東西是騙不了人的,大家能考上華清,自然是智商和情商都不欠缺,很清楚有著這樣氣場的年輕人意味著什么…哪怕不明白意味著什么,也知道這小子很有可能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存在。
既然招惹不起,那又何必主動上去給自己找不自在?
沒有人是傻子,能夠考上華清的、這個時代最優秀的年輕人,更沒有一個是傻子。
從食堂里出來,看著開心的一蹦一跳的丁若煙,陳耕笑問道:“這么開心?”
“當然開心啊,”丁若煙背著手在陳耕面前站定,打量著他:“說,你前些日子為什么都不怎么跟我聯系了?”說完,不等陳耕開口,丁若煙豎起一根指頭,望著陳耕認真的說道:“你可以不說,但不許你撒謊騙我!”
女孩都是敏感的,雖然陳耕從未說過什么,可她又不傻,前些日子陳耕對自己的疏離她怎么可能感覺不出來?
對于丁若煙來說,陳耕今天的到來簡直讓她欣喜若狂,小姑娘已經敏感的感覺到,似乎有些事情已經解決了。
“嗯…怎么說呢,”陳耕摸了摸鼻子,有些慚愧:“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哦?”丁若煙眉毛一挑:“什么事?”
陳耕卻是繞開了這個話題,說起了一件似乎與眼前兩人的關系毫不相關的事情:“這次我來華清,一個是看你,另一個,你也知道,我堂叔家的孩子今年畢業。”
“嗯,我知道。”
雖然陳耕似乎岔開了話題,可丁若煙似乎一點都不著急,他笑吟吟的點頭:“你那個弟弟竟然和你是重名,你們家也真是…就沒有人想過改名字嗎?”
“呵…”
陳耕有點郁悶,這個刁鉆的問題讓我怎么回答?
也是,如果是國內,一個家族里出生的孩子,如果有個孩子先用了這個名字,就出生的孩子的父母肯定不可能給孩子取個同樣的名字了,但現在的問題就在于,在1978年之前,陳耕與陳紅軍這邊是沒有聯系的,人家的孩子用這個名字都用了十多年了,你忽然冒出來,然后讓人家給自己的孩子改名字?
人家肯定不樂意。
有點郁悶的陳耕干脆不回答這個問題,接著說道:“我這個弟弟不太想進單位,他想繼續研究汽車,按照他的意思,今年畢業后我會想辦法送他去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讀研究生預科班,等明年正式讀伯克利的研究生課程,所以…”
望著丁若煙,陳耕認真的道:“你有沒有想過去美國學習?如果你也想要去美國繼續留學深造的話,我可以幫你找個好一點的學校和導師。”
雖然陳耕什么都沒說,可丁若煙的一張臉卻是騰的一下紅了:她怎么可能不明白陳耕的意思?
“這個…這個…”丁若煙囁喏了兩聲,小臉紅紅的小聲說道:“我還沒想過,再說…再說我為什么去美國啊。”
陳耕心說我還不知道你?看似嬌弱的身板下隱藏著一個女漢子的靈魂,能在沙漠里一呆就是好幾年的主兒。
只是這話就沒有必要說了,陳耕笑瞇瞇的表示:“嗯…你這不是還有兩年才畢業么,到時候不管你是直接工作還是出國進修,我都支持你。”
丁若煙不說話了,低著頭,小臉紅艷艷的。
送丁若煙回了寢室,陳耕找了個公共電話給丁海軍打了過去:“丁大哥,聽說這段時間找你的人挺多?”
對于陳耕的這個電話,丁海軍一點都不意外,他點了點頭,說道:“是有一些以前的老朋友、老關系找過我,不過…”
“丁大哥,是這么回事,”知道丁海軍接下來要說什么的陳耕直接打斷他的話,說道:“如果再有人問你,你就說我們商飛集團會在半個月后召開一個情況說明會,專門向大家介紹一下我們商飛集團對于福克f100客機國產化的一些構思和設想。”
嗯?!
丁海軍當然不笨,馬上反應過來:“老弟你這是…”
“我看大家為了我們這個項目跑來跑去的也挺辛苦的,很多地方上的同志甚至連我們這個項目的具體情況都不是很清楚就在那里忙活,大家都覺得不太好意思,打算開個情況說明會,讓地方上的同志們先對我們這個項目的情況有個基本的了解,然后再…”
陳耕的話還沒說完,但丁海軍心中已經透亮:什么情況說明會啊,這根本就是商飛集團不肯讓首都這邊獨吞了這筆好處,準備借著這個所謂的情況說明會來告訴各個地方政府:看吧,我們這個項目有多牛x,年產福克f100客機多少架、能給你們地方上帶來多少稅收、對你們當地的經濟起到多大的帶動作用…
歸根到底一句話:你們都來搶吧!別便宜了首都那幫家伙,你們誰給出的好處多,我們就把這個項目放在誰哪兒…
這個奸詐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