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稍等片刻,我去與吳兄知會一聲。”
丟下一句話,秦陽轉身離開,找到吳涇。
“裘兄,怎么樣?陳公子沒為難你吧?”吳涇見到秦陽,立刻有些急不可耐,連忙追問。
“吳兄多慮了,陳公子不過是孩童心性比較重而已,剛才聊的還算不錯,他邀我前去做客,我沒法推測,所以特來知會吳兄一聲。”
“哦,那就好,既然是陳公子邀請,裘兄你也無事,就轉轉也好。”吳涇松了口氣。
“吳兄,我有件事需要拜托你一下,那位被懸賞的秦陽,還請吳兄幫我問詢一下上面,到底是商號懸賞,還是受玄天圣宗所托,你原話遞上去,上面的人會明白的,這件事對于我們商號來說,很重要,請吳兄務必耽擱!”
“嗯?裘兄,你這是?”吳涇一頭霧水。
“吳兄,但有問詢,你照實說就行了,事后我再給吳兄解釋。”
“那好吧…”吳涇摸不著頭腦,卻還是點頭應下,秦陽剛幫了忙,只是幫忙遞個話,倒不是什么大問題。
“有勞了。”秦陽微微頷首道謝,轉身離開。
萬永商號的決定,原本不應當是他們下面的人知道的,這話遞上去,上面的人必回追查,隨意問詢一下,再稍稍追查一下,自然知道,所謂追兇萬里的話,并沒有什么破綻。
而且既然完成了任務,殺了追緝之人,來到城海州之后,知道了一些關于玄天圣宗的內情,立刻給上面遞話。
再追查一下,他來到這里,曾經碰到過玄天圣宗之人,而當時,玄天圣宗正在追緝什么,后來無功而返。
最后結合問的這句話,萬永商號的高層里,只要有一個聰明人,立刻就會得出一個結論。
鐘錘就在他的手里!
這句話的意思,自然也不只是確認一下,萬永商號究竟是不是受玄天圣宗所托。
而是問詢,鐘錘在我手里,你們打算還給玄天圣宗么?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萬永商號有九成可能會還給對方,落一個大人情,畢竟,壺梁若亂了,對萬永商號沒什么好處,不若維持現狀,得到玄天圣宗這個資源最多的第一圣宗的大力支持。
畢竟,萬永商號由始至終,都從未有立派打算,純粹為了利益而已。
在這個時間段,雪中送炭,還回鐘錘,就是出力最小,獲益最大,最穩定的方法!
秦陽思忖良久,還是覺得這樣最是穩妥。
離開萬永商號的店鋪,陳友達已經在門口等候。
“裘兄,你可算出來了,我們快走吧。”陳友達風風火火,拉著秦陽登上玉輦,兩頭腳踏云霧,滿身藍色鱗甲的龍馬,隨著一聲鞭響,拉著玉輦沖了出去。
這邊剛走到路口,就見另一面,兩頭周身燃燒著火焰的龍馬,拉著一輛赤玉車輦,橫沖直撞而來,其中一匹赤炎龍馬,兇悍無比,攔在陳友達玉輦之后,張口就撕咬藍鱗龍馬,刺啦一聲,咬掉一大塊肉。
玉輦驟然停下,陳友達差點被甩出去,探頭一看,頓時火冒三丈。
“洪志勇!你這卑劣小人,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不成!”
對面車輦之上,駕車之人,一身白金二色長袍,生的濃眉大眼,壯碩無比,只是眼中卻帶著戲謔。
“喲,這不是陳友達陳大公子么,真是抱歉,這畜生野性難馴,傷了你的寶馬,我賠你便是。”洪志勇隨手一掏,拿出來一個玉瓶,打開瓶蓋之后,連同瓶蓋,一同拋出。
“誰稀罕你的破丹藥!”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受傷的藍鱗龍馬,鼻頭一嗅,舌頭一卷,張口連那玉瓶也一起吞掉。
陳友達氣的面色發綠,恨不得的掐死這不爭氣的龍馬。
“稍安勿躁。”秦陽走出玉輦,輕輕一拍陳友達肩膀,低聲安撫了一句。
“今天我有好友來訪,便不跟你計較,有本事我們洄游之時見真章!”陳友達腦筋一轉,冷笑一聲,抽了藍鱗龍馬一鞭子,就要調轉方向,直接離開。
“呵,也好,今日我也正好沒空理你,接想容仙子回去歇息,才是正事。”洪志勇話里話外,透著一股得意勁頭。
正在此時,才見車輦簾子被人撥開,一位一襲素白云袖長裙的女子,從中走出。
一頭烏亮的青絲,頭綰別致的垂掛髻,輕攏慢拈的云鬢里插著赤金花釵,再向下看,一雙眼睛,似是蕩漾著水波萬千,面頰如桃,櫻口微抿,只是踱步而出,一個簡單動作,便似讓周圍的嘈雜都隨之消弭。
唯有空氣中彌漫的淡淡香氣,如馨如蘭,沁人沁脾,待去追尋之時,卻又似有似無,不得蹤跡。
“陳公子勿怪,洪師弟卻是有些猛浪了,奴家在此給陳公子致歉。”女子話音清澈透亮,卻帶著一絲軟糯的鼻音,讓人一聽,什么火氣都沒了。
“啊…”陳友達面帶尷尬,有些語無倫次:“原來是想容仙子在此,洪兄也是的,怎么不穩當一點,不說萬一傷到了仙子,便是驚到了,也是不妥…”
“多謝陳公子。”想容仙子微微頷首,而后轉頭,看向陳友達身后:“這位先生,看起來倒是有些面熟,不知是在何處見過…”
“仙子認錯人了,在下從未見過仙子,想來只是大眾臉而已。”秦陽面色平靜,只是心里卻翻江倒海,頗為忐忑。
娘的,就憑借這九曲回腸之相,老子就絕對不會認錯!
怎么是這個鬼娘們?
只是這鬼娘們,實力沒提升多少,怎么卻有肉身了?還混到了靈臺圣宗?還被人捧臭腳,成了什么仙子…
老子都把繡花荷包丟了,她怎么還能看老子面熟?
不會這樣都能認出老子吧?
“想容仙子是真認錯了,我這友人不是城海州之人,他來自通衢州,在萬永商號供差,我們許久未見,此次好不容易見到一次,特邀他來做客的。”陳友達哈哈一笑,連忙接過話茬。
“哦,原來是這樣,奴家也是出身通衢州,想來是曾經偶然見過一次先生吧。”想容仙子面露恍然,頷首示意,轉身回到車輦之中。
待對方車輦都行遠了,陳友達這才有些戀戀不舍的回到玉輦之中。
“這位仙子什么來頭?”秦陽還是忍不住問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陳友達搖頭晃腦,贊嘆不已:“她以前叫什么不知道,據說是被靈臺圣女親自帶回靈臺圣宗,當時她偶然吟誦這兩句詩,于是入門之時,被靈臺圣女改成了這個名字,沒想到,真人竟然如同詩句描繪一般,仙氣渺渺,驚艷至極,也不知是哪位大家,有這等才華,契合的如此貼切…”
秦陽心里一個咯噔。
臥槽!這鬼娘們,這是還記著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