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文的回答讓諾德人長舒了一口氣,“衷心感謝您,阿爾文法師閣下!”他起身道謝,并在附近找了棵紅橡樹,倚樹站定。
而諾德人之后,靠過來的是一個穿著華麗繡袍、舉止優雅的年輕貴婦人。
這位年輕的女士來到阿爾文面前,先是拿出一塊粉色的絲質手帕,仔細擦了擦那張許多人都曾坐過的椅子,然后才表情有些厭惡的搭坐在了椅子的邊緣處。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裙袍,又對阿爾文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緊接著將一個小巧精致的首飾盒放在桌面中央,并用一根淺白的手指點在盒子頂部,將其推到了阿爾文的面前,并示意他將首飾盒打開。
阿爾文抬頭看了眼這位一臉自信笑容的年輕女士,伸手將首飾盒拿起,停了兩秒后,緩緩將其打開。首飾盒中所盛放的事物讓他臉上的表情稍有些驚訝,阿爾文仔細看了看盒中的東西,又抬頭看了看這位年輕的貴婦人,隨后將盒子扣上,放在手中沉吟了片刻,才收到空間指環中。
年輕的貴婦人用帶著絲邊的粉色折扇捂嘴輕笑,然后才慢聲輕語的對品種的魔靈說出了愿望。
她的愿望很簡單,就是希望能得到一種延緩衰老,保持青春的藥劑。年輕女士還告訴阿爾文,她知道這類藥劑因為煉制工藝的原因,其中所蘊含的那些魔力和藥效并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所以大多只有法師們才能夠使用。
而她所需要的,是那種普通人也能服用,并且沒有任何副作用的藥劑。她知道這種藥劑煉制起來極為困難,但是卻并非不能實現。然后她還表示,關于盒子里盛放的那些東西,她那里其實還有一些,只要得到了藥劑,剩余的那些都可以毫無保留的送給阿爾文。
這位年輕的貴婦人懂的很多,她反復強調著那些細節,以保障自己得到的藥劑,將會是自己想要的,而不是那些似是而非的。
這是個聰明而謹慎的女人。
盒子內的事物讓阿爾文心情很好。雖然年輕貴婦人的愿望實現起來頗有些復雜,但他還是微笑著點頭滿足了她的愿望。阿爾文告訴這位年輕的貴婦人,讓她三天之后再來此地,屆時,她將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拍在在這位女士之后的,是一個牽著頭灰色毛驢的半老農夫。
農夫穿著破舊的亞麻上衣,腕口和肘部磨損的十分嚴重,一邊的肩膀還有個被撕裂后又草草縫上的補丁,丑陋的像是那個諾德人咽喉上的疤痕。
這位農夫先是討好似的對阿爾文笑了下,然后將牽著驢子的韁繩雙手遞給了他。待阿爾文接過韁繩并將這頭驢栓在了桌腿上后,這個農夫才戰戰兢兢的坐在了椅子的邊緣處,開始著他的敘述。
農夫雖然說的是通用語,但卻帶著很重的外鄉口音。聽那口音,他似乎并不是獅鷲王國的人,而是來自更遠方的里溫城邦一個在黑暗的混亂時代,依靠一條紅龍的幫助,而幸免于難的奇異城邦。
而里溫,就是那條紅龍的人形態的名字。那條龍的本名,在人們的記載中,似乎叫做里奧諾斯塔薩。
這個農夫先是磕磕絆絆的恭維著阿爾文,說他這位偉師所做的那些“善事”,讓農夫這樣的外邦人都有所耳聞。
接著,農夫又講述了他這一路帶著這頭毛驢跋山涉水的辛苦,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證,這頭驢雖然現在看上去有些瘦,毛色也不太好,但那都是旅途奔波所導致的,只要再好好喂養幾天,這頭毛驢肯定會重新恢復到又肥又壯的樣子。
末了,農夫在阿爾文的示意下,開始敘述自己的愿望。
當他述說愿望時,整個人突然變得容光煥發了起來,臉上那些被歲月和生活所深刻的皺痕,也隨之平淡了許多。甚至那磕磕絆絆的語言也更通順了些,連濃重的口音都變的不那么晦澀難懂。
農夫說他活了六十多年,卻從來不曾體會過飛翔的感覺。像鳥兒一樣飛在空中,這是他從孩提時便擁有的一個愿望,從來不曾忘卻,不曾磨滅,一直深埋在心底。
他說每當他看到天空中的乞丐鳥、知更鳥、斑鳩、絲光椋鳥在田地間飛過時,這個愿望就會不可抑制的從心底涌現出來,讓他恍惚。而且年齡的增長和生活的磨難并沒有讓他的這個愿望消失,反而越來越濃烈,越來越難以抑制。
農夫雙手攥著那頂破舊的氈帽,用謙卑的語氣低聲哀求著。他說只要讓他感受到一小會兒的飛翔就好,不用多,僅僅只要片刻。否則的話,哪怕他已經死去、身處墓地,尸骸也會在棺柩向鳥兒一樣無意識的揮動手臂。
農夫眼中流露出的那種慌張、激動、忐忑、興奮,讓阿爾文感覺十分有趣,那是一種最為存粹的渴求,阿爾文想象他甚至會為此付出生命。
而阿爾文的回答則是,“棺柩雖然安靜,但是太過狹窄了,并不能讓鳥兒張開翅膀。不過,天空卻可以。”
當這位身著破舊亞麻衣物的農夫,在空中迎著風,笨拙的揮動著手臂,不住的呼喊,一邊痛哭流涕,一邊瘋狂的大笑時,地面上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只有阿爾文悠然的靠在椅子上,翹起腿,表情頗為自得的欣賞著周圍人的驚訝。
在農夫滿足而又意猶未盡的離去之后,阿爾文又聆聽了五個人的愿望,他回應了其中的兩個人,又拒絕了剩下的那些。
在時間到達晌午的時候,阿爾文起身拍了下手。周圍支起攤鋪的竹竿、頭上遮陽的防雨氈布、面前的桌椅,全都都消失不見。而那些依然還在排隊等待的人群,則習慣性的抱怨了起來。
這些人中的有一部分選擇直接離去,另一部分則徘徊在原地。還有很多人出聲懇求,希望阿爾文能繼續他那瓶子魔靈的偉大工作。
不過阿爾文對此全都視而不見。
他朝依然站在樹下等待的諾德人喊道,“你,過來,幫我牽著這頭驢。”他把韁繩遞了過去,“讓我們回魔法塔中慢慢聊。順便,我今天想嘗嘗,夢想美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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