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數百公里的高空突降戰場,不到半小時的時間結束戰斗。
軌道空降旅展現出來的戰斗力,徹底地震撼到了隨后抵達的英國皇家特勤空降部隊,也徹底地震撼到了英國國防部門,以及坐在電視機前通過BBC實況新聞了解到第一手消息的觀眾。
這是軌道空降旅的首戰。
雖然此前對于這支部隊的真實戰斗力,各國智庫包括網絡上一直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爭議,包括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士兵是否還能保持正常的戰斗力,武器是否還能正常開火…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的爭論都煙消云散了。
他們很強。
不只如此,而且強的可怕…
就在世界人民還沒有消化這龐大的信息量的時候,此刻“北極之光”號游輪上,乘客們的情緒已經逐漸恢復了穩定。
站在走廊上,一把將撲向自己的莉莉安公主抱起,費雷普王子激動的聲音都顫抖了。
“哦,上帝,我的莉莉安!你剛才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趴在爸爸的肩膀上,莉莉安回頭看了陸舟一眼,湊到爸爸的耳邊小聲說道。
“學者先生給我變了一個魔術!”
費雷普王子愣了下。
“魔術?”
“嗯!那么大一艘海盜船,”用雙手比劃了一個大小,莉莉安興奮地說道,“一團煙霧從天上掉下來,然后海盜船就消失了。”
“海盜船…那艘跟在我們身后的貨船嗎?那,那…咱們可真得好好感謝他。”費雷普王子張大著嘴巴,顯然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女兒到底在說些什么。
不過不管怎么樣,她能平安回到自己身邊,真是太好了。
除了費雷普王子之外,最激動的還要屬索菲婭王妃。
只見從房間里沖出來的她,一把從丈夫手中搶走了莉莉安公主,抱著她使勁親了好幾口,才松開了那個快要窒息的小姑娘。
沒有停下,剛剛放下莉莉安公主的她,又緊接著快步走到了陸舟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臉上寫滿了感激之色說道。
“尊敬的陸舟院士,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想您!實在是!實在是太謝謝您了!”
“其實您不用感謝我,”陸舟有點兒害怕這位夫人也抱著自己一頓亂啃,于是微妙地后退了半步之后,才禮貌地說道,“看在兩國友誼的份上,這只是舉手之勞。”
費雷普王子走上前來,認真說道。
“不,我們必須得感謝您,當然…我們同樣感謝那些將我們從海盜手中拯救的人們。等下船之后,我會在更正式一點的場合向您和您的祖國表示感謝。”
“呃,其實真的不必這樣…”
看著費雷普王子和索菲婭王妃一臉認真的表情,陸舟知道自己說什么大概都沒有用了,于是也就沒再說什么。
由于突然遭遇海盜的緣故,這趟航班的總航程足足縮短了一天的時間。
不僅僅是因為中途改變航道加速的緣故,更是因為后續包括前往馬爾默觀光在內的航程都被取消了。
不只是如此,晚上的酒會也被取消了。
雖然這個消息令人遺憾,但卻沒有人表示反對。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船上的乘客們早已經身心疲憊,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休息,其他的事情等到明天上岸了再說。
大家在自助餐廳里很安靜的用餐,之后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間。皇家警衛隊的隊長還在就裝備失竊的問題對瀆職的士兵訓話,至于王鵬這邊,也在為船底的那幾具無名尸體而忙得不可開交。
只剩下一天的航程了。
陸舟沒有在甲板上多做停留,而是回到了房間里,安靜地看著王鵬從那個人身上收集到的筆記本——掃描之后的電子版。
一行一行地掃視著平板電腦上的文字,陸舟的眉頭漸漸皺起。
“難怪王鵬會說在哪里見過…”
筆記上的內容不是別的。
正是那個已故的IMCRC研究員加來特·米羅教授的遺作——關于“宇宙有靈”論的論文。
當然,這已經是被改寫的版本。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個版本的論文,已經不能被稱之為論文,更像是一種類似于宗教綱領一樣的東西。很難想象,這些曾經在IMCRC的門前被輕易驅散的烏合之眾們,居然有這如此龐大的行動力,甚至是拿出了必死的決心。
相比之下,在倫敦街頭抗議的那些激進環保主義者根本不算什么。
“也就是說,是一群狂熱的宇宙之靈教徒策劃了這次襲擊?”
“可這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點吧。”
“還是說只是有人想通過這種煙霧彈,轉移視線?”
這其中存在著兩種可能性。
但如果后一種可能性真的存在…
會有人想到將這次襲擊事件,嫁禍給一個才剛剛浮出水面,并且根本看不到一丁點兒前途的新興宗.教組織嗎?
假設是CIA策劃了這次行動的話。
關掉了電子文本,陸舟將平板扔到了床頭柜山,伸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心。
“但愿只是我的錯覺…”
總感覺那次實驗,好像放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不過,現在煩惱這些事情好像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既然王鵬已經將情況匯報給了上級部門,那么想必總參和國安那邊已經就這件事情展開了調查。至于接下來的事情…
還是安靜地等待調查結果吧。
相信華國的情報部門,應該能順藤摸瓜找到些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如果到時候他還記得這件事情的話,到時候再找熟人打聽打聽就是了。
合上了雙眼,陸舟決定今天晚上還是早點睡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就在他合上雙眼不久之后,那冥冥之中的聲音如同幽靈的夢囈,在他的腦海中隱隱浮現了。
“當你在凝視著虛空,虛空也在凝視著你…”
翌日清晨,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站在甲板上舉目遠眺,已經能夠看見哥本哈根港的輪廓。
坐在餐桌前吃完了自助早餐,陸舟將鋪在腿上的餐布疊好扔回了桌子上,就在這個時候,站在欄桿邊上的大副,用洪亮而富有熱情的聲音,向在甲板上用餐的貴客們高聲說道。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即將在哥本哈根港靠岸,這一路上我們遭遇了一些…波折,但好在一切有驚無險。”
“希望它不會影響到你們的心情。我代表北極之光號的全體船員,對這趟旅途,向諸位致以最誠摯的問候和感謝…”
甲板上僅僅響起了零零星星附和的掌聲,一大半還都是船員們自己貢獻的。
看得出來,這個解釋并沒有讓多少乘客感到滿意。
但無論如何,這趟充滿刺激的旅途總算是結束了。
用過早餐之后的貴客們紛紛返回客房收拾了行李,在全體船員的送別之下,依次通過舷梯登陸了港口。
候車區,華國駐哥本哈根大使館的汽車,已經等候在那里了。
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上前,為陸舟拉開了車門,然后就在他正打算上車的時候,一群眼尖的記者卻是發現了他,立刻一窩蜂地圍了上來。
“您好,我是《太陽報》的記者,我們聽說你們在海上預見了維京海盜?是這樣的嗎?”
“是不是維京海盜不好說,但應該是海盜…具體的情況你們還是采訪使領館或者在這一帶巡邏的護航艦隊比較好,我并不了解更多的情況。”
“請問他們是沖著您來的嗎?您覺得他們可能受雇于誰?”
“我也不知道。”
陸舟剛剛應付完一個記者,然而還沒等他喘口氣,另一只話筒又塞到了他的面前。
“您好我是《紐約時報》的記者,聽說您將在全球氣候行動峰會上代表華國進行發言,請問是這樣的嗎?”
“是這樣的。”
那記者目光賊賊地問道。
“可是我聽說您是做游輪來的。”
一聽到這句話,陸舟頓時笑了,反問了一句說:“難道飛機就顯得更環保一些嗎?還是說游過來才比較環保?”
那記者臉上的表情一滯,顯然是沒料到陸舟居然就這么把問題扔了回來。
到底是誰在采訪誰?
不過,終究是身經百戰了,他只是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便毫不示弱地繼續說道。
“可是…身為一名在世界范圍內都具有相當影響力的學者,難道您不覺得您應該在環境保護問題上做出一些表率嗎?”
被問的不耐煩的陸舟,伸手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話筒,用清晰而不失禮貌的口吻回道。
“正因為我是一些學者,所以我才不需要在你們這些人面前賣弄小聰明,更不需要討你們喜歡。”
“至于所謂的表率,我覺得可控聚變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通過對能源利用效率的提高,我們至少減少了5成以上的碳排放和熱排放。”
“更多的成果會在全球氣候行動峰會上展示,不管你們是否看得見,這就是我的行動。”
“另外,我注意到你身上的衣服是化纖制品,而它的原料大多來自于石油。”
“以上。”
說罷,他將話筒扔還給了那名記者,然后坐上了停在路邊的汽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