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敏棟還是忍不住梗著脖子,發出了抗議。
讓他去給李映雪一家道歉賠罪,他認了,王倫來頭巨大,他父親他爺爺也不愿多招惹,他就算向派出所認罪,那也沒辦法,斗不過王倫。
但要他父親和爺爺前來印山村,也向李映雪一家道歉,他能想象這個條件會讓他父親尤其是他爺爺火冒三丈,進而把怒氣發泄到他的頭上!
最關鍵的是,以他爺爺邢火虎的身份,也容不得這般低頭,這可是大損顏面的事!
邢敏棟將抗議的話,向王倫說了出來。
他爺爺是前封疆大吏,至少退休前是位高權重,現在即便退下來了,身份仍然擺在那。
“王倫,我家可以向你和李家賠錢,你們想要其他什么補償也行,但我爺爺的身份特殊,是不可能跑來這兒向你們道歉的。”
話語中,邢敏棟不免還是帶上了一些自傲的成分。
可他這次遇上的人是王倫,后者最不怕的就是別人拿身份、拿權來說事、來壓人。
“不可能來道歉?”王倫嘿嘿一笑,“那可由不得你們。”
“你!”邢敏棟為之氣結。
王倫不慌不忙道:“把原話帶給你家里人,該怎么做,他們比你清楚,你這樣的二世祖,也就是命好,有人替你擔著能讓你為所欲為,實際上一沒擔當,二沒腦子。”
邢敏棟氣得噴出火來了。
但是看到王倫之后,邢敏棟壓根就不敢再胡來,生硬地轉過身,離開了。
路上,邢敏棟打電話回去了,說完之后,等著爺爺和父親的決定。
“你先回來,主動去派出所承認所犯的罪。”邢火虎很快就說道。
邢敏棟大為不滿意:“爺爺,您可得想想辦法幫幫我啊,如果我真的進去了,可就一年半載都見不到您和奶奶了。”
在他看來,至少認罪這事,家里邊應該想想辦法,例如跟王倫好好談一談。
“你說錯了,不是一年半載,至少也是兩年起步。”那頭,邢火虎的聲音中帶著怒其不爭的意味。
這事他和邢顯量沒法插手,只能讓警方和法院秉公辦理。而按照正常的法律判罰,他孫子犯的罪,至少也得在牢里呆上兩年甚至是三年了。
邢敏棟慌了:“爺爺,我不知道會判這么重啊,您一定要幫幫你孫子,不能坐視不管的!”
“我們也有事,你先回來然后去派出所吧,我和你父親現在就動身。”邢火虎耐著性子說道。
邢敏棟總算感覺到了一絲安慰,點頭道:“好,那你們到了派出所后,記得…”
“蠢貨!”
哪知邢火虎終于控制不住了,直接打斷孫子的話,并且怒罵了起來。
“都這時候了,你還想著僥幸逃脫呢,跟你說過了,我們也不敢得罪王倫,你怎么還不知道?”
邢火虎完全爆發,繼續痛罵,“我一張老臉真是被你給丟光了!七老八十了,還要到印山村去向人賠禮道歉,如果你不是我孫子,就算是死在外面了,我都懶得管!”
嘟嘟嘟嘟。
電話直接掛斷。
邢敏棟拿著手機,完全傻眼。
爺爺和父親并不是要去派出所,動身是要去印山村。
王倫僅僅一句話,甚至都沒有直接跟他爺爺說,就只是通過他代傳了一句話,他爺爺就只能是被迫同意,連一點條件都不敢跟王倫講。
要知道他爺爺這種身份的人,顏面比什么都重要,但凡是能夠跟王倫講一點條件的,那絕對會去講!
“我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啊。”
邢敏棟欲哭無淚。
事到如今,他才知道原來權勢滔天也沒用。
碰上了王倫,他家的前封疆大吏都沒辦法幫他。
邢敏棟懊惱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痛苦不堪,可也只能是拖著并不情愿的雙腿,前往李映雪家里去認罪道歉。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緊跟著響起。
律師狠狠地自己抽了自己一大耳光子,哭喪著臉道“完了,全完了。”
律師也清楚,王倫這邊沒具體懲罰他,并不是忘記了,而是他根本就沒資格讓王倫費心去懲罰,等回去后,邢火虎和邢顯量可不會放過他,這樣邢家才能夠給王倫一個交代。
他別說是律師的帽子要被拿掉了,還得因為在今天這事中威脅李初一家,遭到麻煩。
畢竟,邢家只有處罰了他,才能平息王倫的怒火。
王倫在第二天見到了邢火虎和邢顯量,這兩人是在去跟李家道歉了之后,才過來的。
對于這兩人,王倫沒什么客氣,見面就說道:“不想邢敏棟從牢里出來后還害人,你們就得多管教管教這人了,否則有的是人收拾他。”
邢顯量聽著這話肯定不舒服,但不敢反駁,只有唯唯諾諾應承的份。
邢火虎要顯得鎮定一些,答應此事后,說道:“整件事都是邢家做的不對,我們也真誠悔悟了,以后如果王大師這邊有任何需要,只管通知邢家,邢家一定竭盡所能為王大師辦事。”
邢顯量明顯看上去很錯愕,顯然是沒料到父親面對王倫時,會是這樣的態度。
面對王倫肯定不可能跟王倫對著干,這點他能確認,但父親也用不著在王倫面前如此低聲下氣吧。
要知道,王倫可是針對過他們邢家的啊。
但在邢火虎說出這話后,邢顯量也不敢插嘴,有疑問也只能是等合適的時候再詢問父親,這種場合他知道輕重。
王倫瞇了瞇眼睛,似笑非笑看著邢火虎。
邢火虎露出一個和善的笑臉。這愈發讓邢顯量不能接受。
“不必了,說句得罪你們的話,你們邢家還沒資格搭上我這條線。”王倫淡淡地說了一句。
邢火虎頓時尷尬萬分。
王倫直接起身,用意非常清楚。
見此,邢火虎也只好告辭,不敢再逗留。
王倫轉身進了后院,將這兩人拋到了腦后。
對他來說,他根本用不著利用邢家的任何東西,換言之,邢家連利用價值都沒有。
真要想獲得權勢,他完全可以依托關系,結識京城中的頂級大佬,而真要想獲得金錢,他哪怕是出售靈水,只要愿意,都能夠坐擁千億財富。
可在他眼里,權勢沒用,錢也沒用,誰敢拿權或者拿錢來砸他?
沒有人!
敢這么做,別說是邢火虎這樣的前封疆大吏了,就算是現任的一品大官,現任的華夏首富,都得因為自身的魯莽行為而付出慘痛代價。
一個王境強者的能量之大,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所以,邢火虎再怎么獻殷勤,愿意付出大代價,攀附上他,他都不會花哪怕半秒鐘去考慮一下。
下午時,王倫去了一趟李家,恰好陳若蘭也在。
“李映雪怎么樣了?”
和李初一家聊完之后,王倫找了個機會詢問陳若蘭。
這事他不好直接去問李映雪,只聽說心理專家已經離開了,看樣子心理疏導的過程應該進展得很順利。
陳若蘭笑著道:“李映雪的情緒很穩定,聽她媽媽說了,心理專家給出的評估合格,李映雪不會存在心理障礙了。”
“這我也放心了。”王倫同樣露出了笑意。
發生了這種事后,給予李映雪關懷最為重要,王倫也不想印山村的村民出事。
他沒法去保護世界上的所有人,除了現在每個月拿出一筆錢資助山區留守兒童和孤寡老人以及抗戰老兵外,他關心的重點還是放在了印山村的村民上。
當然,以后的慈善還是會做下去,而且會盡可能地多幫助有困難的人,這一點上王倫不打算改變。
“說真的,以前還沒發現你特別心細,這次是看到了。”
兩人離開李家后,陳若蘭說道。
王倫和陳若蘭并肩走著,笑著道:“從哪方面發現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你幫李映雪請心理輔導師啊,”陳若蘭嫣然一笑,“恐怕就是李映雪的父母都沒考慮過這點。”
“還好吧,當時也沒專門去想。”王倫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陳若蘭是覺得王倫身上更多了一份吸引她的特質。
當然,她作為女孩子,就算生出了情愫,也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而王倫此刻跟陳若蘭并排走著,能聞到陳若蘭頭發中洗發水的清香味道,忍不住跟陳若蘭靠得更近一些。
陳若蘭臉一紅,沒有躲開,只是身體有些僵硬,顯得不太自在一樣。
王倫是初哥,雖然覺得這種氣氛有些曖昧,但又沒敢真的做出將陳若蘭拉進懷里的事,擔心唐突了佳人,邊走邊伸出去的右手,在陳若蘭肩膀上停了一下,就放了下去。
“哎,臉皮有些不夠厚啊。”王倫心中說道,自己也知道自己在情感這方面確實是沒有做到高效,但對于感情,他一直信奉水到渠成,倒是也不打算火急火燎地行動。
并肩走了一段路,為了打破沉默,陳若蘭尋了一個話題道:“鮮花種植那邊,你去看了么?”
“最近一段時間沒去,”王倫好奇道,“怎么,是青松和段思雨夫婦又新種植出了鮮花么?”
現在,王倫是深感當初邀請青松和段思雨夫婦來印山村的決定,有多么正確了,因為就在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里,這對年輕夫婦就已經種植出了五種擁有極高經濟價值的新品種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