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家的超級別墅群內,處于核心位置的一棟歐式風格的別墅內,邢顯量正和龍崖子一起商談著。
“這事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龍崖子用手晃著拂塵,平常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現在卻是焦慮連連。
他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穿著黑色的綢緞,頗為精瘦的臉上,表情顯得百思不得其解。
主沙發上,邢顯量雖然翹著二郎腿,皮鞋锃亮,整個人有著一股讓普通人不敢直視的霸氣,但現在這位在商海叱咤風云的大佬,也是坐立不安。
“大師說的沒錯,敏棟肯定告訴了對方邢家的來歷,但對方還敢這么做,就說明某種程度上有恃無恐。”
邢顯量顧不上憤怒了。
雖然兒子被人打了,他恨不得殺去那個叫印山村的小地方,將打人的人吊起來打殘,可他到底不是一般人,不認為對方是在狐假虎威。
“邢老板,對方沒有透露姓名,但卻生活在印山村,想要查出印山村有名的人物,也不難。”龍崖子說道。
“難道說,大師覺得那人的實力…”
龍崖子苦笑道:“邢老板不必欲言又止,這沒什么不好承認的,那人必定是一名修道者,而且實力肯定比我強。”
從邢敏棟的講述中,他便有了這個判斷了。
畢竟,對方在大門那兒布置的手段,并非什么障眼法,如果是障眼法,邢敏棟開車以那么快的速度撞上去,什么障眼法都會被撞爛了。
比障眼法高級的,是真正的陣法。他敢肯定,對方布置了一個陣法。
陣法跟他想的障眼法不同,他認為的障眼法,是在大門的后面加裝鐵板之類的,用偽裝的手段讓人發現不了,而陣法,則根本不需要加裝東西,純粹用陣法的力量,就能阻擋車子的高速沖擊了。
顯然,能夠布置出陣法的人,實力一定比他強。
“既然大師都這么說了,看樣子對方的來頭不會小了。”
邢顯量說道,“大師陪我去我父親那兒一趟吧。”
這事,得通知父親邢火虎了。
論有錢,他比父親邢火虎出色,但論能量和人脈,曾經作為一省封疆大吏的父親,卻將家族包括他在內的其他人,甩開一大截了。
迄今為止,政治前途最光明的二弟,都還在一省之下的一市里當一把手,距離進入省府真正的核心權力層,還差得有不短的距離。
以父親退休后仍然存在的能量,想要查出印山村那人究竟何許人也,應該不難。
至于為了這事就驚動父親,也沒辦法了,頂多是邢敏棟回來后,讓邢敏棟跟父親道歉。
“行。”
龍崖子立即答應了。就算是龍崖子,也只能在邢顯量這兒當座上賓,見到了邢火虎,他這名修道者都得自降一個身份。
這次過去,他也想看看邢火虎的能量到底有多強。
“還出了這檔子事?”
聽兒子邢顯量說孫子邢敏棟對一名家教女大學生動手動腳,還在派出所留下了報案的卷宗,邢火虎直接就冒出了火來。
“不成器的東西!”
邢火虎罵道,隨即手指著邢顯量,“還有你,子不教父之過,你如果管教得嚴格一些,就不會出這檔子事!”
“是是,父親教訓的是,”邢顯量完全沒有要爭辯的意思,表情焦急而無奈,“父親,這事必須盡快處理完,我怕敏棟在印山村那兒受苦受罪啊。”
邢火虎重重哼了一聲。
邢敏棟畢竟是他親孫子,他嘴上罵得厲害,但并沒有拂袖離去,就說明問題了。
邢火虎也沒去責怪這對父子在事情發生后的所作所為。
邢家是一個大家族,最是注重顏面,關于邢敏棟犯事的事情,必須壓下來,不能外傳出去,所以自然不可能讓邢敏棟認罪伏法。
“一個村子里生活的農民,竟然放話讓我們最好去了解了解他,如果不是狂妄自大到了腦子燒壞的地步,就應該的確有些來頭。”
邢火虎沉思起來。
他的一舉一動,比起邢顯量來,要明顯更加地充滿氣勢,擱以往,他碰到了什么事,從來都是很淡然,因為自信有能力解決,但這一次,他感覺這事有棘手的地方了。
想了想,邢火虎撥通了一個電話,讓對方去查找信息。
大概十分鐘后,對方回了電話,邢火虎聽完之后,臉色大變,幾乎到了失態的地步。
“父親,怎么了?”邢顯量大吃一驚。
父親從來不會如此失態,他感覺到這一次處境不妙!
“打電話給邢敏棟!”
邢火虎怒聲吼道,如同一頭憤怒的老雄獅。
邢顯量嚇了一跳,哭喪著臉道:“父親,到底怎么回事,您得跟我說清楚啊。”
“那人叫王倫,我們根本就惹不起!”
邢火虎身體微微顫抖,以他處事不驚的能力,都無法壓下此刻心中的大忐忑。
“過來,扶住我。”
印山村靠近村口的路上,邢敏棟和律師,以及四個保鏢,仍然跪在地上,邢敏棟感覺膝蓋都麻了,估計挺不了多久,喊著讓保鏢過來攙扶。
可保鏢畏懼地看了一眼趴在他們前面的獅子,心中一衡量,最后還是一狠心,說道:“邢少,我不敢,怕被咬。”
這么一頭獅子在“獅視眈眈”,他都不敢站起來,事實上,已經跪著超過十分鐘了,他們幾個人一直不敢妄動,就是因為害怕。
邢敏棟見狀,直接罵道:“沒用的東西,回去后結賬滾蛋!”
留著這樣的保鏢有什么用,連頭獅子都怕。
邢敏棟沒敢自己活動身體,但很快,放口袋中的手機響了。
想來,一定是家里打電話過來了。
至于為什么會過了這么久才打來電話,邢敏棟沒多去猜測,此刻擔心的是,如果自己取出手機接聽,面前這頭獅子會不會攻擊自己?
“邢少,這獅子既然是人家養的,多少應該通點人性,不會亂來的。”律師分析道。
邢敏棟沒好氣道:“那你來幫我接聽?”
律師秒慫。
“你來!”
邢敏棟朝最左邊的保鏢喊道,怕對方像第一個保鏢那樣認慫,接著道,“你負責接聽這個電話,回去后我把你工資翻倍!”
這名保鏢心動了,小心翼翼看了看獅虎獸,發現這頭“獅子”沒有什么異動,便慢慢蹲起,確認對方還是沒有攻擊的意圖后,這才爬過去,從邢敏棟口袋中拿出手機,按下了揚聲器,將手機放在地上,自己也爬了回去。
“混賬玩意!”
那頭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痛罵邢敏棟。
“父親,你這樣罵我?”邢敏棟不敢相信。
“罵你還是輕的,”聲音一變,變為了爺爺邢火虎的聲音,“要是你現在在我面前,我非得用棍子敲爛你一雙手!”
邢敏棟嚇怕了。這可是爺爺在怒罵他啊,比起邢顯量的罵,他無疑更害怕邢火虎罵他。
“爺爺,你總得讓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吧?”
邢敏棟很是委屈地說道,沒去仔細思考其中原因了。
倒是律師,臉色很難看,低聲道:“完了。”
“哼,你得罪了那個王倫,還不趕緊滾去跟人賠罪,要知道你爺爺都不敢得罪他!”
那頭,傳出了邢火虎的怒罵聲。
邢敏棟整個人呆住了。那個痛打自己和保鏢的年輕人,來頭竟然這么大,連他爺爺這樣的封疆大吏都得看對方的臉色?
他的第一念頭,便是不相信!
“別不相信,人家地位非常特殊,咱邢家就算實力比現在再強十倍,人家說滅就能滅掉咱們家族,而且滅掉后,也不會真的受到什么懲罰!”
邢火虎了解邢敏棟的習性,知道邢敏棟不相信,極其嚴肅認真地說道。
邢敏棟結結實實打了一個冷顫。
連滅掉他家族都不會有事,這個王倫的來頭有多大,他大概有個認識了。
邢敏棟面如死灰。
爺爺和父親都得罪不起的人,他還能拿著怎么辦。
現在他想起王倫離開之時說的話了,他能做的,只有乖乖過去找王倫賠罪。
“你先過去賠罪,態度放到最低,剩下的再看看吧。”那頭傳出了邢火虎的嘆氣聲。
心知這次是捅了天大的簍子,邢敏棟垂頭喪氣站起來,連一旁有一頭獅子盯著都忘記了,滿腦子都是亂麻,邁開雙腳機械地朝前走去。
“邢少!”
保鏢趕緊跟上。
律師也沒敢逃走,硬著頭皮跟著走,心中嗚呼哀哉。
稍一打聽,邢敏棟就來到了王倫家,看到一座比他家別墅氣派百倍的超級城堡,邢敏棟更加絕望。
王倫住的地方都這么高級,身份超級特殊肯定沒跑了。
獅虎獸“王子”才不管這幾個人如喪考妣,跟著回來后,一溜煙進了城堡內,找王倫邀功去了。
王倫在后院修煉五行真法的第二層,聽到“王子”的吼叫聲,便知道邢敏棟等人過來了,但等修煉完了一個周天后,王倫才停止。
城堡外,足足等了十五分鐘的邢敏棟,總算是見到王倫出來了。
“王…王大師,我錯…”
邢敏棟按照家里要求的,以最低的姿態,想跟王倫賠罪。
但王倫一把打斷了邢敏棟的話,問道:“打算認罪么?”
邢敏棟一楞,隨即明白王倫指的是他得認罪伏法的事,立即惶恐起來。
“向派出所承認自己犯了罪,我要看到你受到法律懲罰,滾蛋之前,先去向李映雪一家賠罪!”
“另外,你不是說你爸爸和爺爺很牛么,教出你這樣的人渣,他們也有份,讓他們滾來印山村,給李映雪一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