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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真心相待

熊貓書庫    威武不能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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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令婕是個耿直的,哪里知道畫竹那些花樣,聞言道“就是該告訴父親,憑什么讓母親白白受委屈”

  徐硯站在廡廊下,句句都聽清楚了,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進了屋子。

  楊氏明白人,畫竹給搭了臺子,她自然不會錯過。

  見了徐硯,楊氏趕緊伸手捂住裙擺的水印子,窘迫道“我先換身衣裳。”

  徐令婕嘴快,一把將楊氏攔了,對著徐硯就是噼里啪啦一通告狀,把撫冬、門房、老太太全并一塊,倒豆子一樣說了。

  楊氏尷尬站著,直到徐令婕炮仗炸過了,被邵嬤嬤和畫竹一人一邊又勸又架地出去了,才沖徐硯訕訕笑了笑“我還是先換一身衣裳。”

  徐硯拉住了楊氏的手腕“不用,我看看。”

  因著楊家老太太過世,孝期里的楊氏穿得很素,也使得那茶水印子格外醒目。

  這一團污跡,不止是在裙擺上,也在徐硯的心里。

  沉默了一陣,徐硯才道“母親出身小商之家,很多事情不明白也不通透,我總念著母子情分,知道她心里向著我們兄弟,就由著她性子。

  二弟主意多,時常與母親擰著來,我想我是長子,多聽話些,也不至于兩兄弟都讓母親難過。

  如今想來,這么多年,其實是我錯了,我以為這是孝心,其實不是。

  我發現了之后想改,想試著與母親講道理,可惜太遲了,她年紀大了,越發頑固,聽不進去父親的話,也聽不進去我說的。

  這兩年,也是更加的變本加厲了。

  好在,她不愛出仙鶴堂。

  她身邊的人手,能用的你就留著,不能用的你就換了,讓丫鬟婆子們仔細伺候著,她要在仙鶴堂里怎么鬧,都隨她去,你也不用一直去她跟前受委屈。

  父親和二弟那里,我會與他們說道理的。”

  楊氏聽徐硯這么一席話,眼睛都紅了。

  正因為是母親,做兒女的行事才會多斟酌,怕“失去”母親。

  去年楊氏狠下心與楊家老太太拼到底,別看她狠絕斷發,可心里有多痛,只有自己知道。

  出嫁的女兒尚且如此,作為長子的徐硯就更不用說了。

  兒子是香火,嫡長是責任。

  徐硯能如此體諒,能分清這婆媳之間的是非,楊氏就很滿足了。

  而作為兒子,徐硯又是官場上的“正兒八經”的人,不可能做大逆不道的事兒,眼下這樣,站在楊氏這一邊,把閔老太太困在仙鶴堂里,就已經是極限了。

  他們都不是瘋子,不可能行瘋子事。

  楊氏噙著淚花,與徐硯說了幾句貼心話。

  事關閔老太太,楊氏點到為止,反正徐硯心里明白,她說多了反而沒意思。

  楊氏就講了撫冬來問的事兒。

  先前徐令婕噼里啪啦說了一通,楊氏便補充仔細。

  徐硯抿了一口茶,道“我與洪少卿同朝為官,官場上遇上,能說幾句話,但不熟悉,也算不上得罪;趙同知遠在明州,進京述職時打過照面,僅此而已,論交集,應當是沒有的。”

  楊氏想了想,道“興許就是沖著衛國公府去的,柳二姑娘脾氣大,她招惹的也不單單是我們令婕和云錦,想讓她出丑的人想來也不少。”

  徐硯和楊氏這兒,一番談話,定下了閔老太太之后的生活,這是往侍郎府里傳了一次話的撫冬所想不到的。

  撫冬回來時,蔣慕淵被叫去了蔣仕煜的書房,顧云錦在她自己的書房里,一本接一本翻著古籍。

  壽安今夜宿在族中,先前捎箋紙問的事兒,她也回了。

  她記性雖不差,也沒有把所有的內容都刻在腦海里,尤其是彼時看著并不重要的段落,壽安沒有存在心上。

  被顧云錦一問,她苦思冥想了一番,列了一些書名。

  顧云錦就是對著壽安的單子,一本本重新翻找。

  念夏在一旁陪著尋,她的字寫得不周正,但能尋一句話倒也不難。

  撫冬也搬了杌子坐下來,幫著一塊翻,嘴里說著去徐家的結果。

  房少卿的夫人與母親在徐令意小定宴上胡亂說話,這事兒顧云錦知道,彼時徐令意在信上與她說過。

  是否與今日的事兒扯得上干系,還真說不準。

  顧云錦頷首“那就等舅娘和舅舅再想想,能想出來自是好,想不出來,也沒有辦法,再尋旁的思路。”

  另一廂,蔣仕煜的書房里,父子沒有對著地圖指點江山,反而是坐下來對弈。

  廝殺大片,蔣仕煜才緩緩開口,問了些北境狀況,蔣慕淵一一答了。

  蔣仕煜落了一子,斟酌著道“你是鐵了心想給岳家謀功績了”

  蔣慕淵以清脆的落子聲音作為回答。

  蔣仕煜壓著聲,道“你總該考慮圣上的想法,我琢磨他的心思,他并不想讓顧家再掌將軍印,只是一時之間沒有好的人選,這才耽擱著,畢竟,顧家那幾兄弟年紀太輕,且北地失守,圣上心里有疙瘩。他不追究失城之過,不表示他會繼續讓顧家任北地守將。”

  “我知道圣上有顧慮,我再堅持留在北地,他大概也就再給我三個月半年,一旦有人可用,興許三個月都不給,直接就換了,”蔣慕淵說到這兒頓了頓,指尖捻著棋子,露出淡淡笑容,“而我的確是鐵了心的,父親如何真心待母親,我也是同樣如何真心待云錦,我以為父親會理解我的想法。”

  夫妻感情,被兒子這么明晃晃的說,哪怕是好話,蔣仕煜也有些尷尬,輕輕咳嗽一聲掩飾了。

  隔了會兒,蔣仕煜才繃著臉,道“這是理解還是不理解的事情嗎”

  蔣慕淵看著棋盤,沒有看向蔣仕煜。

  他知道蔣仕煜的性情。

  在與長公主相處的時候,蔣仕煜笑容很多,語氣溫和,甚至時不時打趣妻子兩句,就像是一對平常的夫妻,而不是長公主和駙馬。

  可在面對獨子時,蔣仕煜會下意識地擺出嚴父的架勢來,滿滿都是嚴肅。

  蔣慕淵最初不理解,幼年還因為父親的嚴厲而苦惱,后來明白過來,就覺得他家這位國公爺可愛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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