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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因禍得福

熊貓書庫    威武不能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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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硯扶著老太爺往書房去,道:“圣上還在思量,我今兒聽幾位殿下討論,那意思是并沒有定下。”

  “那外頭怎么說得板上釘釘一樣?”徐老太爺嘀咕。

  徐老太爺前幾年挺喜歡在外頭走動,后來覺得丟了臉面,就端架子了,不愿去與那些人“同流合污”。

  但這一回,事關自家,老太爺就又出去聽狀況。

  東一嘴西一嘴的,東街上各處都說得有板有眼,徐老太爺就心急了。

  女兒嫁了顧家,雖然因為家里那老太婆,兩家關系疏遠,但走動再少,女兒也是女兒。

  顧家有沒有那塊虎符,面子上差多了,徐老太爺為了那面子就心急火燎了好幾天。

  徐硯知道老父想法,道:“外頭說得這么確鑿,可知道要換上來的是哪一位將領?”

  “這…”徐老太爺猶豫,“說了好幾個名字,聽著都挺像那么一回事兒。”

  徐硯解釋道:“您先放心,新人選未定,怎么也不會動舊的,今兒回來前,圣上剛下旨說清明要大祭,按理是不會在大祭前收顧家的虎符的。”

  徐老太爺聽明白了。

  顧家留在北地的兄弟在清明時必然大祭,論功行賞未至,給先祖們磕頭的時候,反倒還要稟一句“將軍印交出去了”,那場面可真不好看。

  老太爺不由唇角一抽,要真是那樣,想想都挺糟心的。

  顧家這回戰死子弟無數,在祭祀之時撤換,太傷人心了。

  徐老太爺松了一口氣:“那還好,只要不撤換,總還有回轉,你母親成日里唱衰,就不能盼著顧家有一點好!”

  徐硯不想嘴上評斷父母對錯,垂著眉眼寬慰了徐老太爺幾句,送他出了書房,才轉身往清雨堂去。

  楊氏近來精神不妥,但徐硯回來,她還是會堅持聽對方說朝事。

  倒不是楊氏多有見解,她就是擔心顧家起伏,徐硯在官場上不好做。

  平心而論,楊氏現在巴不得顧家好,顧云錦越順暢,她心里越舒坦。

  顧云錦不理她這個舅娘,但顧云錦與兩個姐姐并沒有鬧翻。

  徐令意與顧云錦要好,徐令婕去尋顧云錦時,也沒有吃過閉門羹。

  楊氏就是為了徐令婕的將來,也要給顧家多添些香火油錢。

  最悔的是世上沒有后悔藥,要不然,顧云錦與她多親呀!

  她就是走著走著,自個兒把路走窄了,還是條不能回頭的路…

  楊氏聽徐硯說到清明,心里暗暗嘆息,道:“母親沒了之后的第一個清明,要回去磕個頭。”

  半年了,楊氏的頭發長了不少,但相較之前還是單薄,她摸了摸額前碎發,雖然習慣了,但想到彼時狀況,心里依舊不是個滋味。

  狠了、恨了,楊老太太卻是以那樣一個方式走了…

  即便楊家內里處置了賀氏與汪嬤嬤,這口氣依舊哽在楊氏胸口。

  徐硯拍了拍楊氏的肩膀,道:“應該的。”

  待徐硯換了身常服,夫妻兩人一道往閔老太太那兒去。

  剛入了仙鶴堂,小丫鬟白著臉問安。

  楊氏看在眼中,問道:“怎么了?”

  小丫鬟正要答,突然就聽見正屋那兒傳出來哐的一聲,動靜大得她不由自主縮了脖子。

  楊氏抿住了唇,隔著半個天井都有這動靜,老太太是大力把瓷碗往桌上按了。

  “還有誰在里頭?”徐硯問。

  “今兒沒有客人,就是、就是…”小丫鬟一個勁兒搖頭,支吾了半天,“大老爺年前捐銀子的事兒叫老太太知道了。”

  楊氏和徐硯交換了一個眼神,她從徐硯的眼底察覺到了一閃而過的疲憊,楊氏的心情沉沉的。

  楊家老太太和閔老太太的性情、想法不大相同,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但她們都在“折騰”兒女。

  楊家那兒,老太太目的強,心也狠,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會給女兒、女婿帶來什么結果,但她一條路走到黑,做了;

  閔老太太不一樣,她覺得自個兒行的事兒是為了兩個兒子好,尤其是為了徐硯好,可事實上,她的選擇和堅持,給徐硯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還好,閔老太太只在家里鬧,不像楊家老太太當時弄得滿城風雨,否則對徐硯的影響更大。

  也許是都經歷了被親生母親“磨礪”,楊氏覺得,她與徐硯之間,處了二十年,現在倒是走得更近了。

  她苦中作樂嘆了聲“因禍得福”。

  可同樣也知道,身為出嫁女的自己可以和娘家硬來到底,可作為嫡長子的徐硯不行。

  徐硯看著楊氏,道:“我去給母親問安,你回去吧…”

  老太太再不高興,罵天罵地但不會罵兒子,楊氏往前湊就只有挨罵的份,哪怕楊氏不想慣著老太太的脾氣,也不可能真跟婆母掀桌子,聞言也領了徐硯的情,免得徐硯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徐硯進屋里一看,閔老太太的臉色黑沉黑沉的。

  “各個都瞞著我,我還以為大郎你是個拎得清的,到頭來跟二郎一樣,都是娶了媳婦忘了娘,”閔老太太厲聲道,“這么大的事兒,愣是沒人跟我說一聲!”

  徐硯沒有辯白,此刻護著楊氏說一句,只是火上澆油。

  閔老太太又道:“他們顧家守不住城,憑什么要你們這些官員掏銀子?不拿俸銀,白給朝廷干活,有這種事兒?”

  這是質疑圣上,徐硯不能讓閔老太太這么說,便道:“戰事起,一時銀子轉不開,號召官員捐銀,這不是孤例,前朝也有過…這也是向圣上表忠心的時候,我怎么能落于人后?”

  “忠心?你講究忠心,顧家有忠心沒有?”閔老太太哼道,“人都差不多死光了,還扣著將軍印不放,他們怎么不主動交出來?還不就是舍不下臉?那么多人質疑他顧家,難道還會質疑錯了?有沒有人因為我們與顧家是姻親而為難你的?說到底,就是徐慧那掃把星!”

  徐硯的心里也說不好是個什么滋味。

  他身處官場,有他的難處,立場不同自然有紛爭,因著各種不同的緣由而為難過。

  顧家如今的事兒,要說多困擾多為難,還真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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