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不僅是個好孩子,還是個木訥的孩子,這一點從他結結巴巴的描述中就聽得出,聽著他講述事件的過程可把鐘妙可急壞了,心想還不如自己站出來算了。
但李艷陽是很開心的,因為這個老實的孩子很細致,每一個細節都不曾放過,包括程臣當中羞辱他,雖然講的有些亂,但是卻讓聽的人感同身受了一番。
李艷陽后來發現這家伙只是看著有點呆,實際聰明著呢,因為他還知道強調王來喜先動手,打了自己十多下,自己才還手。
“最后他就手一甩,然后團長就趴地上了。”秦陽終于結結巴巴的說完最后一句話,然后看著和藹可親的年校長,這才發現,他那張老臉已經快皺巴到一起了。
年和平微微轉頭,看向了盧校,那盧校的臉已經因為憤怒變得鐵青。
“我從事教育多年,一直認為大學教育之根本不在學術上,更不在于那一本畢業證,而在于幫助這些過了懵懂之年的孩子健全人格,形成一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年和平平靜開口,那盧校已經眉頭緊皺。
“你我兩校合作多年,有著深厚的友誼,軍人是值得尊敬的,無論任何時候都要被尊敬,但莫說我蘇杭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學,縱然我們是二本、三本、甚至專科,我的學生也不應受到如此侮辱!”
年和平推了推自己的鏡框,直視著高他不止一頭的盧校,氣勢變得冷冽:“但你們的學生這是在侮辱他們的人格,是在打擊他們的自信,是在毀掉他們對軍人的尊敬,甚至影響他們的價值觀。”
盧校一個一身榮譽的軍人被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數落也談不上侮辱,但他很憤怒,不是針對他開罪不起的年和平,是身旁這個一直指望著他伸張正義的學生士兵。
“打人的學生我們會批評教育,受傷的教官我們會負責醫療救治,但現在,請你的學生給我的孩子們道歉,并換一個擁有健全人格的教官過來。”
一個排、四個班、一百二十多個學生聽著老人的話眼睛都酸了,隱有淚水,不是因為這個和藹卻強勢的校長給他們主持公道,也不是他們即將得到應有的尊重,只因為一句“我的孩子們。”
那盧校終于有機會發泄憤怒,對著程臣爆喝一聲:“道歉!”
那程臣一直耷拉著腦袋,此刻聽到首長吩咐嚇得一顫,然后顫顫巍巍抬頭,看向了年和平。
年和平見他望著自己挪動腳步走開,讓他直視著一眾學生。
程臣再次面對他訓練的學生,只覺地位已經矮了太多,羞憤交加中,只得低頭道:“對不起…”
這輕微的三個字出口,一群學生已經滿足,年和平只是微微皺眉,但得饒人處且饒人,盧校也對自己的兵略顯不滿,做錯事可以,可是連道歉的勇氣都沒有實在讓他覺得丟人,但見年校長沒有深究他也就不好當中斥責,暗香回去得好好教育。
盧校正準備告辭,就聽一個聲音響起。
“校長啊,雖然沒聽見程教官說什么,但我們看出了他的誠意,這事就算了吧,您的學生還不至于被一句話給打倒。”李艷陽很大氣的說。
什么叫你沒聽到他說什么,但看出了他的誠意?
眾學生一陣汗顏,程臣的臉色已經變紫,那盧校也是一陣不悅,雖然看著這個把自己的兵打的半死的家伙憤怒,卻自知理虧在先,不好發作。
“對不起!”
李艷陽正笑嘻嘻的看著年和平,就聽程臣漲紅著臉大喊一聲。
這一聲眾人都聽清了,李艷陽訕訕一笑,卻見年和平看向了自己:“你給盧校道歉!”
呃…李艷陽頓住了,這是惡有惡報么?
于是轉頭看向盧校,也知道老校長是在顧及對方的顏面,于是收起玩笑正經道:“盧校,對不起,以后再切磋我會注意點到為止的。”
眾人突然發現李艷陽說話有個特點,就是每次說完都會讓空氣變得一陣安靜。
李艷陽一句話說的十分懇切,但盧校登時氣結,你道歉就道歉,加最后一句干嘛?侮辱我的兵么?
“呵呵,好!”
努力平靜一番,盧校咬牙切齒一句,然后轉頭看向年和平:“年校長,我會換個人過來,那我們先撤了。”
年和平點點頭:“我待會去看望受傷的同志。”
目送兩人離開,年和平在一眾目光中轉頭看向了李艷陽:“你怎么一點風度都沒有?”
“額…我改!”李艷陽大窘。
“在學校安靜點,別亂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