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么?”張院長聽到這家伙當眾告狀,嘴唇顫抖。
“不是么?我進來到現在你除了罵我有問過原因么?”李艷陽反問。
張院長登時漲紅了臉。
“哈哈哈”老校長看著得理不饒人的李艷陽笑了:“你是哪個專業的?”
“古文學系。”李艷陽答道。
“哈哈,古文學系還有這么伶牙俐齒的學生呢?不錯!”老校長覺得十分有趣兒,笑道。
不錯?張院長瞪大眼睛看著校長,不明白這個打人還尖嘴猴牙的家伙哪里不錯,不過他確實不像古文學系的學生。
“你叫什么?”老人又問。
“李艷陽。”
李艷陽三個字一出口,旁邊的輔導員登時倒吸一口涼氣,那個張院長也錯愕當場,在仔細一看,這家伙跟資料確實有幾分相像,只是差別還是很大,是以他們根本沒看出來。
“李艷陽?”老校長也驚訝出聲。
李艷陽一陣不解,點點頭,他哪里知道他在這個學院甚至是學校領導那里都是出名的,只因他的學籍上是高一的照片,三年高中生活變化不小,又在蘇杭街頭混跡一個多月,與資料上那個白白的靦腆男孩太不一樣。
“你就是那個考進京大沒去,來了我這古文系的李艷陽?”老校長又問。
李艷陽這才明白幾人的驚訝,點點頭,他當時報考的時候班主任沒少勸他,京大中文系都去得,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去蘇杭大學,選擇的還不是頂尖專業,居然是現在少有人問津,畢業除了當老師也很難找到對口專業的古文學系。
“有點意思。”老校長又笑了。
李艷陽對這個老校長感覺不錯,但搖了搖頭,道:“我之前也覺得有點意思,但現在不一樣了,應該換四個字。”
“哦?哪四個字?”老校長問。
“一時糊涂!”李艷陽看著老校長說。
張院長懵了,梁文韜石化了,這家伙是在和校長說話么?就算你成績逆天,但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是何等人物,比之京大的校長也不遑多讓啊。
老校長愣了一下,問:“為什么?”
“我之前很喜歡蘇杭大學,我師父也說咱們的古文學首屈一指,比京大可要資深的多,所以我是很向往、也很喜歡蘇杭大學的。”
李艷陽說著頓了一下,隨意的看了眼張院長,張院長登時知道不好,然后就聽李艷陽道:“但我發現只是我喜歡這個學校,而這個學校根本不喜歡他的學生,不僅不維護,連理都不講,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替外人說話。”
…張院長臉都紫了。
“哈哈哈,那看來我得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啊?”老校長道。
李艷陽笑著看著老校長,搖頭道:“您錯了,不是給我,是給您的學生,給無數慕名而來,驕傲而來,欣喜而來,但現在很傷心的學生!”
看著李艷陽的神情,三個人都覺得他們好像做了多么罪惡的事了一般,這家伙竟然上升到如此高度…
“你說說吧,怎么回事?”老校長神情鄭重了一些。
“也沒多大事,就是你們請來的教官在操場上,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你們蘇杭大學文學系招的學生沒有一個男人,都是娘們。”李艷陽隨意道。
三個人又是一陣氣結,聽倒是聽懂了,不過什么叫我們請來的教官,什么叫我們蘇杭大學,難道不是你的蘇杭大學么?這家伙確實很刻薄啊…
“然后呢?”老校長無奈問道。
“然后我問他怎么算男人。”
老校長聽李艷陽說了一句就沒了下文,又問:“然后呢?”
“然后他說站的住就是男人。”老校長問一句,李艷陽答一句。
老校長又問:“然后呢?”
“然后我說那咱倆比一下,誰站不住誰就不是男人。”李艷陽又答一句。
老校長憤怒了:“你能不能一次說完?能不能照顧下我的肺活量?”
呃…李艷陽不好意思一笑,接著道:“然后我倆就比扎馬步,結果他沒站住,栽倒了。然后我們那個團長來了,我覺得他可能是看戰友丟人了,想教訓我一下,當然,也可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三人又是一陣無語,你分明就是這么想的,何必這么委婉…
“然后他說他覺得能打才是男人,問我敢不敢跟他比劃一下。”
老校長聞言瞇起了眼睛。
“我一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但饒是如此,我覺得不能對不起讀的十二年圣賢書,更何況現在我是蘇杭大學一員,怎么能給蘇杭大學丟人呢,我時刻牢記圣人威武不能屈的教訓,士大夫尚能直斥天子,我輩讀書人豈能被一個孔武有力的軍人嚇到,于是我就站出來了。”
咕咚。
梁文韜咽了口唾沫,他已經被這個無恥的家伙驚呆了,你文弱書生?你手無縛雞之力?那你怎么把人打的半死的?到現在你又是怎么做到如此委屈,如此正義,如此…不要臉的?
莫說梁文韜和張院長,老校長都懵了,他覺得他這六十多年的見識還是不夠…
“校長?”李艷陽見三人靈魂出竅了一般,詢問一聲。
“嗯,你接著說。”老校長平復了一下。
李艷陽點點頭:“您不用為我驕傲,我相信能考進蘇杭大學的學生都是這樣的。”
老校長張大了嘴巴,心想我什么時候為你驕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