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第一天結束時,冉向天基本算是奪權成功,成為這個小群體的頭領。
當然,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他本來也不認為像賈馬爾那樣的家伙可以壓著自己太久。
且不說冉向天還隱瞞著自己是個能力者的事,單憑他那個人人皆知的“野外生存專家”頭銜和各種生存技能,便足夠讓他在這特定的環境中獲得絕對的話語權了。
反觀賈馬爾,雖然他在眾人剛醒來的時候靠著大嗓門兒和大塊頭搶先扮演上了主導者的角色,暫時鎮住了場面,但不到半天大家就發現了,他這個“格斗家”能給這個團體帶來的貢獻甚至不如廚師梅爾;更不用說,如今還有個公開的能力者燕無傷在,所以武力方面賈馬爾也不是不可替代的了…眾人沒有理由繼續去容忍一個像賈馬爾這樣既不招人喜歡也沒什么用處的強權角色騎在頭上。
于是乎,另一個對“領頭”地位有興趣的冉向天,在這時接過領導權,也是順理成章。
冉向天比起賈馬爾來,顯然要更有城府,盡管他也不算很高明,但論那套言辭虛偽、拉攏人心的把戲,他玩得要比賈馬爾好上不少。
即便心里一直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但在表面上,就算只是擺擺姿態,冉向天也會盡量保持住一副為了集體利益而行動的樣子。
而客觀上來說,他也的確為大家做了不少事…
比如晚飯后,冉向天就親自到營地的周圍去布置了一些簡易的“警報裝置”,這類裝置是多種多樣的,只需就地取材,用一些植物和重物,加上少量的細繩就能做好;若晚上有野獸或者別的什么東西靠近,便會觸發這些裝置,發出一些比較明顯的動靜來。
另外,他還教了大家如何利用樹葉、雜草和藤蔓制作臨時的床鋪,并科普了睡在地上的種種風險。
最后,他還提出了晚上大家睡覺時應該安排人輪流守夜,并自告奮勇地表示可以站第一班崗。
其實,守夜站崗這件事,燕無傷一個人來做就行。
在必要的情況下,燕無傷每七十二小時中只要能保證有三個睡眠周期(一個半小時算一個),就能讓自己在其余時間里精力充沛了。
不過燕無傷沒有主動跟別人提這事兒,因為他可沒打算去刻意討好這群人,更沒打算為了討好他們而進一步暴露自己的能力,所以他悶聲不響地接受了冉向天的安排——由冉向天、燕無傷、丹尼爾和昆特四人輪流值守這第一夜。
至于剩下的人,自是不用守夜,可以隨意睡到天亮。
某種角度來看,冉向天在這個時候,已經給這八個人分出了階級…他自己是最上層的“領袖”,接下來就是燕無傷、丹尼爾和昆特這類“可以利用的人”,隨后是Kunny和梅爾兩位女性,即他“可能會用到的、不可替代的、且需要討好的對象”,而最底層的就是何懷這種“廢物”以及賈馬爾這種“最好能趕緊除掉的反對派”。
時間慢慢流逝,晚飯后,眾人基本都在準備自己的“床鋪”,也沒怎么休息。
叢林里的夜晚,是很漫長的。
住在大都會的人可能會覺得六七點還早得很,八九點精神還好著呢,十一點以后才是真正的夜;但在叢林里,假設六點多天色已開始暗了,那么,直到日出之前,接下來大約十一個小時全部都算是“夜晚”。
好在,常年的都市生活,已經讓人類這個種族的生物鐘發生了變化,至少在現代社會中,絕大多數成年人早已習慣于晚上十一點以后再睡眠的模式了。
因此,盡管累了一天,但還是到了時近午夜,眾人才在火堆的附近陸續睡下,“守夜”的工作也才算正式開始。
按照冉向天的設想,四個守夜的人,每人守一個半小時,差不多天也就亮了;不過,怎樣計算時間是個問題,畢竟這八人身上都沒有手表之類的東西。
于是,冉向天又在睡前給另外三個守夜的兄弟說了種利用月亮的位置來判斷時間的方法…
半夜無話,不知不覺,便到了凌晨時分。
在過去的一個半小時里,冉向天說是在守夜,其實更多地是在做計算;他看星星、看月亮、算日期…他甚至拿一片大樹葉做了個漏斗,觀察水流下去時產生的漩渦是順時針還是逆時針,以此去推斷地理位置。
但他只得到了一系列自相矛盾的、和他所知的天文地理知識對不上號的反饋。
這讓他感到十分費解,但他又不是那種會聯想到“我是不是被綁架到地球之外的什么地方了”的人,所以,到了最后,他也只能用“這塊地方的磁場和星空不太尋常”這種沒什么意義的結論來搪塞自己。
就這樣,冉向天懷著一堆疑問和失落的心情,去叫醒了燕無傷,自己去睡了。
而燕無傷,剛才也的確是睡著了一會兒,因為他判斷“至少今晚”自己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被叫醒后,燕無傷跟冉向天隨意說了幾句,就開始“接班站崗”。
別看這片叢林白天潮濕悶熱,到了晚上卻是有點陰冷的,當然,也沒有冷到一定要蓋點東西否則就會凍醒的程度。
有一點比較詭異的是:無論白天還是晚上,眾人竟然都沒有遭遇蚊子,這事兒絕對不正常,但姑且也算好事吧。
燕無傷默默地在火堆旁坐了十幾分鐘,時不時往火堆里添上一兩根柴、保持火焰不滅。
他看起來心不在焉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和當初在基奇納搶劫時不同,如今的燕無傷,眼神中充滿了滄桑感,其渾身上下也透出一種他這個年齡的人多半不會有的沉斂和灑脫。
“嘿,我可以坐這兒嗎?”片刻后,Kunny的聲音自他側面響起。
燕無傷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繼續撩撥著火堆,并低聲應道:“可以。”
接著,Kunny便緊挨著燕無傷坐下了。
燕無傷很清楚對方是什么時候起來的、什么時候靠近自己的,他也猜到了Kunny大致要干嘛,只是,他并不想多說什么,也不想去揭穿誰,所以就順其自然。
“我有點兒睡不著,你可以陪我聊會兒天嗎?”Kunny坐定后,稍稍沉默了幾秒,然后開口說道。
“我更喜歡聽,而不是說。”燕無傷想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在接下來的對話中少費點神的回答。
“噗…”Kunny聞言,噗嗤一笑,“這是我聽過最棒的聊天開場白,沒有之一。”她聳聳肩,“你知道的,我平時跟人說話,聽到的第一句通常都是夸我漂亮或者身材好。”
“是嗎,跟我說說,你平時都和哪些人聊得比較多呢…”燕無傷有氣無力地接道。
Kunny順勢打開了話匣子:“你知道的,就是經紀人啦、攝影師啦、化妝師啦、投資人啦…”
她開始喋喋不休地聊起了自己的網紅人生,說的全都是些沒什么營養的話題,且大部分內容都經過明顯的粉飾;她把自己描繪成了一個美麗勇敢善良堅強又從未失去自我和放開底線的女神,還反復暗示自己很喜歡燕無傷這種類型的男生——盡管她根本不知道燕無傷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越說越來勁,伴隨著時不時蹦出來的“你知道的”習慣性口癖,她的身體也慢慢貼了上來,她的右手很自然地挽住了燕無傷的左臂,就差把頭也靠到后者肩上去了。
此刻,燕無傷只要稍微往左邊瞥一眼,就能清楚地看到兩團正在有意無意地蹭著自己胳膊的白花花的東西,那本就不科學的形狀,在受到擠壓后,仿佛隨時會從Kunny那T恤的低領中跳出來一般,堪稱驚心動魄。
但燕無傷就是不看,他給Kunny的回應也頗為敷衍,因為他對這當下這種狀況的本質一清二楚。
雖然燕無傷并不知道白天時賈馬爾和Kunny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毫無疑問的,那兩人之間并沒有發展成彼此利用或互相依靠的關系;再加上現在賈馬爾明顯已經失勢了,Kunny的策略自然是再找一個人去依附,那么…這個人是誰呢?
目前看來,冉向天和燕無傷都是可以優先考慮的對象。
Kunny也確實在這個問題上猶豫了許久,最終她還是決定:先去討好燕無傷吧。
她這樣選擇的理由有二:其一,晚飯時她也聽說了燕無傷是能力者的事,盡管冉向天這個生存專家也很有利用價值,但和能力者相比,普通人的實力果然還是不牢靠;其二嘛…從性格和外形來說,她也的確更喜歡燕無傷一些,反觀冉向天,處處都顯出一股她十分熟悉的虛偽氣息…說來諷刺,這種同類的氣味,讓她很厭惡。
當然,Kunny也并不是沒留后路;她一面討好燕無傷,一面也沒完全斷絕自己以后再去利用別人的可能,因此,她才特意等到冉向天睡著了才起來跟燕無傷聊天。
“無傷啊,我突然想上廁所。”在搔首弄姿、并用刻意甜膩的嗓音絮叨了半個小時后,Kunny見燕無傷還是無動于衷的樣子,終于采取了進一步的行動。
“哦。”燕無傷歪頭應道,“那你小心,別觸發了冉兄設置的那些警報裝置。”
“誒?你不陪我去嗎?”Kunny疑道。
“需要嗎?”燕無傷幾乎不假思索地反問道,問完后一秒還補了一句,“方便嗎?”
“當然需要啊,這么黑,我一個人去才不方便呢。”Kunny的答案是早就思考過的,“拜托了,你拿根點燃的柴禾過來幫我舉著就好,當然你得轉過身去不許偷看,順便幫我守著防止別人偷看。”
“行…”燕無傷點點頭,一臉不耐煩地拿起了一根火堆中的樹枝,跟著她去了。
Kunny愣是帶著他走出了幾十米距離,才找了個草叢蹲進去,在燕無傷轉過身后,她還反復用欲拒還迎般的口吻叮囑了幾遍“別偷看”,完全就是一副在引誘對方做點兒什么的架勢,搞得燕無傷在背對她時也直翻白眼,無奈搖頭。
幾分鐘后,Kunny等了半天,也沒見燕無傷朝自己撲過來,這讓她很是失望,其心中已經在暗罵這小子是不是某方面無能了,然,就在此時,黑暗中…忽生異響。
一陣若有似無的喘息聲傳來,那還不是一般的喘息,而是粗重渾濁的、聽著就感到猥瑣的那種動靜。
“誰在那兒?”燕無傷是十分機警的,連Kunny都聽到的聲音,他肯定也聽到了。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燕無傷一邊問話,一邊已舉著那根點燃的樹枝朝著聲音的源頭走過去了。
不料,下一秒,只聽得那片黑暗中傳出“呲呲”的一陣疾響,緊接著就有一道影子在樹叢灌木的掩護下竄了出去,那速度比兔子還快,轉瞬之間就“呲呲呲”地到了極遠的地方,并快速消失了,就連燕無傷也沒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怎么了?”幾秒后,Kunny也過來了。其實她早就把褲子提起來了,只是裝模作樣地蹲那兒而已,所以真有動靜她來得也很快。
燕無傷轉頭看著她,回道:“剛才那邊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現在跑了,可能…是什么小動物吧。”
“小動物?”Kunny皺眉道,“不對!我剛才分明聽見有喘氣聲,而且肯定是人的…還…還好猥瑣…”她說到這兒,突然就上前一步,摟住了燕無傷的胳膊,隨即開始裝模作樣地假哭,“討厭,肯定是有人偷看我。”
燕無傷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她表演。
Kunny假哭了一會兒,忽然又抬頭,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我知道了!一定是姓何的!”她把矛頭指向了何懷,并言之鑿鑿地說道,“之前我睡覺的時候,他就故意睡在離我很近的地方,而且還越湊越近,我睡著以后感覺到有人摸我腿,然后我回頭看,就發現他剛好翻身把手收回去…現在想想,他那時肯定是裝睡揩油!”她說到這兒氣得一跺腳,罵道,“這老色鬼!一定是他,白天他就老實色瞇瞇地看著我,剛才肯定是他在偷窺!”
她說的這些,燕無傷有九成不信,即使她并非信口開河,僅憑這一面之詞也不足以作為證據。
在她哭訴之際,燕無傷乘勢脫離了她的摟抱,緩步上前,用火光照亮了方才傳出喘息聲的地方,結果…他還真就在地上發現了——一灘液體。
那灘液體無疑是新鮮的,量不多,基本都滴落在一塊石頭上,沒有排泄物的刺鼻氣味,也不像是植物的分泌物或露水。
幾秒后,Kunny順著燕無傷的視線,也看到了那一小灘液體,她頓時露出極其厭惡的神色,還發出:“咿——”的一聲。
“應該是口水。”燕無傷又湊近看了看,確認了一下,接道,“人類的口水。”
雖然真相和Kunny剛才那幾秒間想象的情況不一樣,但一樣讓她覺得渾身發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沒過多久,他們兩人便返回了營地。
一眼望去,其他人都還睡著,全都沒挪動過的樣子。
燕無傷讓Kunny沒什么事就去睡吧,自己再守一會兒也該換班了,Kunny也沒再多說什么,只是惡狠狠地瞪了眼正在睡覺的何懷,然后換到了一個遠離對方的區域繼續睡。
對于剛才發生的那些事,燕無傷有些能想通,有些卻也想不通,但他并不著急、也沒有感到困擾,因為他知道…這還只是“第一天”罷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燕無傷看差不多該換班了,就去叫醒了丹尼爾,然后回到自己原本躺的地方再度躺下。
但這次,燕無傷沒有再睡了,他只是閉著眼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暗中聽著…
果然,在他睡下后二十分鐘左右,他就聽到了賈馬爾起身的聲音。
然后,就是賈馬爾和丹尼爾一同離開、走進叢林的聲音;即使不用眼睛確認,燕無傷也大致能推測出,是賈馬爾起來之后給了丹尼爾一個眼神或手勢,把他叫走了。
待他們走得遠些了,燕無傷…也動了起來。
這一刻,燕無傷稍稍認真了一下,從起身、到移動、甚至到步入叢林,他都沒有發出絲毫的響動,即使是他自己,如果在閉著眼睛的情況下,也無法察覺這種“無聲動作”。
他并不擔心在自己離開的時候營地里會有人起來并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了,像那種狀況,只要他說自己是起來撒尿的就能蒙混過去。但若是被賈馬爾和丹尼爾發現他偷聽,事情就復雜了,所以他才隱匿了自己的聲音。
一步,一步…燕無傷跟蹤那兩人時,每一步都踏得非常謹慎,以防對方在路過的地方留了什么偵測的手段——這類手法他見得太多了,燕無傷自己也是個中好手,比如說,在烏漆嘛黑的地方悄悄撒把碎土,然后從那兒路過,過會兒折返時若是看到上面有鞋印,立馬就能知道剛才有人跟來過。
“我叫你過來是為什么,你應該清楚吧?”不多時,賈馬爾和丹尼爾就停住了腳步,賈馬爾也不出意外地率先開口發問了。
燕無傷一看那兩人停步,便也立即找了個安穩的地方藏好,同時把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壓了下去,整個人都靜若磐石。
“因為我叫你‘打黑拳的’?”丹尼爾聽到了賈馬爾的問題,將下巴一揚,淡定地回了一句。
此前,丹尼爾在人前說話一直都是種GAY里GAY氣的樣子,措辭也比較文雅,他唯一一次用直男感十足的口氣說話,就是他救下何懷,并呵斥賈馬爾的時候。
但眼下,丹尼爾一開口就是這種口風,好似這才是真實的他…
“你認識我?”賈馬爾又問道。
“哼…”丹尼爾冷笑一聲,“我確實認識一個叫賈馬爾·查韋斯的格斗家…如果你把一個沒什么天賦更沒什么名氣的落魄拳擊手也稱為格斗家的話。”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其實我這人對于那種‘兩個男人光著膀子互毆’的運動也沒什么興趣,但我對賭博還是蠻有熱情的,所以我偶爾也會去看幾場地下拳賽。正巧,在我看過為數不多的黑拳賽中,其中一場便是由賈馬爾·查韋斯,對陣當時的地下拳王‘猛虎泰格’,也就是…你。”
泰格的臉沉了下來:“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
“是的。”丹尼爾回道,“但我也懶得揭穿你,其一,我覺得‘泰格’也不一定就是你的真名;其二,揭穿你對我沒有任何好處,還會讓我蒙上‘一個和黑市拳有關的人’的負面印象。”
“但昨晚,你在扶那個廢物的時候,還是把我的身份說出來了。”下一秒,泰格瞪著他,用責怪的語氣接道。
丹尼爾攤了攤手:“我也是一時嘴快,等我回過神來,話已經出口了…
“不過,你那時也的確有點兒過分了不是嗎?
“我倒也不是在乎那個廢物何懷的死活,但真要因為你那一推,導致有人當場身亡了,那接下來冉向天肯定會借機發動對你的聲討,讓你償命。而你…也絕不會坐以待斃,繼而就會引發打斗乃至廝殺。
“考慮到你是能力者,那個燕無傷也是能力者,你們真要打起來了,那局面不好收場啊…到時候你倆殃及池魚,你說我是出手好還是不出手好呢?
“綜上所述,我在瞬間做出的判斷,讓我選擇救下了何懷,大事化小、息事寧人。”
泰格聽到這兒,接道:“看來你也不是什么造型師呢…”
“呵呵…”丹尼爾笑了,“我是啊,我的綽號就是‘造型師’,因為我最喜歡的就是在別人坐著、背對我的時候,把別人弄死…”
“呵,變態殺人狂是嗎?”泰格斜視著對方念道,并本能地側過身、遠離了丹尼爾半步。
“不不不,這就是你誤會了。”丹尼爾舉起右手,輕輕擺了擺食指,“心理學家們早已經總結出了歷史上所有知名變態殺人狂的心理訴求,比如‘為了達到自己所無法達到的某種期望’、‘將殺人當成自己的使命與工作’、‘為了某種宗教信仰’、‘為了克服來自心理的陰影’、‘為了滿足某種扭曲的貪欲或理想’、‘歧視心態’、‘變態娛樂’、還有‘政治目的’等等。”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幾秒,深吸一口氣,再道:“而我不一樣…我每次殺人都是有十分充分、且合乎邏輯的理由的。比如那個真正的賈馬爾·查韋斯,在他和你比賽完的當天晚上,我就去宰了他…明明是個垃圾,明明應該在第二回合就倒下的,他竟然還死撐著站起來那么多次,愣是拖到了最后計算點數才輸,害我賠了那么多錢,所以,我才連夜去把他干掉了;用的是一根鋼線,快速勒斃、干凈利落…
“你瞧,他都讓我那么生氣了,我在殺他時也沒讓他吃什么苦頭,證明我不是個變態吧?
“后來我還去查了下,那個垃圾死后,由于根本沒人來認領尸體,他的尸體沒多久就被聯邦軍帶走了,據說他的遺體還有一部分捐給了一位在戰場上負傷的斷臂士兵,這就是物盡其用啊!要是沒有我,那個士兵下半輩子或許只能用義肢生活了,所以我其實還干了件好事不是嗎?
“再說了,雖然我殺了很多人,但我是可以隨時停下來的,并沒有什么內部驅動力在迫使我不停地殺下去…就好比我在這兒和你們待了一天了,也沒動手不是嗎?”
他說到最后,神情和語氣也越來越像個變態殺人狂了,儼然就是一副隨時會動手的樣子。
泰格見狀,滿頭的冷汗,其汗痕在月光下因反光而顯得相當顯眼。
“呵…別緊張,我說了,我不是什么變態,只要你別主動去做些對我不利的事,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丹尼爾看對方不接話,便又說道,“我趁此機會跟你把話說開,就是為了顯示我有誠意跟你合作。”
“哦?”泰格還是將信將疑,“為什么是我?我現在可是過街老鼠了。”
“過街老鼠也沒關系,情勢總會有變化的。”丹尼爾道,“至于跟你合作的原因嘛…因為其他人的底細我不清楚,也無法判斷他們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所以在識破他們的老底之前,他們每一個在我看來都很危險。
“但你…泰格,我見過你,我知道你在外面是干什么的,所以我寧可和你結盟。”
他說著,上前一步,一手拍在了泰格的肩上,“兄弟,好好想想吧,這個‘生存游戲’背后的水怕是比我們想象中還深。孤軍奮戰,肯定不如互相利用,再說以你現在的處境,也沒什么好失去的不是嗎?”
泰格吞了口唾沫,又撇了眼自己肩上的手:“好…可以。”
“嗯。”丹尼爾收回了手,滿意地點點頭,“那么…既然我們已經是合作關系了,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今天白天,你和那個女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九天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