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的時分,雪越下越大,青石板地鋪成的路面,都堆起了厚厚的雪妝。
翠兒冒著風雪前行,來到了西雀樓的門口,抬頭看了一眼,慢慢地走進去。
她沒有蒙著面紗,臉色看起來很蒼白,眼睛沒有聚焦,有些麻木。她的慢慢地走到了天字的一個包間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吧。”魚幼薇的嗓音傳出來,聽起來有些疲憊。
推門進去,房中有兩個人,一個是魚幼薇,還有一個是魯全書。
“嘿嘿,翠兒小姐難得摘下面紗,一點也不比你姐姐差多少啊。”魯全書的目光在翠兒(身shēn)上貪婪地掃了一遍,然后才道,“大人的話我帶到了,閣主可要保重才是。”
“不用你((操cāo)cāo)心,馬上給我滾!”魚幼薇冷冷道。
魯全書冷笑一聲,在經過翠兒的時候,故意和她擦了一下肩,處子體香鉆入鼻中,讓他的心頭不由得為之一((蕩蕩)蕩)。
翠兒毫無反應,只是木然地站著。
“事(情qíng)你知道了。”魚幼薇淡淡道。
“嗯。”翠兒道,“我回去的時候,天云閣已經被封鎖了。”
“那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魚幼薇定定地望著翠兒,“計劃失敗了,所有棋子脫離掌控。”
翠兒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我,我…”
“你什么?”魚幼薇緩緩地走近她。
“不是我…”翠兒咬著貝齒,(嬌交)軀微微顫抖著。
“不是你?”魚幼薇的臉突然扭曲,尖叫道,“不是你告密,我怎么會失敗,你這個((賤jiàn)jiàn)人!”隨著叫聲,無形的力場控制不住地溢出。
強大的力量直接撞飛了翠兒,她在悶哼聲中倒飛回去,撞壞了墻壁,摔在過道上。
修真境強者的力場,對于她而言,不亞于雷霆風暴。
意識有一瞬間的模糊,趴著吐出一大口血,才稍微回復。
“我早該殺了你!”魚幼薇的美眸透出潑天的怒火,“你知不知道,改朝換代之后,我就是皇后,現在什么都沒了,鬼主會怎么樣對付我,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你知不知道!”
她滿臉惡毒道:“你毀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現在開始,你就給我到彩云坊去接客,一天十個,到死為止!”
翠兒望著魚幼薇滿是猙獰的臉,只覺得心痛難當,“姐姐…”
“((賤jiàn)jiàn)人!不要叫我姐姐!”魚幼薇猛然抬起一腳,踩在翠兒的肚子上。
這一腳不輕,翠兒直接吐出一口血箭,意識愈發的模糊,“我沒有…出賣…你…”
魚幼薇根本不信:“姓燕的小癟三到底給你灌了什么湯,啊?我現在就把他抓來,在你面前千刀萬剮…”
“不要…”翠兒神智一清,慌忙抱住魚幼薇的腳。
“你還敢護著他,果然是個不要臉的((賤jiàn)jiàn)人!”魚幼薇怒意更盛,突然一頓,猛地向后轉(身shēn),冷冷地看著還沒走的魯全書,“你還留在這里干什么?”
魯全書瞧了一眼地上的翠兒,(淫吟)邪一笑,道:“我看閣主也不太下得去狠手,不如把她交給我,讓我來幫你折磨她怎么樣?”
魚幼薇森然地道:“我看你是活膩了。”
魯全書退了兩步,保持安全距離,嘿嘿直笑:“這樣好嗎閣主,樹立敵人,對你現在的處境不妙啊。”
魚幼薇緩緩地抬起手。
魯全書臉色一變,連連擺手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走,我馬上走還不行嘛。”
他倒退了兩步,突又笑了起來:“其實閣主現在最需要盟友,譬如像大人那樣的,或許有大人的美言,又在用人之際,鬼主會原諒您這次的失誤。”
魚幼薇聽罷一怔,眉頭微微蹙起。
見她略有意動,魯全書緊跟著道:“您該知道大人現在在鬼主心中的分量,而我對于大人,就像大人對于鬼主。您將她交給我處置,不但能報復她的不忠,我還會替您向大人美言。”
魚幼薇漸漸平靜下來,道:“如果你敢騙我,我會讓你后悔活在這世上。”
“當然。”魯全書狂喜,來到翠兒(身shēn)邊蹲下,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獵物,驚嘆地道,“真是完美。”
“快帶走,我一刻也不想看見她!”魚幼薇別過臉去,不愿看翠兒的眼神。
翠兒眼中的哀傷漸深,以至于痛,以至于麻木。
“借個房間用用。”魯全書發現自己一刻都等不了了,他幾乎要立刻撕開翠兒的衣服,不等魚幼薇同意,便將其扛起,隨便找了個天字號包間進去了。
魚幼薇深吸了口氣:“不要怪我,這是你出賣我的報應!”旋即轉(身shēn)離去。
魯全書把翠兒扔在(床床)上,嘿嘿地笑著,脫去了自己的外衣,然后撲上去,撕開翠兒的外衣,撲面而來的處子幽香,幾乎要讓他陷入瘋狂:“啊,真是太完美了!”
突然動作一頓,因為他發現翠兒非但沒有反抗,而且臉上全是麻木,就好像一個精致的人偶,這讓他的興致稍減,道:“你如果反抗,我還會多一點新鮮感,說不定讓你活得長一點,如果你再這么一副死樣子,就別怪我辣手摧花了!”
但是翠兒一聲不吭,對于眼前的暴徒連看都不看。
“也罷,反正不過是玩物。”魯全書(淫吟)笑一聲,剛要施暴,突然聞到一股異常香甜的味道,他臉色大變,像觸電一樣彈起來,連退了數步站定。
“你…”他看到翠兒嘴角滲出的暗黑色的血跡,“你…”
翠兒冷冷地一笑,緩緩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你這個((賤jiàn)jiàn)人!”魯全書勃然大怒,抬手就揮出一巴掌。
這一巴掌實在有點重,翠兒的(嬌交)軀好似蒲柳一樣輕盈,哪里受得住,直接就從窗臺摔了出去,從三層樓高的天字號包間摔到了西雀樓的后巷。
好在雪地很厚,她還能站起來,步履蹣跚地往前走。她不知道前路有什么,她只想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找個安靜的地方,不打擾任何人,也不讓任何人打擾,靜靜地死去。
走了不知多久,忽然撞上一個人,才發現眼睛好像看不見東西。
撞上了誰?是魯全書嗎?
不對,這個味道好熟悉,好溫暖。
“公子?”她輕輕地喊。
“嗯。”
是燕離的聲音,她欣喜起來,可是又覺出一種悲痛。
“你最好馬上放開她。”魯全書從街道的另一頭緩步走過來,臉上沒有什么(情qíng)緒地說:“把她交給我,你可以走了。”
燕離脫下外衣,給翠兒披上,道:“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翠兒乖巧地走到一邊去了。
“燕離,我知道你的實力不錯,不過不得不說,你選錯了對手。”魯全書惋惜地道,“你知道嗎,天才一旦隕落,就什么也不是了,你確定要跟我為敵?”
燕離淡淡地道:“在你死前我有個問題問你。”
魯全書忍不住笑起來,道:“這大概是每一個上了所謂榜單的高手的通病,難道你不知道,不管是修羅榜還是天驕榜,不過都是天云閣弄出來的噱頭,可憐一個個為之著迷瘋狂,像個小丑而不自知。好吧,看在你快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好心回答你吧。”
“方君怡在什么地方?”燕離道。
“她?”魯全書聳了聳肩道,“現在大概變成了某人的杰作?誰知道呢。看來你知道的實在不少,果然非殺死你不可了。”
一柄錫杖出現在他手中,那錫杖有八個環,串在一起發出“叮叮鐺鐺”的脆響。隨著錫杖的出現,他的周遭立時出現一層無形的氣場,把雪花隔了開來。
“來吧,讓你見識見識什么是真正的一品武夫!”
錫杖重重地摜入雪中,難以計數的元氣涌出,如同蓬發的一個白色的繭,街道上的雪層立時變為浪潮,一地涌向燕離。
每一粒雪,都帶著穿金透石的力量,匯成雪潮,每一波都仿佛海中的滔天巨浪。
燕離面無表(情qíng)地伸手虛握,離崖出現在他的左手上,右手握住劍柄,“嗆鋃”的拔出,在虛空劃出一道半月狀的劍氣。
劍氣劈波斬浪,摧枯拉朽地沖開了雪潮,余勢仍然不止,直撲魯全書的門面。
魯全書抬起錫杖一甩一頂,劍氣便碎成了空氣消散。
他的應對非常輕巧,可是他的臉色卻非常難看。
“天道不公!”他嫉恨地盯著燕離,“憑什么我修煉了幾十年,才不過一品武夫,而你,一個強盜出(身shēn)的小癟三,短短幾年就到了這個境界。”
燕離道:“因為這幾十年你都活到狗(身shēn)上去了。”
“豎子!”魯全書大怒,錫杖一擺,整個人撲了過來。
“醉天下…”
燕離發出低語,同時朝前走了兩步,突如鉆頭般猛然旋(身shēn),離崖劃過空氣,帶起了強烈的旋風,他整個人便化為一道劍狀龍卷,毫無預兆地撲向魯全書。
“青蓮劍歌!”魯全書大駭,(身shēn)形立時頓住,錫杖再次摜地,那八個圓環“叮叮鐺鐺”地脫離開來,并迎風漲大,在他(身shēn)前連結成一個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