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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人生何處不相逢

熊貓書庫    一劍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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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古巴帶著手下狂歡,當然沒有忘記姬天圣的存在。

  在第二次巖漿噴發的時候,他便將還處在狂(熱rè)中的荒人們叫醒,提醒他們敵人還活著的事實。

  這時加上阿古巴的親衛,場間荒人戰士超過了四百個,其中還有十多個酋長是金剛王魄,若是不考慮修羅榜上的高手,這一股力量足可橫掃神州大地的半個版圖。

  現在這股力量,圍住了姬紙鳶連同荒人王子公主在內的五人,若是他們不要命地進攻,這里恐怕只有張懷璧有機會逃出去。

  而他們是否不要命的進攻,決定權全部在阿古巴。

  五個人背靠著背,向四面警惕著,張懷璧低聲道:“是我的錯!流云,我來斷后,你務必帶陛下突圍出去,否則我張懷璧將成為千古罪人。”

  沈流云緊緊抿著唇,想開口安慰兩句,卻又不知怎么安慰才好。

  姬紙鳶道:“與張卿無關,計劃事先暴露給阿古巴,是我們失敗的關鍵…”

  她頓了頓,又道:“至于出賣我們的人,朕絕不會放過他!”

  “你什么意思,你該不會懷疑我們吧?”倉央立刻叫起來。

  確實,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他們姐弟了。

  姬紙鳶淡淡道:“朕沒有這么說。”

  倉央冷冷道:“你沒有這么說,可你心里就是這么想的吧!”

  沈流云道:“倉央將軍,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與其在這里爭辯,不如先想辦法逃出去,到時再調查誰是叛徒也不遲。”

  “二姐,她說得對,大祭司生死不明,我們要快點想辦法救他。”列儂道。

  “哈哈哈,大夏的國主,天下第一劍張懷璧,你們沒想到會栽在我手里吧。”

  這時阿古巴向前走了兩步,大笑著抬起頭顱,居高臨下地說道,“如果傳揚出去,兩個帝國的頂梁柱成了甕中之鱉,神州的主人恐怕也要換一換了。”

  沈流云冷笑道:“抓得住我們再說。你從始至終不敢靠近我們,其實你也很害怕。”

  “哦?”阿古巴笑道,“本王怕什么?”

  沈流云道:“你怕我世兄的劍,就算他受了傷,殺你一樣輕而易舉,反正荒人王除了‘人多勢眾’以外,也沒什么別的能耐了。”

  阿古巴嗤笑道:“我知道你們人類最喜歡用激將法,你想讓本王放棄兵力的優勢,與張懷璧一對一決斗?那是蠢貨的做法。”

  沈流云對倉央微微一笑:“倉央將軍,難道我記錯了嗎,荒人不是強者為王?什么時候荒人王變成一個需要手下保護的家伙來當了。”

  倉央不屑地冷哼一聲:“若是我,不論對手是誰,絕不會避戰!”

  這段對話雖然有激將的嫌疑,可確實說到了很多荒人心里去,尤其是原先依附大祭司的荒族,他們紛紛看向了阿古巴。

  阿古巴也發現了場內形勢的微妙變化,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陰陰)沉,恰巧這時巖漿發生了第三次噴發。

  他心里一動,用無比低沉的嗓音道:“荒神在看著你們,難道以本王的成就,還需要證明自己?現在是你們的天下,殺了他們,本王親自為你們加冕!”

  可是他發現荒人們都不動,怒火逐漸升騰:“荒神子民,聽從本王的號令!”

  “陛,陛下,您看后面…”一個荒人戰士指著他(身shēn)后的天空,“太,太陽不見了!”

  如果說“荒神”是他們的精神圖騰,那么散發光(熱rè),照耀萬物的太陽,就是精神信仰了。

  阿古巴這才意識到好像有什么隨著巖漿一起落下來了,他忍不住回頭一看。實際上他這一回頭,不止看到劍光。

  他最先看到的是一團亂象,亂成一團麻的東西,裂張膨脹著,各自扭曲著,像人們心底深處的(陰陰)暗面的具象化,充滿著各自不同的(性性)質,已經超越了(陰陰)陽兩極的分化,所有的未知的變化,在影響著現世,于是看起來只有一粒芝麻大小的東西,竟然遮住了太陽的光。

  然后他才發現那是一個人,那些所有的詭譎莫測的力道,在他(身shēn)周鋪張開來,不斷試圖“別開生面”,卻被他掌控在他的意志里。

  然后那么多且雜亂的異象,突然間融入那個人腰間的劍中。他認出了那柄劍,那是燕離的劍,他已經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劍是純白的,在染化了那么多雜色之中,不可避免的呈出了各種異色;但其中最濃烈的卻是赤紅色,那是巖漿的顏色。

  于是劍光就呈赤紅色,于是他就看到了一道熾(熱rè)的劍光,于是他就被斬首了。

  所有人都處在一種驚駭莫名的狀態中。

  想不明白怎么會有人被火山給沖出來,巖漿又不是海水;被沖出來就算了,還以一種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殺死了阿古巴。

  劍光抹過阿古巴的脖子,仍向前延伸,仿佛一道半月形的火環,激((蕩蕩)蕩)著向世界盡頭而去,其深遠不知幾百里。

  直到那個人站在臺上,將激((蕩蕩)蕩)著水色銀光的劍鋒,緩緩歸入純白色劍鞘中時,所有人才反應過來。

  沒有飄飄如仙的長衣,灑脫不羈的長發,孤高絕世的(身shēn)影。

  這是一個奴隸,穿著奴隸特有的粗衣,到處都是被燒穿的破洞,頭發隨便綁著,散亂得不成樣子,形容可說異常狼狽。

  惟有他手中的純白的劍,讓人目眩神迷,想到方才發出那一擊的,就是這把劍,忍不住緊盯著不放。

  可惜這把劍現在也正被他的主人用一種非常古怪的姿勢撐在地上,變成了拐杖。

  我們都知道,燕離這會全(身shēn)乏力,是個連螞蟻都踩不死的弱雞,能夠站著,已經是他刻意耍帥的結果了。

  “燕離!”最為震驚的要屬沈流云了。她從來沒想到,燕離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而且是以那么一種奇異的方式,離譜地解決了他們的危機,好像事(情qíng)突然解決了。

  “燕離。”姬紙鳶也在叫著他的名字,她不知自己該擺出一副什么樣的表(情qíng),才不至于不那么尷尬。可是眼中的感激,卻是絕無法掩藏的。

  (身shēn)邊的女人都在叫同一個名字,天下有哪個男人不吃醋?如果有,那么他一定有問題。

  張懷璧每當心(情qíng)不好的時候,會把唇緊緊抿住,眼睛透著一種銳利的光。此刻他正用如此銳利的眼神,盯著燕離。

  倉央難以置信道:“姓姬的,這不是那天晚上被我打傷的小白臉嗎?”

  姬紙鳶淡淡道:“現在他是不是小白臉,你已經很清楚了。”

  燕離稍稍平定了一下呼吸,勉強地抬起手揮了揮,嘆了口氣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沈流云最知他底細,忍不住笑罵一聲,正要上去幫他擺脫窘境,卻被一個(嬌交)笑聲打斷。

  “是呀是呀,人生何處不相逢,人家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一道倩影掠過眾人,閃電般地竄上高臺,來到了燕離的(身shēn)邊。

  她帶起的一陣風,險些將燕離給吹倒。

  燕離聽到這個聲音,其實就想倒下去了,他覺得這時候裝暈,絕對比站著更有利。可他也知道,她有無數的手段,來讓一個裝暈的人痛不(欲yù)生。

  他故意盯著她的(胸胸)部:“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知道我現在需要一個枕頭,就立刻送來了。”說著佯裝摔倒,向她的懷中倒下去。

  來人自然便是唐桑花。

  她(嬌交)笑著托住他,道:“你這人果然還是那么討厭。”

  但是她的笑容突然全部消失,冷冰冰地說,“可惜你的記(性性)不太好,上次我送來的時候,你非但沒有靠,還非常了不起地推開。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是這么一個君子。”

  燕離眨了眨眼睛:“其實那次看著你遠走的背影,我就后悔了,想追上去跟你解釋的,是李邕那廝追殺上來阻止了我,事(情qíng)的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唐桑花冷笑道:“還是一樣的喜歡花言巧語,以前聽著還覺得有趣,現在我只想吐;而且看來不受點苦頭,你還以為我真的是來找你玩的。”

  說著拎起燕離,向火山的另一面疾馳而去。

  “站住!”姬紙鳶是最清楚其中因果的,所以她的反應也是最快的,幾乎唐桑花動的瞬間,她就追了上去。

  沈流云跟著反應過來,也想追上去,臺上卻突然出現兩個人。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一個紳士,一個少女。

  “我們的王正在解決私人恩怨,誰要敢過去,別怪在下辣手無(情qíng)。”紳士用最標準的微笑開口道。

  “讓開!”沈流云抬手就是一掌。

  真氣迅速涌動,云狀的掌印倏然出現。

  紳士沒有動,他依然保持微笑。

  動的是少女小八,她面無表(情qíng)地伸出手,只是屈指一彈。

  那掌印便煙消云散,并生出更猛烈的勁力反沖回去。

  沈流云還沒反應過來,便在悶哼聲中暴退而回。

  “流云。”張懷璧沖上去,扶著她,關切道,“怎么樣?”

  沈流云搖了搖螓,看了一眼少女小八,輕輕咬著貝齒,道:“我現在不是你們的對手,可是你們一定要祈禱燕離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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