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祭煉缽盂半日,只見張百仁忽然睜開眼,在造物法則的力量下,螞蟥已經發生了蛻變。
殷紅色的螞蟥在缽盂中游動,此時螞蟥扎根于鯨魚的身上,接下來無數的螞蟥正在瘋狂的衍生。
“都督,突厥退兵了!”就在此時,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
恥辱!
刻骨銘心的恥辱,不斷在李世民的心中回蕩。
瞧著突厥遠去的大軍,李世民雙拳緊握,眼中血絲在蔓延。
一個國家,被人打入腹部之地,劫掠了無數的女子、糧食、金銀之后退走,這對于所有漢家兒郎來說,都是奇恥大辱。
身為大唐國君,李世民臉面往哪里放?背對著群臣,背對著那無數的百姓,李世民只覺得那一道道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將自己刺的千瘡百孔。
似乎看出了李世民的窘迫,蕭瑀走上前來道:“陛下,突厥尚未請和之前,諸位將士欲要與之征戰一較高下,但陛下卻不許,臣等心中疑惑,如今突厥胡虜居然自行退去,不知陛下其策安在?”
李世民聞言面色好看了一點,強行打起精神道:“朕觀突厥之眾雖多,但卻不整,顯然是各大部落臨時組合起來的烏合之眾,君臣之志惟賄是求,當其請和之時,可汗獨在水西,眾位官員皆來勸我,我若是不去,只怕長安城難免遭受戰火之劫!我去見始畢可汗,他若是應了我,肯退兵也就罷了,他若不肯退兵,我便出手將其俘虜,然后趁機出手襲擊突厥部落。突厥乃烏合之眾,我大隋若出手,必然勢如破竹。朕又命長孫無忌、李靖伏兵于幽州以待之,胡虜若奔歸,仗兵邀其前,大軍躡其后,覆之如反掌耳。朕所以不戰,是因為即位日淺,國家未安,百姓未富,且當靜以撫之。若與胡虜開戰,怕是所損甚多,得不償失,反而會結怨越來越深,反倒不如假裝畏懼,暗自里積蓄力量,日后終有復仇之時!所以卷甲韜戈,談以金帛,突厥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當然會就此撤兵。突厥日后必然會志意驕惰,對我大唐不設防備,日后待朕解決了中土內部的禍患,便可彼既得所欲,理當自退,養威伺釁,一舉可滅也。”
說到這里,李世民意味深長的道:“欲將取之,必須要先予之!”
其實李世民很想說寶寶心里苦,但寶寶不說;如此做也情非得已,這般屈辱的事情,若能真刀真槍的解決,誰又愿意這般委曲求全?
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因為大唐如今剛剛立國,一切不穩,內部問題尚未解決,所以才不得不忍下這口惡氣?
不得不忍,不能不忍!
始畢可汗率領著手下大軍浩浩蕩蕩而去,所過之處破城屠戮,大肆劫掠,整個大唐在突厥的大軍中根本就不設防備。
朝廷軟弱,百姓可欺!
一襲紫色衣衫的男子默默背負雙手,緩緩向著中原而來。
一人動,天下動。
星辰為之感應,霎時間殺機密布無限星空,整個星空充斥著一股叫人心悸的血紅色。
天發殺機,星宿移位。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翻地覆。
一襲紫色的袍子,張百仁不緊不慢,一步邁出已經是幾十里開外,向著遠方而去。
沒有人知道張百仁要去哪里,但所有人此時都猛然抬起頭看向了天空中神光四射,殺機縱橫的星空。
天變了!
這是此時所有大能者的心聲!
中原大地變成了人間地獄,張百仁不曾見過五胡亂華,但看著腳下被血水打濕的泥土,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我在風聲中聽到了哭嚎、哀求和絕望!”張百仁慢慢的閉上眼睛,兩側鬢角處的發絲又在剎那間白了不少。
天若有情天亦老,自己終究過不去心中的那關。
自己所修的道,與自己的心性不符!
“前路在哪里?”張百仁看著手中缽盂,掃過腳下的峽谷,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
前路在哪里?
張百仁修為越加高深,甚至于此時看到了許多人看不到的景象,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但那又如何?
沒有人知道如何成仙!
廣成子傳承終究是廣成子的,這條路廣成子已經走過,就算號稱為道祖的老子,也不曾留下教人如何成仙的典籍。
老子的兩位弟子尹喜與世尊,都沒有成仙!
成仙很難,不是一般的難。
眾人不知道成仙的路,唯一知道的便是等!等驚瑞之日降臨,盡可能的將自家修為修煉到極致,等候那成仙的機緣降臨。
至于說成仙的機緣是什么…前人根本就不曾留下典籍。
天若有情天亦老!
張百仁鬢角已經開始斑白,天道之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
張百仁不想走天道,可祭煉四道先天神祗化身之時,四道先天神祗化身的威能太過于強大,不知不覺間強行同化著張百仁的心性。
路,走歪了!無聲無息中走歪了!
一壺成年老酒,一把百煉精鋼!
張百仁就那般靜悄悄的站在山巔喝著酒水,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
天地萬物,就在自己的心中。
“都督為何在此!”血魔不知何時來到了張百仁身邊。
“等著殺人!”張百仁并沒有轉過身。
“何時殺人?”血魔周身氣機開始收斂。
“酒最濃時,便開始殺人!”張百仁站在那里,一雙眼睛看向遠方,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酒水,他要等的人還沒有來。
亦或者說,他要殺的人還沒有來。
天機變換,不單單是各路大能察覺到了,突厥高手自然也察覺到了,始畢可汗此時坐在馬上,眼中露出了一抹驚悸,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股不安在縈繞不定。
“大祭司何在?”始畢可汗轉過身。
身披黑袍,周身都籠罩在黑袍中的老者緩緩走出來,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過了一會才道:“大王怕是有難了,這股殺機自涿郡而發,是沖著大王來的!”
“涿郡?”始畢可汗面色一凝,眼中露出一抹沉重,轉身對著血魔道:“你去探路!問問大都督欲要何為!”
血魔轉身離去,始畢可汗看著那依舊在劫掠的大軍,高聲道:“立即收兵,返回塞北。”
張百仁出手,始畢可汗絕對不敢輕視。
“世尊,你說張百仁有幾分把握?”達摩看向了世尊,天象變遷自然瞞不過二人。
“不是有幾分把握,而是大都督想不想殺人!”世尊嘆了一口氣,眼中露出一抹感慨:“活了幾千年,為師唯一看不透的只有兩個人,其一人乃為師的老師老聃,第二個便是這張百仁!”
達摩暗自咋舌,不曾想自家師尊對張百仁的評定居然這般高,簡直是出人預料。
似乎看到了達摩的反應,世尊不緊不慢的搖了搖頭:“看著吧,一場驚世大戰即將爆發!”
一場驚世大戰確實是即將爆發!
南天師道 陸敬修燒煉著丹藥,一雙眼睛看向漠北方向:“瀟瀟落葉月無形劍,到要看你是否真的有那般本事。”
瀟瀟落葉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
張百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劍。
太子府 裴昱看著氣喘吁吁的李承乾,手中木劍抬起便要抽出去,但下一刻卻見其面色一變,似乎發現了什么驚天大事一般,居然二話不說直接突破音爆,向漠北攛去。
“發什么瘋!”李承乾擦了擦額頭汗水,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渭水便橋河岸 李世民率領群臣正要返回長安城,忽然猛然止住了腳步,群臣齊齊向漠北看去。
殺機沖宵,就算是一個剛剛開始練氣的修士,也能察覺到此時天地間的殺機。
殺機如此濃烈,叫人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道心在此時不斷動搖,不斷的搖曳。
瓦崗寨 天下各地一道道目光紛紛向塞北看去。
南疆等各路大能,亦同時齊齊向北疆望去。
“正要趁機掂量一番這小子的本事”奢比尸眼中露出一抹凝重:“這小子越加深不可測,此時或許能看出及幾分底細。”
“你要攔我!”張百仁拿著玉葫蘆,眼中露出一抹迷蒙,雙目中水波流轉,醉眼看花。
“不敢!”血魔聞言毛都炸了:“不管怎么說,我如今化作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但我的根卻依舊在人族,依舊在漢家!”
“諒你也不敢!”張百仁嘆了一口氣:“始畢可汗命數將盡,合該葬身于此,你說我殺他需要幾招?”
“此地匯聚突厥幾十萬大軍,都督想要殺他,怕不現實!”血魔小心翼翼道。
“呵呵!”張百仁呵呵一聲冷笑,你看著就好了。
血魔聞言不敢多言,緊緊的抿住嘴唇,眼中露出了一抹期待之色。
他倒期待著張百仁出手,看看張百仁如今實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如今的張百仁叫很多人都猜不透!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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