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林覺得有點奇怪,因為賀德秋雖然性格比較固執,但平時還是好說話的一個人,但今天卻是在鉆牛角尖,根本不接受別人的意見。
張鶴林并不知道賀德秋是對蘇韜有足夠的自信。
“病人剛接受針灸,至少得等一段時間,看看情況變化,不要這么匆忙就下決定。”賀德秋有點生氣地說道。
“如果有效的話,病人早就醒過來了。”張鶴林沉聲道,“你如果不同意,我只能跟院長反應,讓他下達指示了。”
“那你去找院長吧!”賀德秋大手一揮,不再打理張鶴林。
張鶴林鼻子都氣歪了,直接找到院長辦公室。
院長萬岙見張鶴林氣急敗壞地沖入,立即站起身,問:“老張怎么了?”
“賀德秋這個混蛋,欺人太甚。”張鶴林喘著粗氣將事情前因后果告訴萬岙。
萬岙皺眉道:“老賀確實有點固執,走,我們一起去看看病人的情況。”
萬岙還是很清醒的,知道這件事要調查清楚,不能聽張鶴林的一面之詞就下結論。
賀德秋遠遠地就看見張鶴林帶著院長萬岙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心里暗嘆了口氣,主動迎了上去。
萬岙道:“病人現在什么情況?”
賀德秋道:“剛才蘇國醫給病人針灸,還在觀察期。”
“蘇國醫?蘇韜?”萬岙問道。
“是啊,正是蘇韜。”賀德秋道。
萬岙看了一眼張鶴林,咳嗽一聲道:“既然是蘇韜出手,我們還是暫時不要太過于著急,等四十八小時吧,如果病人還不醒來,再作其他決定。”
賀德秋見萬岙站在自己這邊,道:“何況病人家屬也相信蘇國醫的醫術。”
“什么蘇國醫啊!據我所知,他是你的學生。老師都治不好的病,難道學生能治好。”張鶴林原本以為院長會幫自己說話,沒想到一轉身,站到自己對面,完全就敞開說話了。
動靜越鬧越大,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其中有患者家屬,還有醫院工作人員。
賀德秋平靜地望著張鶴林,淡淡道:“張主任,我看你是搞錯了。蘇韜的確是在瓊金醫科大學中醫學院深造,但他并不是我的學生。另外,我之前已經私下拜他為師了。”
張鶴林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怎么可能?”
其他人都目瞪口呆,賀德秋竟然自己承認是蘇韜的徒弟!
賀德秋可是一個中醫學院的副院長啊!
萬岙也是狐疑地望著賀德秋,暗忖這家伙不會是瘋了吧。
賀德秋從容自若地說:“達者為師。蘇韜的醫術勝我百倍,我拜他為師又有什么問題呢”
張鶴林指著賀德秋的鼻子冷嘲道:“中醫學院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竟然拜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為師。”
賀德秋冰冷地望著張鶴林,“原來在你眼中,醫術水平的高低跟年齡有關,你怎么這么膚淺呢?敬老院那么多老人,豈不是個個都可以讓你喊聲師父”
“你這是在詭辯!”張鶴林發現自己竟然罵不過賀德秋。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賀德秋雖然平時不顯山露水,但他除了在醫院上班之外,在醫學院擔任院長,給學生講課,那口才自然是杠杠的。
只不過賀德秋突然說出自己拜蘇韜為師這件事,實在有點石破天驚。
賀德秋不僅活人無數,而且還是個桃李滿園的教師,在這醫院內不少年輕骨干的教師,得尊稱賀德秋一聲老師。
“那我豈不是蘇韜的徒孫了”站在人群中的一人自言自語道。
雖說蘇韜名聲在外,但畢竟太年輕,做他的徒孫,這滋味實在有點古怪。
賀德秋朝那人看了一眼,心中暗想,搞得你吃了多大虧似的,還不知道人家蘇韜承不承認你是他的徒孫呢!
“別胡扯那么多。”張鶴林覺得話題跑偏,“如果病人治不好,那怎么辦?”
賀德秋沉聲道:“我辭職!”
“但是,如果病人行了呢?”
張鶴林不屑道:“那我拜老賀為師!”
“一言為定!”賀德秋沉聲道。
萬岙皺眉道:“老賀,沒必要意氣用事啊。”
賀德秋這樣的專家,還是很搶手的,就算不在這家醫館兼職,隨便去一家醫院都會得到重用。而且賀德秋對待工作非常認真,雖然在學院有課,但從來不影響授課,而且遇到緊急事件,他會放棄休息時間,加班加點地來醫院幫忙。
張鶴林沒說話,顯然賀德秋的賭注有點太大,自己如果真跟他杠上,估計被萬岙給恨上!
負責重癥監護室的護士,正在記錄蔣夢鷗的數據,她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咦,好像動了一下手指。”護士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隨后只見蔣夢鷗割腕的手掌由握拳全部伸展開。
護士頓時就忍不住叫出聲,“病人醒了!”
一直守在病房外的覃媚媚,整個人貼在玻璃上,心跳加速,“姨娘醒了,這是真的嗎?”
覃媚媚飛快地朝走廊拐角處跑去,“大夫,大夫呢?我姨娘醒了,趕緊去看看他!”
賀德秋正準備繼續跟張鶴林這老頑固死磕到底,突然看到覃媚媚淚奔而來,他心里先是一驚,因為蔣夢鷗出了什么事,結果聽到覃媚媚說,“姨娘醒了。”
賀德秋瞬間心花怒放,“哈哈,看來不用等四十八小時啊,這就醒了!老張啊,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張鶴林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地望著賀德秋。
怎么可能呢?
明明蔣夢鷗沒救了,百分之九十九會成為植物人。
蘇韜治療蔣夢鷗的過程自己看得一清二楚,他并沒有使用什么特效藥,只是用針在病人的身上戳了很多針而已。
張鶴林之前沒接觸過針灸,他根本不理解為何幾針下去,人就能醒過來了。
萬岙盯著張鶴林看了好久,嘆氣道:“老張啊,記得拜師啊!”
張鶴林揉著心口,張大嘴巴喘著粗氣,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沒回過神來。
蘇韜在睡夢中被搖醒,睜開眼睛,突然就看見一張血盆大口。
好吧,其實也沒有那么恐怖,是覃媚媚那張涂抹著大紅色唇膏的櫻桃小嘴。
蘇韜反應迅速,拿著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褥,覃媚媚的嘴唇印在背面上,像是印了一朵鮮艷的小花。
“討厭!”覃媚媚偷襲不成,紅著臉道。
“這是什么情況?”蘇韜苦笑,警惕地問道。
“我姨娘醒了。為了謝謝你,所以我想給你一點獎勵。”覃媚媚點了點朱唇,嫵媚笑道。
這女人得知鷗姐好轉,又恢復一如既往的奔放了!
“哦,醒了就好。”蘇韜掀開被褥,“咱倆誰跟誰啊,就不用那么客氣了。走吧,去見見鷗姐。”
蔣夢鷗醒來之后,醫院對她進行過系統檢查,她的身體各項功能,基本已經恢復正常指標。
除了身體有點虛弱之外,倒也沒有其他的并發癥狀。
蘇韜給蔣夢鷗搭了個脈,笑道:“脈象很穩定,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了。”
蔣夢鷗跟覃媚媚說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跟蘇韜有點話要說。”
蔣夢鷗大病初愈,加上失血過多,面色慘白。
“從我身上,你瞧出問題沒?”蔣夢鷗很突兀地問。
“嗯,謀殺你的人,是誰?”蘇韜目光變得凌厲。
蔣夢鷗并不是自殺,只不過被人陷害,偽裝成自殺而已。
蘇韜雖然沒有看到蔣夢鷗被救的現場,但他從蔣夢鷗手腕傷口看得出來,那并不是自己造成的。
從蔣夢鷗傷口出血的速度可以看出,她先服用了三咗侖,心率降低,繼而血流量也會有所減少。當然,這種變化很小,基本可以忽略不計,至于蘇韜發現這個變化,也是憑借經驗。
“我也不清楚,應該和集團內部的一些人有關。”蔣夢鷗苦笑道,“雖然現在戴姆勒掌握了白鷗集團的控股權,我的股份仍有不少,董事會還有一些堅定我的支持者。如果我出事了,將對白鷗集團造成致命一擊,白鷗集團就會出現混亂,有些人就可以渾水摸魚。”
“沒想到韓穎竟然如此喪心病狂。”蘇韜忍不住捏緊拳頭。
蔣夢鷗搖頭嘆氣:“我對韓穎了解過,她是一個商業天才,她進攻對手,只會從金融資本的角度進行布局。她從未牽扯到人命案中。”
“謀殺你的人,另有其人?”蘇韜問,“是誰?”
蔣夢鷗苦笑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厲害,沒想到連身邊的人都看不清楚。”
蘇韜道:“既然我們已經合作,我覺得你應該信任我。有什么線索,不妨告訴我,我會查個水落石出。”
“你?”蔣夢鷗苦笑,“我承認你是個好大夫,但查案這一塊,你能行嗎?”
蘇韜笑道:“你估計不知道我另外一個身份。”
“什么身份?”蔣夢鷗虛弱地笑道。
“我是漢州刑警隊超級顧問,人稱神醫妙探。幫助刑警隊破案無數,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曾經多次獲得二等功。”蘇韜一本正經地說道。
“別逗我笑。”蔣夢鷗大笑兩聲,便劇烈地咳嗽,“我現在笑的力氣都沒有。”
蘇韜掏出手機,挑眉道:“你不信?我喊人!”
蘇韜給江清寒打了個電話。
案件發生地在漢州的一家酒店,雖然蔣夢鷗此刻人在瓊金的醫院,但這起案件,依然歸由漢州警方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