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還是不結?
這無疑是一個很讓人頭疼的問題。
柳飛這人做事是講究善始善終的,當初既然答應配合梁靜妍來演這出戲,那無論如何都要演下去的,更何況在這次消滅方家的行動中,乾元塢可沒有少幫他的忙。
但是這樣一直演下去也不是辦法,紙是包不住火的,萬一讓柳玉蓮、韓穎等人知道了,恐怕有得他煩。
想了想,他還是看向梁靜妍道:“難道就不能再拖下去了嗎?”
梁靜妍搖頭道:“能夠找回《乾元譜》上冊,爺爺是非常非常高興,但是先有之前的中毒風波,這次又親自到金陵折騰了一番,他的身子骨吃不消。我現在也很擔心他,只要出院,我就立即趕回乾元塢。只是…”
說到這,她突然言真意切地道:“柳飛,我這個人不喜歡求別人,也很少求別人,但是我知道看到我結婚可能是爺爺唯一的心愿了,所以我求你,好人幫到底!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羈絆,更不會…”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再加上他們倆剛同生共死過,柳飛怎么忍心讓她繼續說下去,所以他一咬牙道:“那就結吧!不過考慮到你們那邊和我都很低調,就先在你們那邊結吧,至于這邊,目前正在搞大規模建設,到處都是機器轟鳴,塵土飛揚的…咱們還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我想爺爺會理解的。”
梁靜妍連忙道:“放心,這個交給我,他肯定會同意的!其實他就是想熱熱鬧鬧地把我交出去,看到我有個好歸宿,了卻他的一樁心愿,至于排場、嫁妝什么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也不用太操心。反正到時候你人出現在乾元塢就行了。”
柳飛哭笑不得地道:“我聽著怎么感覺我成了上門女婿了呢?”
梁靜妍掩嘴偷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我爺爺更求之不得!”
柳飛臉一黑:“我爸媽雖然死得早,但是咱們老柳家的香火還要我傳下去呢,這個你就別想了。好了,我現在也答應你了,你是不是可以不問那個問題了?我真不方便說!”
梁靜妍指了指他道:“你這人真賤!算了,看在你這么配合的份上,那就當做交易吧。”
說到這,她突然話鋒一轉道:“話說柳飛啊,你剛剛不是說要為你們老柳家傳承香火嗎?那你身邊這么多鶯鶯燕燕的,你打算娶誰啊?要我說,她們都不錯,而你又那么有錢,又不是養不起,干脆在海外直接買個小島,搞個自己的小王國,把她們全都給娶了得了,怎么樣,敢嗎?咯咯咯…”
見她捶著被子大笑了起來,柳飛用手抽了一下鼻子道:“怎么不敢?”
“靠…”梁靜妍怔了一下,隨后目瞪口呆地看向他道:“你別告訴我你真有這想法?”
柳飛沖著她邪笑一聲道:“要不先收你,你別不把自己當女人嘛!”
“滾!”
意識到他這是存心要戲謔于她,梁靜妍當即火冒三丈,抄起枕頭就砸向他。
柳飛一把接住道:“好了,安安心心養傷,然后我和你一起去乾元塢,不過在那之前,咱們要路徑金陵!”
梁靜妍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又過了幾天,兩人出院。
柳飛快速地處理了一下這些天積累下來的工作后,便帶著梁靜妍來到了金陵,然后在警局見到了方鏡謀。
他們倆雖然斗得你死我活的,但是這真是他們倆第一次見面,所以也是夠另類的。
柳飛看了一眼雙手戴著鐐銬,已經是瘦得皮包骨,臉色也是慘白得沒個人樣的方鏡謀,沉聲道:“咱們總算見面了!”
方鏡謀緩緩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是啊,總算見面了,而且是以這種方式,想必這是你最想看到的吧?很好奇地問一句,你到底是什么背景?警方的人怎么會聽你調遣?”
柳飛連忙道:“別,你這是抬舉我了,我可沒這能力,我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村長而已!”
“哈哈哈…”方鏡謀突然仰天大笑數聲道:“我掛過的羊頭,比你吃過的狗肉還多,你覺得你這樣說有意思嗎?”
柳飛道:“你愛信不信,這個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這次我就是順道來看看你,看看你是怎樣一個凄慘樣的,就這樣!”
“你!”
“多行不義必自斃!當你偷偷組建方式四刃這樣的殺手組織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自己有這一天!”
方鏡謀一臉怨毒地看著他,厲聲道:“你真以為我完敗了嗎?我告訴你,你遲早要給我陪葬,不信咱就走著瞧。”
柳飛笑了笑道:“跟你陪葬的不是應該是你的那個好盟友宋河洲嗎?放心,他真的很快就會來陪你的!”
他話音剛落,負責督查此案的幽狐將手一擺,兩個干警直接把他押走,不過他卻突然叫罵了起來,柳飛就當什么都沒聽到。
“看看另一個?”
幽狐在問柳飛的同時已經打開了監控錄像,當看到方晨蓬頭垢面地坐在地上,用手指不斷地在地上畫著什么,嘴里似乎還念念有詞的時候,柳飛道:“她在嘀咕什么?”
幽狐道:“一直重復著四個字,‘這不可能’。找醫生幫她看過了,得了精神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我記得我去海鳴山的時候也曾見過她,實在沒想到她竟然這么惡毒!”
柳飛道:“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她和陶春意很像,也難怪她們倆會是好朋友。好了,是非曲直,自有法律審判。現在案子進展得怎么樣了?”
其實這個案子之所以也由幽狐經手,也是因為涉及到老巫婆。
雖然說老巫婆沒有抓到,但是考慮到方家和老巫婆交往甚密,所以按照上面的意思是特事特辦,他也被派到金陵來督查此案。
說起來,也幸虧有他的參與,不然的話,老族長不可能那么輕易地把《乾元譜》上冊給拿走。
畢竟無論是方家院子里的機關,還是小別墅地下的機關,都和《乾元譜》上冊緊密相連。
老族長是鐵定不想讓《乾元譜》曝光于世間的,所以柳飛讓幽狐專門請示了上面,說了其中的一些原委,尤其是《乾元譜》可能涉及到他們一直在搜尋的一些神秘的東西,所以上面才答應讓這事繼續保密下去。
幽狐道:“宋河洲和宋楚恒雖然被帶到警局來協助調查了,但是老狐貍就是老狐貍,再加上這次行動方家擺明是想獨占好處,沒讓宋家過多地參與,所以我們目前掌握到的線索很有限。不過我們也掌握了一些宋方兩家在金融市場上的一些違法的勾當,這條線索可以深挖下去,搞不好會有意外驚喜。”
柳飛十分冷靜地道:“有驚喜也好,沒驚喜也無妨!我估摸著查到最后,那老狐貍搞不好會推出一個親戚出來當替罪羊。現在方家已滅,想必他也受到了極大的震撼,接下來我非得讓他吃盡苦頭不可。”
幽狐笑道:“滅了強大的方家,確實會讓人產生宋家其實很弱的感覺。對了,根據最新查到的信息,方鏡謀的老婆和女兒早已是加拿大國籍,方家在加拿大也有不少的資產,這還真是狡兔三窟啊。不過你放心,我們這邊一定竭盡全力把他們抓回接受法律的審判。”
說到這,他突然道:“對了,蝎子和你說了吧,在我們營救你的時候,那個之前潛在海鳴山的神秘人又出現了。”
柳飛點頭道:“我知道。”
他現在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是想來應該是和小白有密切的關系。
又和他聊了一會兒后,見他正忙,柳飛也不便再打擾,便帶著梁靜妍趕往乾元塢。
一路上,梁靜妍不免又問起蝎子和幽狐的身份,柳飛依然是諱莫如深,不愿多提。
來到乾元塢,看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爺爺,梁靜妍立即撲到床邊哭了起來。
柳飛則是趕緊幫他把了一下脈,隨后又幫他針灸了一番道:“爺爺,你這沒有什么大問題,就是感了風寒,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老族長樂呵呵地指著他道:“小飛啊,你可是醫生,竟說謊!放心,爺爺都是這個歲數的人了,現在《乾元譜》上冊也找到了,還有什么看不開的啊?倒是你們倆,到底啥時候結婚啊?我真怕我看不到!”
“爺爺!”梁靜妍搖頭道:“年前結,而且先在乾坤塢辦,這下您滿意了吧?”
一聽這話,老族長一坐而起,萬分激動地道:“這次你們倆沒騙我吧?”
梁靜妍拍了拍他的手道:“真的!不信你問他…”
柳飛連忙點了點頭,老族長沖著自己的三個兒子道:“趕緊的,趕緊的,現在離過年不是沒多少天了嗎?趕緊確定個吉利日子,然后忙碌起來。咱們乾元塢雖然向來低調,但是咱們自個家一定要整得熱熱鬧鬧的,我可就這么一個寶貝孫女啊,絕對不能讓她受半點的委屈。”
梁靜妍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道:“爺爺,瞧您這話說得,我怎么會委屈呢?放心,他疼著我呢,這次為了救我,更是連命都不要了…”
說到這,她一臉幸福地挽住了柳飛的胳膊。
幾人有說有笑地聊了好一會兒后,梁靜妍把柳飛拉到院子外道:“爺爺的病到底怎么樣?”
柳飛眉頭緊鎖道:“比我想的要嚴重多了,情況很不容樂觀。”
梁靜妍咬著牙道:“你就直接給句明白話吧。”
柳飛吐了一口粗氣,將眼一閉道:“我盡力幫他醫治,最多半年。”
“嗚哇!”
一聽這話,梁靜妍直接抱著他大哭了起來。
柳飛一邊拍著她的后背一邊道:“今后咱們多陪陪他,一定讓他開開心心的。”
“嗯。”
梁靜妍輕聲應了一句,想說些什么,最終也沒有說。
緣起緣滅,也許自有定數,如果本就不是一路人,太多羈絆和強求恐怕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