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有關情蠱的傳聞,想判斷自己有沒有中情蠱確實很簡單。
關鍵是看中蠱的那個人有沒有勇氣。
而柳飛又向來不是一個缺乏勇氣的人,所以他當即做了嘗試。
他的腦海里相繼浮現出莫玉和韓穎的身影,尤其是他和韓穎在溶洞陣中溫存的那些畫面。
忽然…
“噗!”
柳飛趴在了床邊,然后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看著地上的血,他只感覺腦袋“嗡”得一下,整個人都懵了!
這竟然是真的!
這怎么可能呢?
李姍姍看到這畫面,心瞬間提到了嗓門眼上,她手忙腳亂地扶柳飛坐好,然后右手拿著紙巾顫巍巍地幫他擦著殘留在嘴唇上的血,眼淚已經是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陶春意則是一連向后踉蹌了好幾步,然后有些咋舌地道:“竟然…竟然真的有這東西存在,太可怕了!”
柳飛迅速調集體內的五行之氣緩和他那如刀絞般的心臟,臉色有些蒼白地道:“我還是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陶春意連忙道:“我也不愿相信,不然我主動接近你,那就是害了你!可是現在事實擺在面前呢,必須得盡快想辦法。”
李姍姍看他這樣子,心情也是復雜到了極點。
她當然希望他這一生只愛她一個人,和她永遠廝守在一起,但是現在傻子都可以看出來,對方給他下情蠱絕對不是為了撮合他們倆,肯定是另有目的。
而且一向強大的柳飛突然間變得如此脆弱,她實在是太不適應了,真的擔心他會出現個三長兩短。
所以她咬著嘴唇道:“飛哥,你不是有很多很厲害的朋友嗎?快詢問他們有沒有辦法啊?”
柳飛看了她一眼,吐了一口粗氣,示意她先不要亂了陣腳,然后沉聲道:“如果我可以控制那方面的欲望,應該就沒事。我們先回鳳凰市…”
雖然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下蠱的人到底是誰,但是金陵方家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
現在在他們的地盤上,別說想辦法治療了,他的一舉一動恐怕都會被金陵方家監視,所以當前最明智的選擇無疑是回海鳴山,然后再想辦法。
陶春意倒也支持他的想法,連忙道:“目前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干什么,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我這些年也積累了一些人脈,也幫忙打聽一下有沒有破解的辦法,然后我會去海鳴山找你。”
柳飛看了她一眼,見她是真關心,真著急,真有點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她做的這一切到底是逢場作戲,還是真心實意?
略微琢磨了一下,他也沒有拒絕,當即道:“那太感謝你了!”
陶春意連忙道:“我說過,我要把你追到手,那自然會做到。而在這之前,肯定是把你這體內的情蠱給解了,不然的話,恐怕即使你死了,我們倆也沒戲…”
柳飛干笑一聲,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出了醫院后,他帶著李姍姍回酒店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后直接來到金陵機場坐上了飛機。
李姍姍握著他的手,十分緊張地道:“飛哥…都是我沒用,是我害了你!如果你要是出個三長兩短,那我也不活了!”
柳飛連忙小聲道:“這事和你沒關系,而且你才是受害者!這次帶你來金陵,也是想讓金陵方家覺得我確實只是來開研討會,特意迷惑他們的,只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他們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用了這么一手。”
李姍姍咬了咬牙,猛然鼓起勇氣,湊到他耳邊小聲道:“飛哥,我…我其實一直都很喜歡你,恐怕從你幫我治療燙傷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所以…所以你不必自責,就當我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你體內的情蠱,必…必須得解掉,我不希望以這種方式來拴住一個男人的心,更不希望因為我的喜歡而將你置于任何危險的境地…”
聽到這云端上的表白,柳飛有些愕然地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雙眼泛紅,一臉的忐忑,他直接和她十指相扣道:“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既沒有直面回應,也沒有拒絕。
這意味著什么?
李姍姍當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很難承諾什么,而且她也可以感覺得到他心里裝有其他的女人,但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的沉默也許就是最好的答復。
作為一個已經死過一次,又和他一樣擁有極其罕見的血型的人來說,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陪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打敗所有的敵人,建立起自己的商業帝國,然后無論在工作時,還是閑暇時都能夠陪她說說話,聊聊天,這些也許就足夠了。
她不想奢望太多。
可是她也知道,只要她走進了柳飛的內心,柳飛會讓她有所期待…
兩人就這么沉默了好一會兒,柳飛突然道:“你覺得陶春意是對方的人嗎?”
李姍姍皺了皺眉頭道:“這個人太復雜了,我也看不透!如果她真是對方的人,她為什么要主動接近你,還為你擔心,為你害怕?尤其是她為什么還主動說出你中的就是情蠱?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柳飛亦是眉頭緊皺道:“我也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再等等看吧,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偽裝都將卸下,一切謎底都將解開,我們需要耐心,也必須得有耐心。”
“可是你…”
回想起他剛才在醫院猛然吐血的情形,李姍姍現在實在是太擔心他的身體了。
柳飛則是微微一笑道:“放心,我撐得住,在死翹翹之前肯定會找到破解的方法的!”
他確實很自信,因為他有五行之氣護體,完全有這個資本自信。
但是這次他又確實有點心虛,因為竟然連五行之氣都只能暫時壓制他體內的東西,卻不能完全將其逼出來,這是前所未有的,真如一把利刃懸在他的頭頂啊…
回到海鳴山,柳飛并沒有提自己中毒的事,但是很快他便察覺到一絲不好的苗頭。
只要他看到柳玉蓮、李云柔、梁靜妍等人,整個人就會變得躁動,然后心如刀絞。
他這才恍然意識到他體內不僅有毒,而且毒中恐怕還有催動他荷爾蒙分泌的藥物,不然的話,他這個曾經萬花層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怎么會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被逼無奈,他只得起早貪黑地呆在制藥公司董事長辦公室里辦公,而有李姍姍的貼身陪伴,他整個人也像個沒事人一樣。
只是這并不代表那種藥的藥力不在了,這不,他正在低頭辦公呢,整個人突然變得煩躁起來,而當看到李姍姍那曼妙的身影后,他整個人都有點魂不守舍的。
李姍姍留意到他的神情不對,連忙把辦公室的門反插上,然后倒了一杯茶遞給他道:“又…又復發了?”
柳飛一仰頭將一杯茶喝完,然后雙拳緊攥,竭力壓制體內的那股沖動,但是壓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壓下去。
李姍姍似乎已經意識到什么,咬了咬牙,輕聲道:“如果撐不住,那就…別撐了!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柳飛抬頭看了她一眼,頭腦一發熱,直接把眼前的文件給推到一旁,然后把她往辦公桌上一抱,直接將頭埋在了她的身前…
一番瘋狂后,他仰頭靠在轉移上,整個人依然很痛苦。
這種既要壓制沖動,又要發泄沖動的滋味實在是太折磨人了,再這么下去,他感覺自己的意志力就是再頑強也會被摧垮!
看到他這情況,李姍姍當然明白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的心里早就裝著別的女人了,他雖然多情,但不濫情,想讓他割舍,太難,而受到體內那種藥物的催動,他恐怕即使不想多想,也會情不自禁地去想。
她系好扣子,很是著急地道:“要不我們去一趟湘西苗寨吧?”
柳飛雙手攥拳道:“再等等!”
“為什么?”
“我需要了解更多的情況!”
當天下午,柳飛在辦公室里見到了三個神秘的客人,他們都是乾元塢的人。
柳飛見他們可算是回來了,立即迫不及待地道:“可有查到什么?”
一男子道:“你讓我們查的那個男醫生,平時很本分,沒有什么可疑的,和方家也沒有來往!那個酒店服務生金富貴,母親確實得了重病,但是他卻是莫名其妙地墜水身亡了,這里面肯定有貓膩,我們還在查。至于那個陶春意,她和方家應該也沒有瓜葛,只是我們打聽到她的身手很不錯,又有人一直罩著她,所以從來沒有人敢在她的酒吧鬧事。她最近幾天一直都在奔跑于各大藥店,似乎是在幫你找解藥!”
柳飛連忙道:“我中毒的事,你們暫時沒有告訴爺爺和靜妍吧?”
男子道:“老族長知道你中毒了,但是得知你沒有事后,也松了一口氣。至于大小姐那邊,我們聽你的,暫時沒說。”
柳飛笑道:“你們也看到了,我現在完全沒事,所以不必讓他們擔心。那些在小樹林襲擊我的歹徒呢?”
男子堅定無比地道:“他們是方家的人!只是他們并不是沖著殺你去的,動機存疑…”
柳飛回想了一下當晚的情形,點了點頭道:“好像是這樣,這就有點奇怪了。按理說我的身手,早在我殺了那六個歹徒的時候,他們就應該有所了解了才是。”
男子道:“可是他們六個都死了!”
柳飛恍然大悟,不過又皺了皺眉頭道:“只為試探我的身手?這風險未免也太大了點。”
男子道:“目前還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除了這些之外,我們還打聽到一個讓人頗為震驚的消息。”
柳飛連忙道:“什么消息?”
男子不慌不忙地道:“金陵坊間有‘方氏四刃’一說,分別為‘來無影’、‘去無蹤’、‘情愛盡’、‘血無償’!”
柳飛一頭霧水地道:“這是什么鬼?”
男子走了幾步道:“簡單點來說,就是傳聞這些年之所以沒有人敢和方家作對,就是因為方家有這四個殺手锏,不過具體指的是什么,沒有人知道!據說曾經還有人當面問過方鏡謀,結果被他給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說這些純屬無稽之談,是有人在蓄意抹黑他們方家。”
來無影、去無蹤、情愛盡、血無償…
柳飛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后,搖頭道:“太玄乎了,和《乾云譜》一樣玄乎!”
盡管他沒有說自己是否也相信這些是存在的,但是幾個男子都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只因現在《乾元譜》上冊丟失的所有線索都指向了這個低調而神秘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