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豹滿眼惡毒地看著柳飛。
他千算萬算,但是萬萬沒算到柳飛會采用這么直接的方式讓他們招供,而且竟然還成功了。
這看起來很滑稽,很可笑,很讓人難以接受,然而它就這么發生了。
王財為了保全他而主動攬了全責,這也就意味著柳飛直接斷了他的左膀右臂。他即使還有為他報仇的機會,但是少了這個“智多星”,他便少了很多的底氣。
同時,他現在也充分意識到柳飛的可怕。
這哪里還是七年前的那個慫貨啊,分明就是要計謀有計謀,要手段有手段,能夠殺人于無形的“惡魔”。對于他而言,柳飛現在實在是太陌生了,他不禁要問,這七年他去了哪里,經歷了什么,為何改變會如此之大?
柳飛留意到他的眼神,一邊低頭發著短信一邊道:“別這么看著我,我再重申一遍,我可什么都沒做,你們要想告我逼供的話,請拿出證據。”
王財咬了咬牙,突然想到在他關燈之后他的腰側像是被什么給咬了一般,他趕緊掀開衣服看了看,待看到腰側有個極小的小紅點后,他又連忙看了一下柳豹的,發現也有,頓時勃然大怒道:“還說不是你干的,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么?”
“別信口開河,我能對你們做什么啊?你們不服氣的話可以去做全身檢查!”
柳飛將手機裝進口袋里,有恃無恐地說著,他既然敢用這一招,那就不怕他們查。他就是要讓他們嘗嘗猶如惡鬼附體一般生不如死的感覺,在這種感覺下,沒幾個人能扛得住。
算起來,為了逼他們主動承認,他也是下了血本了。要知道在他關燈的那幾秒間,迅速甩向他們腰側“笑穴”穴位的銀針可是由遇血即融的特殊材質制造的,又在可以讓人發笑發癢的湯藥中淬煉,程序非常復雜,價格自然不菲,他之前只是在執行特殊任務時才使用。
這次也是輿論發酵太迅疾,他被逼得沒辦法了,才用了這么一招。在他看來,有點浪費了,若是他有更多的時間,不用這一招,他也絕對有信心把他們送進大牢。
現在“銀針”遇血已融,可以持續六分鐘的藥效也自動散去,即使檢查也一定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這個啞巴虧他們是吃定了。
柳豹和王財見他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氣得肺都炸了,可是他們又能怎么樣?這局敗得實在是太窩囊了!
很快,警方的人趕到,由于柳豹等人存在襲警的嫌疑,所以無論他們有沒有涉及到柳家村斗毆一案,都被盡數帶到了警局。
柳飛不可避免地被問及對他們采取了什么手段,但是他來來回回就是那么一句話,我什么都沒做,親自負責此案的婁巒也是被他給整得很無奈。
當筆錄做得差不多時,韓穎像是突然得了癔癥似的看向柳飛道:“對了,還有那個柳大威啊,我們沒有及時控制住他,他如果聽到了風聲,恐怕…”
柳飛以手扶額道:“你這也太后知后覺了吧?在酒吧的時候我已經發短信給柳天霸,讓他帶人控制住柳大威了,這會兒應該在來得路上,估計快到了。”
聽他這么說,韓穎簡直要膜拜了,她一臉好奇地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農民和村長。”
“你這是在糊弄我!”
“但是我沒騙你,不是嗎?”
見他嘴唇像是用針縫上似的嚴密無比,韓穎氣得直咬牙,從酒吧到現在,她已經問了他無數的問題了,結果他有效回答為零,關鍵信息一字不談,這即使是傻子也看得出來,一個農民或者混混很難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她現在唯一能肯定的是柳飛對柳豹和王財的“笑穴”動了手腳,可是在她的觀念中,動笑穴就讓人發笑這種事似乎只存在于小說或者電視中,純屬無稽之談,現實中怎么可能發生呢?
很快,柳大威被柳天霸給押來了,他們倆是死敵,柳天霸自然很喜歡做這種事情。
他看向柳飛道:“好女婿,這差事我太喜歡了!我以前就是做夢都想親自把他送進大牢,這下終于實現了。”
柳大威兇神惡煞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瞪著柳飛道:“王八蛋,你倒是很能倒打一耙啊,你憑什么這么對我?”
柳飛搖頭道:“還執迷不悟呢,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自己不清楚?有什么想說的和警方的人去說吧,我懶得和你多說什么。”
“你!小柳莊的村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一定不得好死!”
柳大威似乎也意識到事情敗露了,立即咒罵了起來,不過柳飛已經信步走遠了。
他來到醫院幫柳志,柳昊父子檢查了一下,柳志已經醒了,不過真的失憶了,至于柳昊,他完全把柳飛當成了自己的死敵,看到他就秒變成小野獸,要扒了他的皮,柳飛也沒和他一般見識。
回到柳家村,他請柳天霸多找幾個村民幫忙繼續搭大棚后,往床上一倒就要補覺,李云柔卻是異常高興地走進房間道:“我剛才看到新聞了,派出所已經召開新聞發布會替你澄清了,案子就這么破了?這也太快了吧?”
柳飛笑道:“再不破,我恐怕就要遺臭萬年了。”
李云柔嘴角微勾道:“你不是不在乎名聲嗎?”
柳飛道:“我是淡泊名利,但不是毫不在乎,更何況這還涉及到柳家村和守成鎮的名聲,必須要火速破案。”
李云柔莞爾一笑道:“想不到你這么一個吊兒郎當的人原來這么有集體榮譽感,太難得了!我問你,你是怎么鎖定那幫混混,然后用了什么辦法讓他們自己承認的?”
柳飛道:“我只回答你第一個問題。首先,我之前曾經和柳豹的人說過,讓柳豹三天之內出現在我家,昨天正好是第三天,然后就出現了那檔子事;其次,我問過玉蓮了,柳志、柳昊父子和柳大威平時就和柳豹走得挺近的,柳大威之所以敢和財大氣粗,人又霸道的柳天霸扳手腕,就是仗著有柳豹撐腰;最后,昨天小橋上發生的很多事太蹊蹺,比如柳志的碰瓷行為,比如柳昊見血后神經病突然發作砍人等,這都是擺明要把事情鬧大,沖著我來的。”
李云柔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你這是繞開過程,直擊結果啊,蠻厲害的嘛!”
柳飛笑道:“破案,破案,破了才是王道,至于過程,誰關心呢。這次的事經輿論一發酵,影響很惡劣,王財、柳大威和柳志恐怕都會被判刑,至于柳昊,他是未成年,還有神經病,不會有事,他們做這事時恐怕也利用了這一點,真是夠殘忍的,他還只是個孩子啊,哎!”
李云柔長嘆了一口氣道:“我也沒想到老實巴交的柳志會和人密謀做出這樣的事來,只是柳志失憶了啊,而且王財把罪責一攬,這不是便宜了柳豹嗎?”
柳飛言簡意賅地道:“柳志失憶的事我再想辦法,至于柳豹這個漏網大魚,出奇招有奇效,但是注定難以周密,所以就讓他多蹦跶幾天吧,我有的是手段陪他玩!好了,一宿沒睡,我睡覺了!”
說完,他將眼一閉,李云柔又連忙詢問他到底用的什么方法讓他們主動承認的,可是他不再說話,這無疑讓她氣得直跺腳。
就在這時,柳玉蓮走進房間,有些無語地道:“飛哥哥,你還有心思睡啊,我剛看到小柳莊整個莊子的人在小橋上開會呢,據說要聯合罷免你的村長之職。你這剛當幾天就被罷免多丟人啊,趕緊想想辦法啊。”
這種情況倒也在柳飛的預料之中,兩莊之間的裂痕由來已久,又經過這么一鬧,無論孰是孰非,兩莊之間的關系只會更加撕裂,他能當這個村長,就是兩莊視他為一個平衡點,現在平衡被打破,小柳莊的村民肯定難以接受,要罷免他也不意外。
他也沒睜眼,直接道:“隨便他們吧,先睡一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