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兩個老王八一樣,兩個人在比誰的耐力更好。
大眼瞪著小眼,兩人靠的極近,好像這樣就可以將對方的氣勢給完全壓下去,鼻尖幾乎要碰到了一起。
說不上這兩個人相互瞪了多久,個把年月是有的,兩人的身上可都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風都吹不干凈。
這里說是一座城,倒不如說是個村子,只有幾十間低矮的屋子跟幾十家子人而已。人們每天極有規律地作息,對村口磨盤上那兩個奇怪的人也都熟視無睹,除卻幾個小孩懷著看千年老王八的好奇心,再沒有人去看他們。
沒有意外,這兩個人真個可以跟老王八一樣瞪上千八百年。
忽然之間,天際浮現出了一個黑點,之后急速地擴大,即將落到這兩個人的身上,這兩人還是在瞪著對方,根本不在意那飛來橫禍。
呼啦——!
白馬黑車呼嘯而過,戲子努力一拍車身,使得車子沒有完全撞到對方身上,一頭扎進了旁邊的土堆上,頓時揚起了大量的煙塵。
盡管白馬黑車沒有完全撞到對方,但還是擦中了對方。
兩人的瞳孔在同一時間擴大,雙眼幾乎要瞪出來,根本無法想象看到的場景。
原本兩人的距離就極近,鼻尖幾乎都要碰到一起,現在經過馬車一碰,兩人則是徹底碰到了一起。
殺人的心思瞬間沖破了腦袋,兩個人在同一時間向后猛退,然后立刻沖上去掐住對方,頓時扭打到了一起。
“該死了,你他媽的毀了我的清白,老子守身如玉幾百年,沒想到今天竟然毀在你的手上了!”
“你他媽的,老子也守身如玉幾百年,今天竟然讓你這個狗雜種給毀了,老子明明是留給村里翠花的。”
“老子掐死你這個王八羔子!”
“老子反過來掐死你這個王八羔子!”
有驚無險地穿過了天門,戲子跟王石等人便被傳送到了這個詭異的地方。
白馬奄奄一息,黑車也徹底散落成了鐵板,戲子讓花枝猛人去收拾好,讓小月去照看白馬,他跟王石則緩緩走出了灰塵,看到了正在扭打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說不上有什么特別的,中等偏下再偏下快要偏到底的樣貌,一個嘴歪斜,一個眼歪斜,勉強算得上是歪瓜裂棗。要是在平常人家,這樣的“姿色”倒是很難找到媳婦的,八成是要“守身如玉”一輩子。
“等等!等等!咱倆到底誰先動了?”
“肯定是你他媽的先動了!”
“放屁,是你他媽的先動了!是你他媽的輸了!”
“媽的,滿嘴噴糞,一派胡言,老子掐死你這個王八羔子!”
“奶奶的,老子反過來掐死你這個王八羔子!”
王石向著兩人望去,微微瞇起了眼睛,他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方隱晦且強大的氣息,恐怕現在的他都不是其對手。
戲子也走了過來,問道:“請問二位,這里是幾號城?”
兩人相互掐的脖子青紅、口吐白沫,卻還是再相互用力,那架勢非要將對方置于死地不可,這時其中的一人艱難無比地說道:“系…這狼…人…壞的屎…先傻…了則兩鍋…”
因為彼此都死死地掐著對方,喉嚨中擠出來的聲音難免會發生變形。
“吼…吼…吼…你…罵的…快松手…”
“你…他羊的…先松手…”
“你…松不松…?”
“你先蔥…”
“你先…”
“你…”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死掐中昏死了過去,滿嘴的白沫,兩眼向上翻去,臉呈現出一股尸體涼了般的青紅色。
戲子看了這兩人一眼,說道:“無名榜上百名之內的人,都是一些怪物,尤其是那些名次從來都沒有變動過的。就算是你,都很難對付。”
王石蹲下身子,將兩個人相互掐著的手給松開,讓他們得以喘口氣,說道:“對付他們兩個,很難,或者是根本對付不了。”
戲子向著身后的村落掃了一眼,說道:“我們運氣不錯,這里還算是安全,我們可以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
躺在地上的兩人此時卻齊聲說道:“這里不安全,你們兩個小子還是趁早離開吧。”
毫無疑問,地上躺著的這兩個怪人是絕對是無名榜上排名百名之內的怪物,就算王石都敵不過。對方的要求,王石他們還真的只有順從的份。
戲子笑道:“兩位是否怕我們幾個給村子里帶來災禍,到時候你們應付不來?”
歪嘴的那人冷笑了一聲,嘴變得更歪了,幾乎要流出哈喇子來,說道:“小子,想用激將法?三歲小孩玩的東西你也在我們什么用,把我們當什么人了,嗯,三歲小孩嗎?”
另一位斜眼同意似地說道:“不錯,我們兩個如此睿智的人物是會中激將法嗎?”
“哼哼,幾個小子而已,留下吧,你們就是把天災帶來,老子也擋得住!什么災禍老子擋不住?”
“不錯,你要是帶不來災禍,老子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么叫災禍!”
“好了,讓一讓了,你們擋著我曬太陽了。”
“滾進村子里去吧,老子罩著你們。”
兩人就這樣躺在了地上,好像在享受著陽光,然而這無名之地其實并沒有強烈的陽光,只有灰蒙蒙的光,他們不過是在掩飾相互掐到窒息的狼狽事實。
“老王八,上次賭的不算數,咱重新來,還是比誰不動的時間更長。”
“好,誰先動誰就是王八。”
“你本來就是王八。”
“你他媽的才是王八。”
“到底是我媽,還是他媽,還是你他媽?”
“我他媽管你是我媽還是他媽還是你他媽!”
“你媽個王八的!”
“你他媽的才是王八!”
“到底是我媽,還是他媽,還是你他媽?”
“你閉嘴,老子腦殼都被你搞大啊!從現在開始了,誰先動誰就輸了。”
兩人便直挺挺地如同尸體一樣躺在了地上,再也不會動絲毫。
戲子笑道:“這真是兩個絕好的盾牌。”
王石也笑道:“不錯,他們兩個都不會動。到時候若有人來,他們兩人都可以當盾牌。誰先動一下,誰可就輸了。”
兩人聽到這樣的話,心中簡直如同萬馬奔騰,真想立刻詐尸起來將王石跟戲子活生生給掐死,然而他們誰先動一下可就輸了,只能無奈地忍下去。
戲子說道:“我們進村里看看。”
村里的人都十分友好,皆沖著戲子跟王石笑著點了點頭,他們兩人也一一回禮。最終找到了一個老人,戲子便開始跟其交談。
老人懂的并不多,卻也能夠說出個大致的信息。
這里是第三百五十九號城,他們已經在這里生活了近兩百年了,并沒有任何人過來打擾,自然是全依仗著村外那兩個家伙。
村里人的修為都不高,氣海境已經算是峰頂,不過卻沒人在意這東西,都樂得自在,仿佛一處世外桃源。
老人給王石等人安排了住處,還送上了諸多的食物跟靈石等一應物品,顯得十分熱心。
花枝猛人跟小月將白馬黑車都牽到了住處,戲子便讓他們兩個都去養傷了,一切事情都顯得格外順利。
王石站在屋檐下,向著天際望去,說道:“那顆天煞孤星,又該出來了。”
“它不會出來太久了。”
“你來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不是都已經猜到了嗎?”戲子笑著回道。
“猜到是一回事,你承認則是另一回事。”
“我承不承認又有什么關系呢?現在的你,我可是已經困不住了。就算你要殺我,我也未必擋得住。”
王石冷笑了一下,承諾似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殺了你。”
戲子一笑,轉身向著白馬黑車走去,他還需要將其進行修復,接下來的路上它們還是有作用的。
王石看向戲子的背影,微微瞇起了眼睛,最后卻又舒展開來,轉而望向天際,開始靜心恢復他的星空。
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自身的實力是一切的前提。
神隱境之后的氣象境,王石已經有頭緒了。
氣象境,看似一個雞肋般的境界,其實對后面的三仙境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無法真正參悟透氣象境的人,根本無從真正操控仙力。熊帝所說的話,王石可一直都銘記在心。
可王石的氣象,又該是何種氣象?
緩緩地將心神沉到氣海之中,身體自動背誦起道名辰玄,王石在僅有一顆星辰的星空中開始緩慢地探索。
“這么弱,還能搶到鑰匙?外面的人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鳥九被一腳踢飛到了石頭上,當即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夢寐以求地想要通過天門,卻還沒有活過一個時辰,便凄慘無比地死去。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只管利用鑰匙找到那兩個人便是了,我們好去稱稱他們的頭到底有多重!”
“我倒要看看那個刀客的刀,是不是真的有我的刀快!”